“嘿嘿,濮陽倒是有點意思,倒真讓我對那素未謀面的劉玉卿多了幾分期待。”單福嘿嘿一笑,躺了下去。
“明日……”
第二日,太陽照常升起。
時間還早,單福伸了一個懶腰,從桶裡打水洗了個臉,在店中用過早膳之後,牽着自己的馬匹走了出去。
“哎,客官。”
剛走出門檻,單福便被叫住了,回頭一看,正是店小二。
“客官。”店小二追了上來,問道:“昨晚睡得可曾滿意?今晚是否還要在小店居住呢?”
“呵呵,滿意,不過今晚就不必了。”
單福微微一笑,隨後則是牽着馬匹走了出去。
店小二可惜的搖了搖頭,嘟囔幾句之後,轉身走了進去。
而這時,平東將軍府外。
“在下單福,求見於平東。”
單福牽着馬匹,對門房開口道。
“你是何人,爲何要見我家將軍。”門房見到單福一副寒酸模樣,眉頭皺道。
單福微笑道:“兗州將有大變,在下特意前來爲於平東排憂解難,煩請通報。”
“大變?哼哼。”門房冷笑道:“等着吧。”
單福也不驕不躁,和馬匹站在原地,靜靜等着。過不多時,那門房一臉古怪的走了出來:“進去吧,算你小子走運,我家將軍願意接見你,不過你可不要危言聳聽,於將軍乃是大將軍最爲倚重之大將,小心斬了你。”
單福聽了門房的話,只是面帶笑容,沒有說話。
走到廳室之前的院落之中,門房伸手把馬繮繩接了過來,對他道:“我家將軍便在書室中等候,你切進去吧。記住了,說話小心點。”
單福頷首,整理了一下衣冠,走入其中。
“在下單福,見過平東將軍。”
“嗯,先生請起吧。”一道溫和的聲音傳來,單福擡頭一看,確實有些微微驚訝。因爲在他面前的這人穿着樸素,身高七尺,五官並不出衆,甚至還有一些普通,放到人堆裡很難認得出來。
令人有些難以想象,這就是被劉燁倚爲臂助,被劉燁贊之曰“某將騎,文則將步卒,則橫行天下可也”,被譽爲劉燁麾下第一大將,獨鎮一方的于禁?
似乎看出了單福眼中的疑惑,于禁哈哈一笑:“某勇力並不出衆,不能與儁義、孟起等人相比,而善於行軍佈陣,大將軍也知道這一點,因此重用於某。”
單福聞言有些尷尬,低頭道:“於將軍用兵沉穩,用古名將之風,在下豈敢揣摩?”
“哈哈,先生客氣,請坐吧。”
于禁張嘴一笑,跪坐在地,同時伸手示意單福座下。兩人都坐下之後,于禁也不廢話,開門見山道:“在下奉大將軍之命鎮守兗州,想必先生前來必定有要事,請先生直言不諱,不要浪費你我二人時間。”
“好說。”見到于禁如此乾脆,單福也痛快道:“在下此來,意欲效力於大將軍幕府之中,爲朝廷效力。”
“哦,原來如此。”于禁點了點頭,道:“不知道先生出身何處,從事何人,所學何道?”
“在下出身荊州南陽郡,學於鹿門書院,從師龐德公,所學駁雜,兵法戰陣、儒家綱常略知一二。”
聽了這話,于禁眼中一亮:“原來先生竟是龐德公高徒,在下失敬。”
龐德公聲名遠播,學識廣博,許多人都十分仰慕。
而單福則是擺了擺手:“在下並非是以恩師自擡身價,只不過是不願隱瞞於將軍而已,希望於將軍不要因爲恩師便高看在下。”
于禁哈哈一笑:“天下之人莫不求取名師自擡身價,而先生反倒不願提及,當真令人敬佩。”
“呵呵,名師未必出高徒,若是在下丟了恩師的面子,那可就有罪過了。”
“嗯。”于禁頗爲讚許,又問道:“對了,方纔我家門房前來稟報,說是兗州大變,先生可能解釋一二麼?”
“在下拙見,將軍聽之。”
單福挺直上半身,朗聲道:“大將軍月前通告天下,集結大軍與袁紹、烏桓聯軍在鄴城之下決戰。大將軍自然是眼光長遠,意欲一戰定河北,可謂志氣恢宏。然而這一戰雖然勝負未定,但是無論勝負都將對天下格局產生動盪。”
“鄴城之戰,若是大將軍所向無前,一舉擊破烏桓、袁紹聯軍十萬之衆,縱然獲勝只怕自身也是元氣大傷。而其他各路諸侯必定蠢蠢欲動,首當其衝的便是曹操!”
單福直言道:“曹孟德與袁本初雖爲盟友,實則是同牀異夢,各懷鬼胎。此前袁紹邀曹操出兵擊大將軍,而操陳兵兗、徐邊界,並未動兵,只是與袁紹遙相呼應,爲的便是保存實力。”
“同爲盟友,劉表與曹操的對比可謂天差地別。”單福接着道:“荊州劉景升月前以蔡瑁爲都督,統兵四萬,大張旗鼓進攻南陽,雖然戰敗,但是可謂付出頗多。反觀曹操則是按兵不動,由此可知。”
“若是鄴城之戰結束,曹操必定犯我兗州,曹軍佔據青、徐二州,據有淮南,兵力以十萬計,若是曹操傾力來攻,即便是於將軍堅守,只怕也是壓力頗大。況且曹操素來知兵,麾下多智謀之士,勇烈之將。”
“至於大將軍若是不幸戰敗,只怕後果更加嚴重。”單福嚴肅道:“大將軍若是戰敗,袁紹必定傾力反擊,率軍吞併幷州,兵鋒南下直指中原,則兗州爲衝要之所。而曹操必定也會趁勢進軍,與袁紹兩面夾擊,說不定諸如孫策、劉表之輩都會趁勢進軍。”
“如此一來,我兗州豈不是要發生大變麼?”單福站起身來,嚴肅道。
于禁目露精光,站起身來,彎腰下拜:“先生真乃大才,請收于禁一拜。”
方纔這單福指點天下,言辭之間大漢十三州彷彿一幅輿圖被展示在於禁面前,談吐之間頗有指點江山的氣勢,自然令于禁大爲震驚。
“因此,還請將軍整軍備戰,命令兗州諸軍修繕城池,做好大戰的準備。”單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