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低頭

按照雙方的約定,平定黃巾任務中的俘虜全部屬於鳳翔。

臧洪當初之所以答應這樣的條件,是因爲他在此之前已經瞭解過青州府與黃巾軍的過往戰史,“青州黃巾軍的戰鬥力居然這麼強,尤其有一兩名武將十分厲害,州府即使偶爾獲勝,也不是什麼大勝,更不用想抓多少俘虜了,根本沒什麼搞頭嘛!”

臧洪不知道的是,這次出兵之所以如此順利,能夠輕易地抓到那麼多的俘虜,根本就是阿牛和肥龍寶寶達成了協議,一力促成的結果。鳳翔已經交付了兩千套二石大黃弩給青州黃巾軍,這些俘虜本就是青州黃巾軍應該付給鳳翔的“酬勞”!

“不知道咱們私下交付人口會不會計入任務中,爲了穩妥起見,直接在戰場上交給我好了,反正這次出戰所有的俘虜都歸我鳳翔。”這便是阿牛最初的想法。

戰事一起,臧洪很快就發現情況不對,州府的部隊以摧枯拉朽之勢橫掃黃巾,前兩天抓的俘虜,比州府前半年的俘獲總和還要多!

“怎麼會這樣!!”

許多與黃巾軍長期作戰的州府老兵都傻了眼,想到這些俘虜很快就將與自己沒什麼關係,臧洪心痛如絞,“這些俘虜全是生產力和兵源啊!”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現在臧洪本就一心想組建自己的勢力,對這些俘虜自然看得更重。最終臧洪還是沒能抵擋住誘惑,找隨軍出征的某城主“商量”,希望大家能夠重新確定俘虜分配方案。

就臧洪的角度來看,這樣的要求無可厚非。俘虜實在太多了。

阿牛當然不可能將原本屬於自己地東西送出去,一口便拒絕了臧洪的提議,“既然大家早已有了決議,臨時更改恐怕不好吧。”

臧洪面色一沉,不悅地道:“既然如此,那麼我也不好強人所難。從這幾天的作戰情形來看黃巾軍不堪一擊,我決定明天開始兵分兩路。州府部隊和鳳翔軍各自出戰。這樣不僅可以加快平亂速度,也可以平息軍中悠悠之口,證明鳳翔軍確有在此役中建有足夠的戰功!”

臧洪以爲可以將某城主一軍。在他看來,即使飛翼營兵強將勇,五百騎兵也絕計不敢離開大部隊孤軍作戰。如果阿牛不同意,那就必須得在俘虜的問題上作出讓步。

令他意外的是,某城主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就依刺史大人所言。”

臧洪離開後,笑容立刻從阿牛的臉上消失,取而代之地是濃濃的不屑,“黃巾軍不堪一擊?還真以爲是自己的本事!你不仁,休怪我不義!”

在阿牛看來,俘虜歸屬已經不只是要鳳翔出血地問題。而是關係到未來鳳翔與州府合作時是否有平等的地位,如果在這件事情上讓步,可能引發一系列嚴重的後果;再則,某城主認爲自己有義務讓臧洪知道“守信用”的重要性,至少在與鳳翔打交道的時候必須有這好習慣,人無信不立嘛!

在某城主的運作之下,這一場演習。很快便由“全面假打”變成了“局部真打”!

第二天,鳳翔軍果然如約離開了大隊,臧洪還假惺惺地說了聲,“希望阿牛城主一路順風,洪等着鳳翔男兒得勝歸來!”

“彼此彼此!”某城主淡笑道。

中午,臧洪的部隊發現了黃巾軍的蹤影,那支兩千餘人的黃巾部隊見州府大軍殺來,立即丟盔棄甲呼天搶地地逃之不及。似乎一切都與前幾日沒什麼兩樣,臧洪派出了部隊追擊。

這是一場令臧洪悔之不及的追擊,臧洪中了埋伏!

青州黃巾軍在放過州府軍半數部隊之後。突然從兩側向州府部隊發起了猛攻。臧洪終於見識到了青州黃巾軍地真實戰力,大敗而回!

結果是慘痛的。

是役,州府追擊的一萬五千部隊損失近三千人,連臧洪本人都中了流矢,差一點被俘。

就在臧洪灰頭土臉地逃回駐地時,得到了另一個始料不及的消息:鳳翔軍已經得勝歸來。五百飛翼營抓回了八百多名俘虜!這個結果。無異於給了臧洪一記響亮的耳光!

