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舌夢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岑明遠也沒有覺得奇怪,只是鑽入車裡的時候對曉驍說了一句,“她似乎好像有些不喜歡你,你們之間有矛盾嗎?”
曉驍一怔,誠然她和羊舌夢之間有矛盾,但是岑明遠一眼就將其看穿未免有些太詭異了。難道他竟然會傳說中的讀心術?有些奇怪地看着岑明遠,岑明遠輕輕一笑,“對了,她不喜歡你,是因爲你是她的情敵嗎?也就是說,她喜歡慕容垂。”
曉驍點頭,岑明遠怕真有讀心術吧,要不然怎麼一下子就讀懂了羊舌夢的內心世界了,便是連連點頭,他猜得不錯。不過羊舌夢應該已經不喜歡慕容垂了吧,她的心裡住了顏朗,“那是以前的事情了,她現在喜歡別人了。”
“喜歡別人了嗎?”岑明遠卻是一聲輕笑,笑曉驍過於天真了,“她剛纔那個眼神,可不像是曾經喜歡過慕容垂,反而像是還在喜歡他一般,而且她對慕容垂的喜歡,很厲害。”
岑明遠看人一向很準,也正因爲這個原因他才能活到現在。如果生活在岑國的皇宮,沒有辦法分清楚敵人和朋友的話,就只有死路一條。
“不是吧?”曉驍扁了扁嘴巴,想起羊舌夢在靈堂上說的那些話,還真是讓聞着心疼,見者流淚。倘若不喜歡顏朗,怎麼可能說出那段情真意切的話來呢?
“你不信?”岑明遠微微輕笑,用手擡起曉驍的下顎,“那麼我們就來打賭好了,如果你輸了的話,我要你幫我最一件事情。”
“那倘若你輸了呢?”曉驍倒是不害怕,迎着岑明遠的眼神問道。
“我不會輸。”岑明遠倒是沒有想到曉驍的大膽,反應過來一聲淺笑。在他的世界裡,輸了就是死亡,所以他永遠不允許自己輸,哪怕只是個無關痛癢的打賭。而且羊舌夢剛纔那聲“慕容將軍”裡有太多太多的情愫,絕對不像是曾經喜歡那麼簡單。
他見過不少爲愛情瘋狂的女人,羊舌夢本就那麼厲害,想必也是這種爲了愛情而瘋狂的女人。
馬車出了城,由於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所以就在一處小溪邊停了下來,明浩瀚推着岑明遠下了馬車,曉驍跟在他們的身後也下了馬車,雖然岑明遠沒有限制自己的自由,但是她卻沒有辦法逃走,她身上中了毒,雖然現在還沒有感覺到什麼異常,但是毒藥很多時候都是悄無聲息卻置人於死地的。
所以,只能寸步不離地跟着岑明遠。岑明遠是聰明人,知道爲了自己得罪苻堅和慕容垂是非常不划算的一件事情。所以他不會要了自己的性命,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他要大老遠把自己帶到岑國去呢?
而且一走就是半個月。
突然卻聽得兩聲鞭響,明浩瀚已經被打翻在了地上,岑明遠面向着他,手中握着一把皮鞭。
曉驍奔了幾步,卻停了下來,現在是什麼情況?
“誰讓你到西涼來了?
”岑明遠渾身上下散發出一陣陰沉的戾氣,帶着濃烈的殺氣,只有這時,曉驍才覺得他就是岑國的第一死士,帶着讓人忌憚的肅殺之氣。感覺到這樣一股恐慌的氣焰,曉驍忍不住也往後退了幾步。有些不解地看着岑明遠,明浩瀚不是他最爲得力的部下嗎?他怎麼可能對他下殺招呢?
“到西涼是我的事情,你管不着。”曉驍又是一驚,明浩瀚開口,可分明就是個女聲。明浩瀚竟然是女人?
這奇怪的事情一件一件,曉驍覺得自己都沒有辦法接受了。又聽得明浩瀚開口,“皇上,你要殺了我,就殺了我吧。與其做一個你不心動的女人,倒不如死了來得輕鬆。”
“你以爲我不敢殺你嗎?”岑明遠將鞭子舉起,又一鞭抽打在了明浩瀚的身上,將她面上的人皮面具給撕裂了下來,裡面是一張清秀的臉龐,卻有着一雙倔強而不服輸的眼眸。
“穆溪知道,主上是敢的。”女人將自己身上的易容都除去了,既然已經被岑明遠發現了自己的身份,那身僞裝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曉驍看向穆溪,雖然她身上有些狼狽,但是依舊很是漂亮,是那種很特別的漂亮,算不上傾國傾城,卻別有一番風味。
岑明遠陰沉着臉,沒有說話,將輪椅推到了溪邊,背對着穆溪,似乎是不想看到她一般。
曉驍奔了過去,從懷中拿出傷藥,想爲穆溪治療傷口,穆溪戒備地看了曉驍一眼,“你不是想趁機下毒吧。我告訴你,我自幼學習各種毒物,有沒有毒我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纔不會上你的當。”
曉驍倒是不氣惱,他們做探子的,不相信人也是非常正常的。將傷藥遞給穆溪,讓她好好聞聞,看是否有下毒的可能。穆溪皺眉,她並沒有聞到毒物的氣息,難道這個女人還真準備替自己療傷嗎?她覺得有些好笑,是她將她綁了帶到山洞,而且現在還害她沒有了自由。
這世界上竟然有這樣的女人,連仇人都想要救嗎?
