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望着江雪城清俊優雅的臉龐，不決咬了咬脣。
據她所知，江雪城熟悉的女孩子真的太少太少，而會跟他一起學華爾茲，會是誰？
驀地，蘇晚心頭冒出一個名字——盛安檸。
明明知道爲以前那種小事吃味很可笑，蘇晚卻還是很小心眼地吃起了醋。
江雪城看到蘇晚低着眼睫，嘴角的笑容也消失了，明顯是有些不高興。
“晚晚，你怎麼了？”
蘇晚聽到江雪城的問話，本來想說沒什麼，但看到江雪城認真的神色，還是吶吶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的華爾茲跳得這麼好，以前是和哪個女孩子一起練過嗎？”
“吃醋了？”
看到蘇晚有些黯然的眼神，江雪城半眯着眼眸，原先的擔心全變成了戲謔。
江雪城似笑非笑地勾着脣，看到蘇晚爲自己吃醋，他倒是很喜聞樂見。
“沒有……”蘇晚說着，聲音越來越小，只好挫敗地承認了：“是有那麼一點點。”
彷彿是爲了顯示自己的鬱悶，蘇晚的秀麗的臉蛋鼓鼓得，可愛得像個包子，讓江雪城忍不住想要捏兩把。
趁蘇晚不注意，江雪城飛快低頭在蘇晚發上落了一個吻。
“你做什麼……”
蘇晚白了江雪城一記，這麼多人都在旁邊跳舞，江雪城偶爾做些親密動作，總讓蘇晚覺得很不適應。
大概她就屬於那種公衆場合裡，秀恩愛總覺得有心理負擔的人。
江雪城莞爾一笑，神色極爲認真。
“我以前只學過單人華爾茲，雙人的看別人跳過，你是我的第一個女伴……”
男人低沉的說話聲落入耳中，蘇晚微愣，不知爲什麼，心底很快蔓延出一絲狂喜。
大概是跟江雪城結了婚以後，蘇晚才發現，雖然她一直吐槽江雪城這人佔有慾太強，其實她有嘗不是？
甚至還會吃陳年乾醋……
不過現在聽到江雪城解釋，那絲甜蜜的感覺好像很快從心臟，逐漸流竄到四肢百骸。
真好，他也是她的第一個男伴……
蘇晚情不自禁地笑意滿臉，眉眼彎彎如新月，好看得令人失神。
不過這男人也太聰明瞭吧？從來都沒有學過雙人華爾茲，只是看過幾遍，竟然就能跳得這樣優雅從容？
江雪城盯着蘇晚傻樂的模樣，心情亦是大好，他挽着蘇晚的一隻手：“來，我繼續教你跳舞……”
蘇晚笑着點了點頭。
……
悠揚的音樂聲在舞池之中瀰漫，悄然換了第二樂章。
燈光師打着追光燈，向舞池最中央那對男女引去。
在場之人很多都關注着蘇晚和江雪城，他們這些跳舞跳慣了的人，自然能看出蘇晚是個新手，一開始的舞步十分笨拙，偶爾還會踩江雪城兩腳。
但哪怕如此，他們一時之間仍無法挪開目光，俊男美女的組合，真是養眼無比。
漸漸的，很多跳舞的年輕男女都停止了跳舞，專心地看婚禮主角的雙人華爾茲。
蘇晚和江雪城兩人彷彿有着天生的默契，很快，那一黑一紅兩道身影交織而過，蘇晚勾着江雪城修長的手臂，在舞池裡柔和地旋了個身。
霎那間，紅裙盛放如薔薇，不知道落入誰了的眼，迷惑了誰的心。
雖然蘇晚舞姿仍然有些微滯，卻也是落落大方的，流水般自如從容的。
衆人的眼前，好像已經自動過濾了其他，只剩下那一黑一紅兩道身影。
薔薇般的紅，潑墨般的黑，這兩種顏色交織劃過，竟是無比登對。
當奏樂終了，蘇晚和江雪城也十分默契地停止了舞步。
不知道是誰先拍起了手，很快，整個大廳內都響起連綿不絕的掌聲。
“跳得真好！”
“再來一支！”
……
盛安檸坐在舞池邊上，她一直在旁默默關注蘇晚和江雪城，聽到那些賓客的起鬨，氣得差點把杯子摔了！
雪城哥跳得確實優雅過人，但是蘇晚那個賤女人跳得哪裡好？
舞步混亂不說，甚至有時候還踩上了雪城哥的腳！
連一個舞者最基本的涵養都沒有，也好意思在舞池中央起舞？
盛安檸霍地站起身來，她要讓衆人看看，什麼才叫真正的跳舞！
然而盛安檸還沒走出一步，就看到三個身姿高挑的女人圍了過來，雖然對方一言未發，但那冷冽的眉眼，滿滿都是恐嚇。
盛安檸手抖了一下，剛剛的氣勢忽然就如扎破了的氣球，整個人的氣勢頓時弱了下來。
一直默默陪坐在盛安檸身邊的江皓軒，終於也看不下去，立刻把盛安檸帶回了座位上。
“安檸，你這又是何必呢？大哥和嫂子其實很般配，不是嗎？”
盛安檸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眼神望向江皓軒，只覺得他已經徹底被蘇晚那個賤女人洗腦了。
“皓軒……連你也這麼覺得嗎？”
盛安檸這次學乖了，沒有再破口大罵，而是用上了她最擅長的伎倆。
她眨了眨眼睛，不過兩三秒的時間，她漂亮的眼眸裡瞬間泛出盈盈淚光。
睫毛被淚水打溼，盛安檸眼睫一抖一抖，如同蝶翼一般撲閃在江皓軒心上，看得江皓軒心劃過一絲無比的苦澀。
江皓軒望着盛安檸通紅的眼眶，他低低嘆了口氣，只覺得自己是真心喜愛這個女孩，爲她卑微到塵埃裡去。
可是這麼多年，她到底有沒有正視過自己？
“安檸，你明明知道，我喜歡……”
我喜歡你……
那個“你”字還沒來得及出口，盛安檸倏地伸出纖秀的手指，堵住了江皓軒的脣。
溫潤的觸感傳來，江皓軒狹長的眼眸瞬間瞪大，只覺得有電流從盛安檸的指尖傳來，讓他的心止不住地戰慄。
“皓軒，你知道我喜歡的是雪城，你……你陪我喝酒好嗎？”
盛安檸楚楚可憐地望着江皓軒，她語聲輕柔，可是這樣轉移話題，卻如同一把鋒利的冰刃，硬生生割傷了江皓軒的心。
江皓軒神色一僵，他苦澀地笑了笑，他難道連做個替代品的資格都沒有嗎？
每次他要表白的時候，盛安檸總是這樣不斷重複自己喜歡江雪城。
可是一旦他想要放手了，盛安檸又會來纏着他，表現出若有還無的親暱。
所以，他就是犯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