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氣氛看起來和諧極了,但是顧翰林和陳雅兩人的心裡,都存着疑問和不安。本來就是隻見過一次面的交情,你們這又是突然上門賀喜,又是送上這麼貴重的禮物……你們到底想要得到什麼呢?
顧翰林和陳雅兩人飛快地對了一下眼神兒,連陳雅都猜不到對方是什麼來意了,這的確有些太不合常理了,那照這個節奏來,裡屋的那位齊老爺子的禮物豈不是更貴重?可是他們到底想要得到什麼?
馬光遠哈哈一笑,說道:“兩位,不要想太多,我們啊,真的沒什麼惡意,就是單純的過來給你們賀喜來的。”
顧翰林也哈哈一笑,反正他是不信的。
史誠笑着說道:“其實也真的有些小事兒,想要麻煩顧兄。”
陳雅奇道:“你們要找我老公給你們幫忙?太奇怪了吧,我老公纔來魔都不久,他能幫你們什麼?”
史誠笑道:“這個事情本來是齊老爺子親自揭開謎底比較好,但是咱們做晚輩的,也不好意思把上面事情都推給齊老爺子,所以這事兒啊,我先給兩位透個底兒,顧兄,你可以先考慮一下。”
陳雅頓時更加好奇了,心想難道顧翰林真的像何婭璇說的那樣,有什麼亂七八糟的複雜背景嗎?
顧翰林更是糊塗了,心說我的金手指也沒在別人面前表露出來啊,你們盯着我幹嘛?
史誠擡頭看了馬光遠一眼,見對方沒有吱聲的意思,暗罵一聲對方滑頭,只好自己接着說道:“顧兄知道翡翠公盤嗎?”
顧翰林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不過陳雅倒是“啊”的一聲,彷彿想到了什麼,扭頭看向顧翰林。
顧翰林奇道:“史兄,公盤是什麼?”
“看來弟妹已經知道了,既然顧兄不知道,那我就簡單的介紹幾句,這個事情其實也並不複雜,”史誠笑着說道:“翡翠公盤是在緬甸舉行的,每年的三月開始,一般歷時十天左右,是翡翠毛料交易的盛事,因爲緬甸政府對翡翠交易管理十分嚴格,只有經過公盤纔可以交易出境,否則一律視爲走私,而這個公盤盛會一般的交易量會佔到當年玉石毛料產量的百分之四十以上,所以,公盤非常非常的重要。”
“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讓我陪你們去緬甸,參加這個翡翠公盤?”顧翰林這才恍然大悟,感情對方這麼突然的上門獻殷勤,是爲了這個啊。
史誠和馬光遠笑着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顧翰林已經幾次三番地在石言館大發橫財了,但凡是顧翰林挑中的毛料,就沒有不中的,區別只在於翡翠的品質好壞而已。
這個成功的機率就太嚇人了,正常人是不可能總有這樣的好運氣的,所以齊老爺子和史誠他們認爲,顧翰林一定有自己的特殊辦法。
既然如此,那麼與其讓石言館成爲顧翰林大發橫財的票倉,還不如拉着顧翰林一起去緬甸參加翡翠公盤,這樣才能利潤最大化,齊老爺子和史誠他們可以賺的更多,顧翰林也可以分一杯羹。
只不過,這事兒對顧翰林來說,似乎有些吃虧了,因爲顧翰林就算不去緬甸參加什麼翡翠公盤,他就在石言館等地方挑毛料,哪怕一年纔去一回,也少不了大發橫財。要是一個月就去一回,只怕魔都的翡翠市場都要大受影響。
但是那又怎樣?這一切跟顧翰林都沒有太大的關係,他完全可以大賺一票,然後就拔腿走人,反正他也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哪怕以後被所有的賭石館拒之門外,顧翰林其實也無所謂。
公平買賣,這個道理走到哪裡都說的通,不怕人詬病,而且顧翰林又不會讓人看出來他作弊了,我就是感覺敏銳,不行啊?所以賭石館們也不可能明着對顧翰林怎樣,頂多是幕後達成妥協,想來那個協議也不會讓顧翰林賺的太少的。
這樣說來,怎麼顧翰林都不必去參加什麼緬甸的翡翠公盤大會啊,主要是沒什麼必要,這樣會讓顧翰林站到風口浪尖上,但是得到的好處卻並不多。從顧翰林個人的角度來說,其實不算是好事。
顧翰林和陳雅都能想得明白的道理,馬光遠和史誠也一定想的到。所以見到顧翰林露出不以爲然的表情,史誠連忙說道:“顧兄,你還沒有聽我們的條件呢,不着急拒絕的。”
顧翰林哭笑不得,心說你開什麼條件我也不敢去啊,萬一我表演過頭了,引起異能者的注意,發現了我的金手指,那尼瑪就樂子大了,老子的幸福生活就要沒了。孰輕孰重,你們不懂,我纔是當事人啊,人家又不會追殺你。
史誠見顧翰林的神情不太好,連忙說道:“第一個條件,是咱們石言館的股份,具體的份額可以商量,而且也要看顧兄你明年在翡翠公盤上的表現。如果合作愉快,以後咱們肯定是長期合作,翡翠市場可是很大的,多的不敢說,每年一個億的分紅,我現在就可以給你保證的。”
這下連陳雅都大吃一驚,尼瑪,光分紅就是每年一個億,這生意……太尼瑪好賺了吧。
顧翰林也吃驚不小,對方還真是肯下血本啊,看來之前自己的那一番表現,實在是打動他們了。
陳雅看了顧翰林一眼,說道:“第二呢?”