某城主倒一點都不居功自傲,反倒非常“善解人意”地勸慰臧洪。“勝敗乃兵家常事,刺史大人只是一時不慎而已。若不是刺史大人的部隊吸引了黃巾軍主力部隊的注意,飛翼營也不可能取得這樣地戰績。”

又一輪紅日升起,第三天到了。

前一天的敗仗,臧洪並不認爲是黃巾軍戰鬥力太強,無論誰在兵力佔優的情形下成功地打伏擊,想贏得一場勝利實在太簡單了。這一次,汲取了教訓的臧洪穩紮穩打,即使黃巾軍數度佯敗誘敵,州府部隊也絕不輕敵冒進。

“這樣該不會有事了吧!”臧洪如是想道。

但他還是小看了青州黃巾軍的實力,肥龍寶寶見臧洪用兵謹慎,偷襲難以得手,索性讓管亥、杜遠親率青州黃巾軍主力尋臧洪決戰。

管亥之勇,州府部隊無人能敵!

另一件讓臧洪痛不欲生的事情是,他最爲看重、視之爲定海神針的一千弩兵全滅。青州黃巾軍用上了市面上最先進的二石大黃弩,無論射程、攻擊力都超過了州府裝備着一石大黃弩的部隊!

如此情形下,州府部隊不吃敗仗纔沒道理了,臧洪再次大敗。經過這兩次戰鬥後,臧洪再也沒有前幾日找阿牛要俘虜時的神氣,整個人象是剛剛被霜打過地茄子,萎靡不振。

鳳翔軍再次得勝而還,這一次飛翼營帶回去的俘虜超過千人,鳳翔男兒的歡呼聲,與州府軍的愁雲慘淡形成鮮明對比。

就在臧洪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時候,某城主板着臉找上門來,絲毫不留情面地道:“刺史大人置雙方事先商議好的協定於不顧,妄圖單方面改變戰俘分配辦法,此爲無信地表現。阿牛認爲,鳳翔繼續參與這次地行動純粹是在浪費時間,已經毫無意義,故打算明天一早便率部返回鳳翔,特來向大人辭行。”

阿牛在這個時候提出辭行,顯然讓臧洪十分難受,時機掌握非常準確。

臧洪平定黃巾軍之舉,本就是想通過這一系列的軍事行動,鞏固自己在青州地地位,從而爲將來實際掌控青州打下基礎。前景是美好的,但必須以一場接一場的勝利來譜寫錦繡前程,連吃敗仗之後,臧洪必須儘快扭轉頹勢,否則一切希望都只是泡影。

這兩天的慘敗,讓臧洪深切地感受到了黃巾軍戰鬥力的強悍,以及他們長期混跡於青州構建的情報網(臧洪從來沒有想過阿牛會將州府部隊的動向泄露給黃巾軍,還以爲是黃巾軍的情報網太過高效),臧洪已沒有了出征前的自信。如果讓捷報頻傳的鳳翔軍在這個時候離去,臧洪的平亂計劃更沒有成功的可能!

那將意味着,臧洪爲擺脫袁氏控制所作的一切努力,盡皆付諸流水!

臧洪絕對不能承受這樣的結果。

因此,即使某城主直陳其過臧洪也只有忍着,青州刺史低下了高昂的頭顱,爲戰俘歸屬一事向阿牛道歉,並請某城主“以國事爲重,捐棄前嫌揮師再戰!”

阿牛本就沒有真的要退出,只是想給臧洪“長點記性”,現在目的已經達到,阿牛也沒有理由再跟任務獎勵過不去,趕緊順坡下驢。

不過,經過上次在市集堅持要殺袁譚,以及這次退出風波之後,臧洪終於總結出了經驗:看似人畜無害的鳳翔城主,千萬不能惹!

與某城主和解之後,臧洪的黴運總算走到頭了。

飛翼營的表現太過“神奇”,曾經將州府部隊打得叫苦連天的黃巾軍主力,在這支僅有五百人的騎兵部隊攻擊之下毫無辦法。部隊的“騎射”傳統,再加上趙雲親自領軍,只要飛翼營沒有被圍死,任何一支部隊在他們的攻擊之下都是活靶子,只能捱打無法反擊!

肥龍寶寶當然不可能困死阿牛的部隊,飛翼營是“無敵”的。

隨着時間的推移,飛翼營“無敵騎兵”的美名得到了州府將士的公認,在州府部隊中有着這樣的說法:如果想在戰場上有很多繳獲且沒有任何風險,跟在飛翼營屁股後面就行了!

再也沒有人認爲,鳳翔得到所有戰俘有什麼不對,即使偶爾有人說漏了嘴,也會立即被同伴們按住暴打一頓。

出兵的第十七天,聯軍成功地將青州黃巾軍主力“逼”出了境外。

任務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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