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四 竹林深處
“靈兒。”悅宴慌忙拿酒過來,看着靈兒的傷口不斷溢血。
靈兒支撐起身子,努力的對悅宴一笑。
“酒來了。”悅宴將靈兒扶起,面露擔心之色。
靈兒艱難起身,將自己的後背倚在牆上,支撐坐起。然後撕開衣衫,已經被鮮血染紅的白衣撕開,傷口呈現。
已經發黑的傷口,混合着血。
“公主。”悅宴看到傷口,不免擔心。
“沒事。”靈兒看過悅宴,對她一笑。不想讓其擔心。
靈兒將酒打開,滿香襲來。可卻無心去思慮這酒的氣息。直接將酒倒在傷口處,血混着酒流了下來。
疼痛感襲來,靈兒有些痛苦的咬牙堅持。這酒如此之烈,痛感讓靈兒不禁就要叫出。但卻怕招來禍患,遲遲沒有出聲。
悅宴看着已經冷汗盡出的靈兒,眉毛蹙起。“公主若疼,叫出便是。”
靈兒已經無法再去笑出來,只是抓住悅宴的手,但卻沒有使一點勁。
悅宴眼眶已經泛出淚水,她只能哭着對靈兒笑。韓還未亡,但靈兒卻已猶如亡國公主。
酒已經倒完,但靈兒還是有些僵硬。
悅宴拿出新的衣衫,爲靈兒小心換上。看着那滿是血的白衣,悅宴有說不出的言語。但卻只能咽在心裡。她小心的將靈兒扶住躺下,傷口已經包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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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該歇息了。”蒙恬見嬴政未歇息,仍站在窗前。
“屋內可聽蛙叫。”嬴政突然說此。
“夜晚蛙叫,實屬正常。”蒙恬不解嬴政爲何突然談起蛙叫之事。
“這屋內無法密談。”嬴政意爲此屋無法隔外,不能商談大事。
“明日,蒙恬自將尋好去處。”蒙恬以爲嬴政是覺此地不好。
“可爲何卻無法聽他屋動靜?”嬴政看向門處,心卻思慮對門。這屋並不隔音,但卻聽不到女子的哀鳴。這女子此般堅韌,到是不容小覷。
“主上是否多慮?”蒙恬不解。
“蒙弟可曾有家室?”嬴政未曾回答蒙恬,反問其道。
“還未曾有。”蒙恬據實言之。
“那蒙弟是否有中意之人?”嬴政轉身看過蒙恬。
“這……”蒙恬有些遲疑,不知當講不當講。
嬴政大笑拍過蒙恬肩。“蒙弟心有所屬,乃是幸事。何必如此吞吐。莫不是蒙武將軍不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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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蒙恬臉色大變,立即單膝跪下請罪。
“如此來說是我折煞蒙武將軍了,你且請起。”嬴政看出蒙恬的孝心。
“並非有中意之人,只是曾想過罷。”蒙恬起身,彷彿聽到蒙武將軍便會如此。
“好,寡人就在此許諾蒙弟,他日有中意之人,必定準許。”嬴政笑着看向蒙恬。
“謝主上。”蒙恬單膝謝禮。
嬴政思緒重回,眼睛向門方向。
‘這女子傷口定是極深,今日看起姿態,便可斷言。這女子頗像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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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陽光照耀,嬴政走向後方竹林。清晨練劍,倒也是極好。
嬴政揮舞長劍,竹葉灑落劍尖,葉一分爲二。其劍之鋒利,可以見之。
劍氣指向,聲音摩擦的利落,用力將整個竹子,從上劈開,一劍到尾。
彷彿聽到動靜,嬴政轉身將劍一指,指其心處。
眼前人,如繁玉,白衣襯得人極美。
正當出神,已經忘卻收劍。
“公子劍法極好,想必此劍也是這世上難得一見的罕物。”靈兒靜心看着嬴政,全然沒有顧忌到他手中的利刃。
嬴政這才收劍,仔細端詳靈兒。此女子白衣極美,透露出高貴氣息。
“姑娘過獎了,只不過這利刃之下,還請不要暗自觀摩。”否則會傷人。
