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千染看着墨非畫,只覺得滿心的不解。說他是個好人?這個人可以殺人如麻,也可以害人家族,陰謀詭計於他來說,只是一杯茶的功夫事兒。但是,說他是壞人?這個人偶爾又會做好事,總是會救人危難,甚至,還會爲了讓一個不認識的小女孩兒能夠接受他的恩惠,而絞盡腦汁。
堂堂墨世子竟然會在大清早的站在自家門前爲一個陌生的孩子作畫,這種事兒,誰會相信?
“阿染找我有事?”在雲千染正感慨他這個人的多變性的時候,只聽到男子的聲音響起,依舊是那麼溫柔,臉上的笑容,那麼的完美……讓人無法接近。
但是,也正是這樣的笑容,令人覺得很喜歡。
不似別人的真誠,讓人沒有壓力,也不似夜隨風的那般瘋狂,更不似魅影一樣的神秘,在他的身邊總覺得,很安心。
但是……此刻這個讓人安心的人,卻多了一絲讓人後怕的瘋狂。看不懂,也說不清。
魅影的事情,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好似和她有關一般。
雲千染看着墨非畫,在他一臉笑意的表情下,道:“聽說……魔宮被圍剿,有你的幫忙?”
墨非畫聞言,先是稍稍愕然,但是隨後,便想明白的綻開一抹淡淡如蓮的笑容,語氣輕柔而隨意道:“原來是這件事啊,恩,的確有幫忙。”
“因爲無聊?”雲千染找了一個最適合他的藉口。但是卻見男子搖了搖頭。
墨非畫的目光清淺,他看着雲千染,低聲道:“如果我說,是因爲你呢?”
“……對不起,風太大,我什麼都沒聽見!”雲千染一臉正色,看着墨非畫,鳳眸之中,一片警告之色。
墨非畫見雲千染這般,也知道她是因爲什麼。他看着雲千染,輕輕的點了點頭:“恩,的確呢,風很大。”
沒有戳穿雲千染這蹩腳的藉口,也沒有強迫她去接受什麼。只是淡淡的附和了雲千染的話。
雲千染聽後,只覺得心中一陣訝異。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纔好了,這個人,實在是太過理解人,但是,既然理解,爲何不能……不去做那種事?
因爲她,所以纔會去幫玉落王爺?是什麼地方讓他誤會她喜歡魅影了!雲千染無奈,看了眼男子,道:“能幫我一個忙嗎?”
“可以,但是魔宮的事情不行。那件事,我已經與人有了約定。”墨非畫先一步堵死了雲千染想說的話。
約定?
“墨世子也會與人有約?這可真是不可思議。”雲千染笑了。
墨非畫聞言,則是也在笑,看着雲千染,語氣溫柔:“恩,我也沒有想到。但是,約定的內容,是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的。若是放棄,我一定會後悔一輩子,所以,我不能幫你。而且,那個魔宮沒有那麼簡單。”
墨非畫說到這兒,目光看向了雲千染的腰間:“阿染可知道,爲何你的身上的絕殺,那些人會想奪回去?”
“你知道?”雲千染聞言,馬上的捂住了自己的腰間,警惕的看着男子。
墨非畫聞言,依舊笑的清淺:“阿染的事情,我自然是知道。”
“絕殺……對他們來說不是一種象徵嗎?”雲千染有些不確定。
“象徵?”墨非畫笑了,在笑雲千染此刻的天真:“作爲魔宮的宮主,魔宮的人怎麼能讓他只爲了一個象徵,便跑出來不斷追殺?這次在去圍剿的時候,我們發現了很多的絕殺未完成品,似乎都欠缺了一樣東西。”
“大規模?”雲千染震驚了。絕殺的危險性,她是知道的,大規模的絕殺,他們想要造反?
雲千染皺眉。
“對他們來說,你手中的絕殺,是這世上唯一的完成品,而只有有了完成品,他們才能將絕殺完成。至於魔宮的人想要做什麼,就算不想,也可以知道了。”墨非畫說着,收起了作畫用的東西。
雲千染聞言,眼裡一片震驚之色。大規模的絕殺,能用來做什麼,她太清楚了。只要被碰到一下,那麼不管怎樣都無法救治。除非是有特殊的藥,但是,這種藥的製作極費銀子,基本上是沒救。
這些人莫不是真的想造反?
如果是的話,這些年魅影一直都沒殺了她奪回絕殺,這背後,所頂着的壓力,是有多少?不,或許……是魅影根本不想讓那羣人得逞?
雲千染不敢去想,說不準,這次的魔宮事件,也是魅影自願的!
“啊對了,差點兒忘了說了,之前去魔宮的時候,魔宮裡的人,並沒有特別大的抵抗性。”
墨非畫的話,讓雲千染只覺得猛地被驚醒。
魅影……並沒有輸,而是他想讓自己輸掉,現在的魔宮實在是太惹人注目了,他現在的做法,只是想要偷樑換柱罷了。
在想清楚這一點,雲千染心中是又好氣又好笑,而更多的,是對於他這態度的無奈。
有這樣的朋友,她能怎樣?
不過,墨非畫應該也已經想到了吧?
“謝謝你告訴我。”雲千染看着墨非畫,鄭重道。
墨非畫聞言,站起身,揉了揉女子地頭,溫柔道:“你覺得,我會拒絕你的問題嗎?”
不會。
這是肯定的。
不管他有多爲難,還是會給她提示,這個人,好似從不會拒絕她。但是,這份情,她該如何安放纔好?
看着墨非畫,雲千染默默低眉,任由他揉着自己的頭,這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事兒了。除此之外,她沒有任何東西能給予墨非畫這個男人。
雲千染乖巧的樣子,斂去了平日裡的風華,也少了幾分傲氣,乖巧的好似貓兒一般,令人忍不住想要疼愛。
看着她這樣,墨非畫溫柔的笑開了,將手從她的頭上拿下來,然後溫柔的環住了雲千染。兩個人的體溫貼近,有那麼一瞬,雲千染好似可以理解他一樣。
但是也只是一瞬,雲千染便推開了墨非畫,道:“抱歉。”
被推開,墨非畫也沒生氣,笑容依舊溫柔,薄脣一開,道:“阿染,好殘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