“那個,我想問你,你當初爲什麼要抓我呢?”曉驍一邊給穆溪療傷一邊問道。
“我之前已經告訴你了。”穆溪依舊對曉驍有敵意,“我只是想知道爲什麼你可以讓你男人喜歡你。我比你漂亮,比你有手段,爲什麼就沒有辦法得到旁人的喜歡呢?”
“你是說岑明遠吧。”曉驍想起剛纔二人的爭吵,穆溪對岑明遠的喜歡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就算是個娃娃都看得出來。她也不信岑明遠看不出來,否則他就是瞎子了。
穆溪點頭,“曉驍,過去的事情我可以向你道歉,我求你告訴我,有什麼方法可以讓他死心塌地的喜歡上我呢?”
但凡有這樣的方法,她都願意去嘗試。
曉驍微微嘆了口氣,卻是摸了摸自己脖頸處的蝴蝶,這世界上哪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人死心塌地地喜歡上另外一人,唯有一顆真心吧。可是真心
是無論用什麼方法都換不來的。
“你不肯說?”穆溪眼眸一下子又變得厲害了起來,她在岑明遠的身邊呆了十五年,早就學會了狠絕和毒辣。
“不是不說,是沒有辦法。”曉驍嘆了口氣,“喜歡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如果可以讓自己做出一些改變的話,說不定可以讓他發現你的存在。”
改變?穆溪皺眉,她要做出什麼樣的改變才行呢?不過倘若是爲了得到岑明遠的喜歡,無論是做出如何的改變,她都願意。於是對曉驍點了點頭,“那你告訴我,應該如何改變。”
“他有沒有什麼喜歡的人,或者喜歡的事物呢?興趣愛好呢?”曉驍想起自己在一本書上看到過一句話說,說人會喜歡上一個人,往往是因爲可以看到自己的某些影子。將穆溪變成一個同岑明遠一樣的人,說不定就會讓他喜歡了。
“沒有。”穆溪回答得非常乾脆,似乎沒有半點的遲疑,“他不容許自己有弱點,倘若真的有了喜歡的人或東西,一定會親手將他們毀掉。”
啊?曉驍皺眉,似乎並不理解岑明遠的做法,相較而言,穆溪就顯得平常多了,彷彿將自己喜歡的東西摧毀於她,也是一件非常尋常的事情。
“那你還是不要讓岑明遠喜歡你了,萬一他真的喜歡上你,不就是要將你毀滅嗎?”曉驍連忙勸道,這樣的人都還有喜歡,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我不怕死。”穆溪望向岑明遠的背說道,“倘若能得到他一句喜歡,就算是死了,我也甘之如飴。”
曉驍順着穆溪的眼光望過去,不得不說,她還真是瘋狂,卻見得岑明遠的身子,有微微一瞬的顫抖。然後就見得他將皮鞭抽了出來,然後對着水面拍打了幾下,就見得有幾條魚被他給拍打到了岸上,血紅色染紅了小溪。
“對了,我們出來這麼久都還沒有吃飯,主上應該是餓了,我這就去做飯。”穆溪也不顧上身上的傷,連忙奔了過去,將魚撿了起來,路過岑明遠的時候,還被他複雜地看了一眼。
因爲是荒郊野外的關係,只能簡單地將魚烤了,也沒有放任何的輔料,吃上去寡淡無味,還有一陣濃郁的腥味,不過三人都沒有計較,現在還是填飽肚子重要。
吃完飯後,曉驍走到岑明遠的身邊,雖然有些怕他,但是有些話,她還是想同岑明遠說。“喂,我說你也喜歡穆溪的話,爲什麼不同她說呢?”
岑明遠擡頭,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曉驍一眼,她憑什麼說自己喜歡穆溪呢?
“別騙我,你騙得我,但是騙不了自己的眼睛。”曉驍看出岑明遠眼中的閃躲,“穆溪剛纔同我閒聊,她胃一向不好,只要一頓飯不按時吃,就會犯病。你剛纔之所以突然揚鞭打魚上來,怕不是因爲自己想吃吧。”
“我可沒有喜歡她。”岑明遠冷哼一聲,“我不會喜歡上任何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