“謝公子提醒,不過公子來前可知這裡是溫泉。此處練劍,倒也不是個好去處吧。”此意再明顯不過了,溫泉處偶有人在,怎可練劍。方纔說利刃傷人,但卻是自己走錯地方。
“姑娘之意,在下已經明瞭。還請姑娘見諒。”嬴政收起劍,半鞠身子,表示歉意。
靈兒再無言語,轉身回去。面色有些難看,走路姿態甚是柔弱。
嬴政發覺此細節。這溫泉所在之處,倒是療傷的好去處。看方纔姿態當真是傷的不輕,如若再行耽擱,只怕不妙。
“姑娘留步。”嬴政看着靈兒的背影,追了過去。
靈兒停住腳步,轉身看過嬴政,疼痛感已經讓她出了汗。
“敢問姑娘芳齡?”嬴政突然說此話,這女子甚是像曾經那人。
靈兒卻未曾想嬴政會說出如此之話,只幾面之緣,這當真是輕薄了。何況,他與她太近了。她都已經聽到他的喘息。“還請公子自重。”靈兒繞過嬴政,準備回去。
不過是突覺她宛若一人,分明沒有輕薄之意。但既然背上此罵名,那也到要對得起此罪名。“姑娘誤會了。”說此話時,他已搭上靈兒的腰。
靈兒臉色瞬間變了,這並非是他的輕薄。還有她腰部的傷,依舊在疼痛。
嬴政看到了她眉梢上的小動作,沒錯他就是故意的。不是刻意遠離嗎?
“你……”靈兒有些生氣,這人越來越過分了。她使勁的推了他一下,卻沒料到他的手臂拉的特別緊,這一動傷口瞬間就更疼了。
嬴政看向她,她在強忍,從她額頭上的冷汗就看出來了。他卻在心底微笑,這樣強忍的表情是他最喜歡看到的。
他殘忍,很殘忍。
他不鬆手,靈兒就越痛。這樣的疼痛讓她難以負加。
就這樣突然倒下,白衣又一次映出了紅色的鮮血。
嬴政並沒有料到,直至她倒在他的懷裡,他才發現她的鮮血已經浸溼了白衣。
他嘆了口氣,這也是自己自找。
這女子像極了那個人,或許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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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蒙恬看到嬴政,當然也看到了這名白衣女子。
“把她送回客棧,把她交於昨日借酒的那名女子。說你是在溫泉池裡發現其已經暈倒。除此之外,再將金瘡藥給贈與她們。”嬴政欲將靈兒交付於蒙恬。
“這……不妥吧。”蒙恬支支吾吾的,這男女授受不親,讓他抱一名女子豈非不妥,更何況如果這女子醒來,再說他也尚未娶妻,這傳出去這姑娘也無法做人吧。
嬴政自然明白他的顧慮,的確是不妥。男女之間,確不可如此。
“你去找那名女子過來,就在這交付與她。”嬴政看向蒙恬,除此下策。
“明白。”
見蒙恬離開,他將她放於地上。這白衣上的紅色真是足夠顯眼。
這昏睡中的女子,當真是像那人。山有扶蘇。
他伸手去觸摸她的容顏,卻發現她的額頭很燙。
罷了,無事摻和,果然會出亂。本就是想要問詢而已,卻不想會生出如此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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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快落日,蒙恬才歸來。
“靈兒。”悅宴立即就跑來,很擔心的模樣。
“她已經昏倒了,這是政兄贈與的金瘡藥。”蒙恬將藥給悅宴。
“謝過公子。”悅宴很是懂得言謝。
“不必了,只是不知這位姑娘的芳齡?”嬴政還是不忘去問清此事。
“……”悅宴不明白到底是何意,遲遲不肯作答。
看來兩人都一樣,都是不願多言的人。“姑娘若是不願說,在下也就不再過問。”嬴政見此人也是如此。
蒙恬不解,這問姑娘芳齡無非就是是否婚嫁的意思,這等事情怕是不會問出結果。
“恬弟,回吧。”嬴政先行離去。
靈兒。這女子被韓通緝,只是不知是惹上何事。身負重傷,亡命逃亡。如此一說倒也是有不少的故事。
嬴政手中緊緊握住那枚玉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註釋=======
虛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