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大過年的,別說些操心事,等新春過了再說。”家族長擺了擺手,宣佈此時暫時作罷。
“哼,說林桓好一直不願停下,說林桓壞就立刻作罷,真可笑。”林宇爲林辰鳴不平。
林辰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生事端。
林宇皺起眉頭,道:“林辰族弟,你怎麼忍得了……”
“這種事我見多了,你和白癡講道理,沒得講。”林辰微微一笑,表示釋然,“他們都是我的家人,所以我不追究。”
林宇無奈地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家族長重新清了清嗓子,道:“其餘的人,要是對晚輩有什麼想說的,就都說說吧。”
“哼,該說的林辰都說了,林辰那麼能說,怎麼不讓林辰說?”林桓的娘沒好氣地說道。
林桓的爹也接上話茬,道:“對了林辰,你不是讀過三年書嗎?來,這個好日子,你來賦詩一首吧!”
周圍的前輩都笑出了聲,他們都知道林辰不是讀書的料,此番讓他賦詩,無疑是想看他出醜。
“可別矯揉造作了,要真情實感,大家都等着呢,別掃了大家的興。”其餘的人也跟着起鬨,笑着說道。
林辰的伯父伯母有些爲難地說道:“何苦爲難孩子呢?”
“哎,這怎麼就爲難了?要不你們兩個賦詩?”林桓的爹話中帶刺地說道,眼神冰冷陰森。
林辰的伯父伯母一怔,道:“我們哪會啊?”
“哦,不會啊?那就閉上你的臭嘴!慣得些毛病!”
“夠了!”林辰怒喝一聲,聲音中充滿雄渾的真元之力,震得林桓的爹胸口發悶,腦袋昏沉,險些一口血噴出來。
不過,幸虧他用真氣壓了回去,否則,就要當衆出醜了。
林辰冷冷地掃了一眼在場的人,他現在明白了,家族內唯一對他好的,也只有把他從小養到大的伯父伯母了,雖然他們有時候會抱怨自己投筆從戎,但是至少,他們是真正關心自己的人。
“二伯,你想聽詩,簡單啊,不過我一個人作詩,那是不是太無趣了?”林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二伯。
林桓之父一怔,旋即笑了一聲,道:“簡單啊!來,林修,你也來作詩,看看你們兩個誰做得好!”
“二伯你誤會了,我和我堂弟當初同出一傢俬塾,我們兩個出一個就夠了,你讓我作詩,還是讓我堂弟啊?”林辰以退爲進,繼續說道。
林桓之父自然是想看林辰出醜的,於是說道:“自然是你。”
“那好啊,那就得找個人和我一起,這樣纔有意思,我看林桓大哥挺不錯的,還受到族長的賞識,就讓他和我一起作詩吧。”林辰笑道。
林桓一怔,有些爲難地看着族長,但是族長似乎覺得這樣蠻有樂趣的,只是默默地看着,面露微笑。
林桓之父臉色微變,但又立刻調整好,道:“林辰啊,你這話,就有點強人所難了吧?桓兒從小就沒學過文,他八歲就開始習武,和你可不一樣。”
“二伯,你懂詩嗎?”林辰微笑着問道。
“不懂。”
“哦,那就閉上你的臭嘴!慣得些毛病!”林辰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把林桓之父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了他,氣得林桓之父面色通紅。
林桓一怔,道:“作詩就作詩,不過單純作詩太無趣了。”
說着,他把一袋子靈石砸在桌子上,“這裡面是二十塊靈石,誰的詩好,這袋子靈石就歸誰!”
林辰眯了眯眼,微笑着搖了搖頭。
見到林辰搖頭,林桓得意地笑了一聲,道:“怎麼,你怕了?”
“不是,你想賭這個,麻煩你多拿點行嗎?二十塊靈石,你怎麼好意思拿出手的?”
林辰將兩個袋子砸在了桌子上,桌子抖了幾抖。
“我出十倍的,二百塊靈石,誰贏得,誰拿走,順便抽對方一耳光,敢不敢?”
現在林桓可是騎虎難下,既然林辰都說到這份上了,他要是慫了,那實在是丟人丟大了。
“有何不敢!誰先來?”林桓色厲內斂地說道,雖然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但是眼裡卻有些害怕。
所謂知子莫若父,林桓之父知道林桓是外強中乾,所以出面說道:“要不算了吧?看錶演總比賦詩強啊!”
“有你事嗎?”林辰冷冷地看着他,那眼神,那威壓,讓林桓之父頓時老實了。
家族長眯了眯眼,看待林辰的眼神更加深邃,這個林辰,修爲好像不弱,我一直都不知道他什麼修爲,但是從他剛剛的威壓來看,他應該煉出了真元之力,莫非是聚氣境?
家族長被自己的發現嚇了一跳,如此年輕的聚氣境,說出去,夠他吹噓一整年了。
不過現在無法肯定,家族長也不能妄下斷言。
“你先來我先來都可以。”林辰無所謂地說道。
林桓外強中乾,顫巍巍地說道:“那……那我先來!”
他看了看周圍,絞盡腦汁,終於憋出了兩句詩:“大風起兮雲飛揚,大屋大兮能藏糧!”
“撲哧!”林辰本來還鬥志滿滿,但是一聽他這兩句詩,頓時笑的他泄了氣。
林桓臉憋得通紅,道:“你笑什麼笑?有本事你作一句比我還好的!”
“好啊!”林辰收斂了笑容,圍着桌子走了一圈,眼神嚴肅,看得林桓心裡有些發毛。
林辰擡起頭,看着門外臺階下的積雪,腦海裡浮現出了當初受過的屈辱,被人誤解的悔恨,被人欺負的痛苦。
往事不堪回首,一層層如同浪潮,涌上了林辰的心頭。
當初林辰想要尋求劍道而不得,只能掩面而泣,現在,他有了自己選擇的權力,燕雀之志,鴻鵠安知?
“兒童不識沖天物,漫把青泥污雪毫!”林辰停止了腰桿,無比傲然地吟出了這麼一句詩,聲音嘹亮,穿雲裂石,如同石破天驚般的覺醒。
這是他內心的呼喊,是他內心的悲憤,是他內心隱藏已久的不滿與懊惱。
此刻,他的心,他堅如磐石的心,在他傲雪欺霜的品質下展露了出來。
兒童不識沖天物,漫把青泥污雪毫!
我遠大的志向,高尚的品質,對劍道的執着,豈是爾等小兒能瞭解的?你們沒見過我的鴻鵠之志,就不要用你們那骯髒的、見識短淺的世俗之見侮辱了我的高尚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