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又來了...”
成樓的神色變得有些緊張,趕緊將女子的腦袋壓下,說道:“大家快趴下,楊蝶衣,趴下!風沙來啦!”
楊蝶衣正是那青年女子的姓名,她瞥了成樓一眼後說道。
“不用你說我也會趴下的...”
言罷,楊蝶衣便俯身趴下,抵禦風沙的侵襲。
“這風沙不是來過了嗎,怎麼那麼快又來...”成樓呢喃道,雙眼似乎進了沙子,前面的路都沒法看清,只得趴下。
李果看着眼前這風沙,眯着雙眼,似是被風沙擊眼,想着法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嗎?
仔細想想,應該是不會的,畢竟法能只會出現在‘飢渴交加’之人面前,而不會出現在‘被風沙所困’之人面前。
李果在內心默默的吐槽了一番法能的‘大願’之力獲得的力量限制實在是太多了。
而感受着這風沙打在身上的觸感,李果卻感覺有一絲不對。
“這風沙來得也太巧了吧。”
李果總感覺有一種‘因果’熟悉之感。
總感覺這風沙是衝着自己來的!
隨着時間流逝,因果之感更強,這些風沙的確在自己身上表現出了極大的針對性。
爲什麼要針對自己?是什麼東西在針對自己?
考古隊裡的人?還是說這裡有別個存在在窺視着自己?
李果一邊承受着風沙看似無意,實則有意的針對擊打,內心卻是思索,觀望着周圍的幾個考古隊隊員,他們身上雖然也有風沙覆蓋,但卻只有薄薄一層,而自己則彷彿中了‘沙暴大葬’一樣,幾欲將自己活埋於此!
“風沙並沒有去攻擊考古隊...難道是考古隊裡的人?考古隊裡有鬼?還是說考古隊本身就有問題?”
李果內心思索。
不如將計就計,‘死’在這裡,反正自己有萬般變化,等一下換個馬甲再來...
此時,李果將身子俯下,逐漸被風沙淹沒,呼吸也越來越弱,風沙吹拂,覆蓋,最後淹沒...
‘張先生’。
卒。
...
狂風沙土席捲一切,不知過了多久,風沙消散,成樓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眯着雙眼,大聲道。
“張先生!張先生你在哪兒!”
大概喊了有15分鐘,都渺無音訊。
考古隊的其他成員也都站了起來,楊蝶衣環顧四周,拍了拍成樓的肩膀說道。
“行了,別找了,風沙那麼久了,人恐怕...”
此時,成樓有些失魂落魄的,最後嘆氣道。
“走吧...”
另一邊,一個老隊員也過來安慰成樓,說道:“你還年輕,見得少了,我們這些老傢伙都習慣了,其實考古學是很危險的,我們的職責是負責發掘歷史的真相,卻也很容易在尋找歷史真相的途中被歷史所掩埋...惡劣天氣,屍毒,再加上現在什麼...靈能時代,屍變都是有可能的,危險度激增,而我們能做的,也只能是負重前行了吧。”
“行了,我也是有覺悟的。”
成樓就好像是一個被關心的孩子一般,最後站起來,朝着前方艱難前行。
如同老隊員安慰的一樣,帶着逝去隊員的那一份,去挖掘出歷史的真相。
正當考古工作隊前進的時候,原本地方的一粒沙子卻是化爲人形。
剛剛的沙石就是李果所變。
極目遠眺,李果卻是呢喃嘀咕道:“換個馬甲再行靠近,看看那人是在針對‘張先生’呢,還是針對一切外人呢...”
此時,李果想用鑑定術看一看這考古隊的人有沒問題。
然而鑑定術卻是現實【無法鑑定】,同時靈力還大量的消耗。
李果輕嘆一聲:“果然如此。”
鑑定術越來越難用了。
對於這門系統出產的神通術法,到了金丹期後,李果對於這一門神通有了一絲瞭解,通過追溯過去因果,從而產生結果。
但這種追溯過去因果來鑑定的術法卻也很容易被玩弄,到了金丹期以後可以粗略操控因果,像是加入‘封神演義’的輪迴者,他們的因果被大能天機所遮蔽,無法鑑定。
而一些因果纏繞比較多的尋常人也沒辦法查看,作爲活物,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在產生着因果,比如張天陽這樣的官方高層,如今他身上纏繞的因果不知凡幾,難以辨認,估計鑑定術沒法對他起到作用了。
鑑定靈寶死物的因果線就沒那麼多,因爲無靈,則容易辨認因果。
如今靈氣復甦,大地因果紛亂,恐怕是沒辦法多依靠這鑑定術了。
“自己去查看一番吧...”