顧翰林聽到陳雅都沒徵求自己的意見,就搶在自己之前說話,頓時皺了皺眉頭,有些不高興了。你就算強勢,也要分個場合吧?你又不知道我有金手指的事兒,萬一我要是被坑了你還不後悔死?
史誠見陳雅開口了,頓時高興起來,這說明己方的條件還是很打動人的啊,連女人都開口了,說明這事兒,有門了。
於是史誠繼續說道:“第二個條件,不管以後顧兄你的生意還是安全,我們都可以提供資源和保護。說實話,真要顧兄入了股,其實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在魔都,咱們的能量還是很大的,只要顧兄不是乾造反的買賣,一般的事情,咱們都可以保的下來。”
陳雅聽的頓時臉色不好看了,不滿地說道:“你們這是威脅?”
史誠連忙說道:“不是不是,絕對不是,小弟這絕對是誠懇的好意。”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馬光遠,在旁邊悠悠地說了一句:“弟妹不用這麼激動,咱們既然上門來談合作,就抱着極大的誠意來的,絕對不是惡意。而且買賣不成仁義在,就算這次的合作談不攏,以後也有合作的可能,咱們這麼些人聚在一起,圖的是財,也有抱團取暖的意思,而不是強買強賣,隨便威脅別人,那都不是長久之道,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我們都懂得。”
聽到馬光遠的這番話,陳雅的臉色這纔好看一些,但是依舊沒有轉圜的可能。
開什麼玩笑,陳家有那麼多親朋好友,曲文鬆、羅紅和許劍這邊的關係人脈也不算差,再加上背景強大的何婭璇,這些還不夠保證顧翰林在魔都平安無恙嗎?而且顧翰林也從未想過要在魔都橫着走,他只是想有一個可以相對公平的發展環境而已,這麼簡單的要求,這些力量足夠保證了,用不着再給自己找一條大腿當靠山。因爲陳雅深深地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對方提供的條件越是優越,所要求的好處就更大。
不過顧翰林卻不這麼想,他已經感受到了何婭璇的強勢威脅,雖然有陳雅在中間,不擔心何婭璇真的會做了他,但是多一分保障總是好的。
許劍這邊的人脈,消個闖紅燈記錄還可以,黑的白的也有幾分地頭蛇的風采,但是對上何婭璇,就那就不夠看了。
至於陳家這邊的親朋好友,顧翰林肯定是要借重的,但不能過分倚重,而是有分寸有節制的借重。
因爲剛纔賓客進場的時候,顧翰林就看出來了,要不是曲文鬆、羅紅、許劍、許虹四位長輩鎮的住場子,只怕一個小白臉的帽子,就扣到他頭上了。
以前顧翰林從未想過這個問題,沒想到陳家的親朋會這樣看他,結果剛纔就有些鬱悶。也幸好顧翰林的內心足夠強大,這些小節已經不能影響他的客觀了,但心底的不爽還是不可避免的。
在顧翰林的心裡,那一刻,也未嘗沒有想不靠陳家的任何一個關係,自己打拼出一片天的想法和衝動。省的到時候有一天他功成名就了,這幫人又說自己是靠着他們的施捨纔打到第一桶金的。
這些傢伙不會影響到顧翰林的客觀,但是卻能噁心人,顧翰林當然心中不爽,只是許劍這邊兒不可能給他提供很多業務而已,畢竟許劍就一個人。
結果,好嘛,正不爽的時候,新的路子就橫空出世了,貌似這個組織的勢力還不小,也許可以跟何家的勢力分庭抗禮?那是不是以後就不用看何婭璇的臉色了?
這麼一琢磨,顧翰林頓時就心動了。
史誠還在爲陳雅的態度而頭疼,顧翰林笑着說道:“咱們啊,也別讓齊老爺子久等了,這樣,我進去請齊老爺子出來,老婆,你招呼一下史兄和馬兄。”
陳雅張了張口,但最後還是沒出聲,眼睜睜地看着顧翰林進屋去了。
顧翰林的這個意思太明顯了,就是要私下裡和齊老爺子單獨談談了,這說明顧翰林的態度是傾向於合作的,甚至不排除直接加入對方的可能。
但是陳雅覺得,顧翰林是個謹慎的人,他不會那麼衝動,起碼的考察和考慮,還是會持續一段時間,等到請成熟了纔會加入。但是這個苗頭,不對啊,怎麼看都像是要另立爐竈的節奏啊。
陳雅頓時皺起眉頭,心說難道剛纔陳家的賓客們對顧翰林說什麼難聽的話了嗎?好像沒有啊……還是何婭璇又幹什麼事兒,讓顧翰林不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