此時李果搖身一變,化爲一個20歲上下的青年男子,皮膚黝黑,面相憨厚,揹包朝前走去,同時調整俺身上的肌肉,微調皮膚紋理,讓人看起來就如同飽經滄桑,經常出沒於風沙之地一般。
正當李果接觸到考古隊的時候,沒等他們詢問,掏出張天陽準備的第二張證件,率先出聲道。
“我是當地的協助人員,請問你們有看到我的同事嗎?中央調查組過來考察的。”
“你的同事是張先生嗎...”成樓看着證件,表情有些複雜:“我們剛剛遭遇了風沙..,.”
成樓將剛剛遭遇風沙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給了李果,沒有任何隱瞞。
“吾友啊...”李果聽罷彷彿戲精上身,雙眸露出滄桑來,雙眸流出豆大的濁淚,說道:“我已經在這裡失去了很多...我的同時,我的戰友,他們都將自己的一生奉獻在了土地裡...”
一旁的老隊員們心有慼慼,彷彿感同身受一般,這種同事因公犧牲當真不是滋味,有時候也不知道,這種事什麼時候會落到自己身上,如果運氣不好了,可能那個人就是自己了吧。
此時,李果‘深情’的掏出一杯濁酒,傾倒而下。
“一杯濁酒任生平,友人故去,敬一杯,借酒消愁...”
濁酒傾倒,祭奠那位逝去的‘張先生’...
“友人逝去,但他心中的願望,我卻還是要替他完成的...”
李果表演完後,卻是抹去淚珠,說道:“我要繼承他的遺志,發掘出這樓蘭古國的秘密...”
“加油,我們一起。”
成樓看着李果,雙眼一陣神往堅定,內心彷彿有什麼東西被點燃了似的,前人逝去,而我們後人則負重前行,只要不斷前進,道路就會不斷延伸...不要停下來啊!
李果以‘吳先生’的身份加入到了這考古工作隊中。
此時,李果也知道了這一支考古隊是要去哪裡,是目的地‘米蘭遺址’。
米蘭是傳說中樓蘭古國的都城,由城郭,兩座佛寺,以及墓地組成,在這裡曾經發掘出‘印度文化特徵的壁畫’,是佛教傳入華夏的一片重要地域,其中以佛寺最爲神奇,是樓蘭遺址中保存最完好的建築物,足見建築工藝之精妙。
天色驟暗,夜幕已然快要降臨。
“我們找個地方安營紮寨吧。”
楊蝶衣望着天空,提出意見。
幾人都沒什麼意見,夜晚前行,看不清楚方向,或是更加危險。
當幾人安營紮寨之時,成樓卻是放着美人不去陪伴,反而過來陪李果這個大老爺們,好似是怕李果走不開這心結,一直勸說,嘆道。
“兄弟,想開一點...生死這件事啊,是循環,是天理,其實我一開始也很害怕來着...”
看着湊過來的成樓,李果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表演的太過火了,當真將一個失去友人的人演繹的有相當水準。
只能說,下次表演不可那麼浮誇了..
而李果則是嘆了嘆氣,語氣滄桑道。
“沒事兒,我也習慣了這種事情,畢竟人生在世,總是會有那麼些意外的,有可能黑髮人送白髮人,也有可能黑髮人送黑髮人,生,死,輪迴,誰人能知其中究竟多少悲痛滄桑呢...”
李果此言卻是半真半假,有感而發,卻也顯得真誠至極。
“對啊,做我這行的,接觸死亡是家常便飯,有時候,我在想着,爲這些死去那麼多年的人呈現真相,爲人們呈現過去,真的那麼重要嗎...”成樓感慨道,遭遇如此危險,領取微薄的薪水,究竟值得不值得。
有這閒心,去考一個公務員,考一個科員不是更美滋滋?
此時,李果卻是饒有興趣的看着成樓說道:“那麼,你覺得重要嗎?”
“仔細想想...還是重要的啊。”成樓雙手支撐者腦袋,望着天空上星辰點點,言說道:“人們有資格知道歷史,瞭解歷史,瞭解過去,歷史就像一面鏡子,我們發掘歷史,除了滿足好奇心外,還要發掘歷史的錯誤...”
以史爲鑑,可以知興替...
李果拍了拍成樓的肩膀,讚歎道。
“加油。”
“嗯...”
成樓在確定了李果沒有任何任何心理上的障礙以後,也是一副放心模樣,轉身入了帳篷之中,準備睡覺。
李果感受着空氣中依然在徘徊的熱流。
“原本新疆吐魯番應該是晝夜溫差極大纔對,現今,晝夜溫差不大,都異常的炎熱...”
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的呢...
李果躺下思考,閉上雙眼,呼吸變得悠長,看起來就好似睡着了一般。
在過了三個小時後,李果突然心靈微動,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緩緩鑽入自己的口中。
又來了?!
李果此時也確定了,這襲擊者並不是針對‘吳先生’或者‘張先生’,他針對的分明就是除了這一支考古隊以外的人。
此時,李果將所有修爲都收攏起來,任由這沙土進入喉中,然後開始撕聲力竭的開始表演起來。
“嗚嗚嗚嗚....”
“嗚嗚...”
最後,聲音逐漸微弱。
吳先生。
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