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年擡頭看看烏漆麻黑的天空，那是一絲一毫的星光都沒有。
連申城這個號稱是不夜城裡那滿目的霓虹都看不到一丁點。
“小心鍋。”
耳中迴盪着三個字，徐年語氣平靜且堅定的回答：“不好意思，我個人與音樂圈不熟。”
“只能說聲抱歉了。”
沒好處，還要折騰的事情，他根本不可能答應。
須知他都沒想過要參加金曲獎，是主辦方三顧茅廬，又有些背後利益交流才勉強同意的。
至於答應出席‘灣區升明月’那是他自己可以決定的事情。
主要有宣傳、花城牽頭，身爲被花城充分關照的藝人，這場面徐年還是知道該怎麼做的。
莫說林嘉念可以不叼這種活動，單說她已經明確退圈了，徐某人就不可能當這個說客。
他還真不信相關人員聯繫不到林嘉念。
電話那頭的盛景華反應極快，連連道歉：“不好意思，怪我孟浪了。”
“打擾徐老師，還請海涵。”
他猛然明白過來，不是徐年賣不賣面子的問題，而是有些人太想佔便宜了。
並且，徐年個人無需音樂領域的加持。
正相反，現階段華語音樂比較需要徐年這種頂流加持。
徐年不置可否：“盛老師太客氣了。”
結束通話後，盛景華自嘲的笑了笑：“我盛某人也成槍了。”
他出面邀請徐年，是第一次當槍。
眼下是第二次。
就很有現實意義。
這個……才叫名利場，熙熙攘攘來來往往都盯着自己那一畝三分地的‘收成’。
這邊，徐年放下手機，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如果換做是別的人，眼下他肯定能把火拱起來。
別的不說，至少有場戲看。
無非是音樂圈子裡有些人清楚林嘉念爲《伍佰》這張專輯奔波過。
知道她就是餘今，又有之前的緋聞，理所當然的認爲可以讓徐年當說客。
好讓林嘉念這個內地歌手中唯一能跟徐年拼一拼的女歌手出來拉爆熱度。
算盤打得嘩啦啦響。
甭管在哪裡都能聽到。
那麼，爲什麼有人非要通過盛景華，再通過徐年去牽線呢？
因爲，衆所周知，林嘉念家有億萬金，什麼都不缺，等閒找不到能打動她的方式。
這就是非常簡單的現實因素。
實在講，華語音樂只是一個代稱，它其實什麼都做不了。
所以，眼下這種場面，很難不讓徐老爺想到在地球時聽同事偶爾掛在嘴邊的那幾句經典話。
“XX永遠不會錯，但永遠會有代表XX的人犯錯……”
“只需XX的小小一任性……”
‘徐年’撤回了兩個念頭。
…………
出了大風頭，很難不忙。
剛結束一通電話，立馬又進來了新電話，看看號碼，徐年揚起笑臉接通：“章總。”
“今天辛苦了。”章雅薇和聲細氣的說，“是不回花城了嗎？”
徐年眉眼上揚，心情愉悅了幾分，嘴上回答道：“不回了，明早直接去紐約。”
“派拉蒙有意跟片方合作，幫助片方在北美髮行唐探2，需要我出席。”
這消息章雅薇還不知道，直接嚯了一嗓子：“嚯，空穿西服火到國外的影響？”
徐年得意洋洋的應聲：“是的。”
“可以啊，徐老爺！”章雅薇笑了起來，“還是那麼的幸運。”
轉而說道：“雖然灣流可以跨洋，但機型太小，容易顛簸，去坐波音787吧。”
徐年應了聲。
他剛還想讓孟朝去訂票，下意識忽略了可以坐私人飛機跨洋的事情。
他也是覺得灣流G700這種小型公務機跨洋不那麼安全，抗氣流能力不佳，不如大飛機穩定。
末了，章雅薇又說：“有人讓盛景華找你當說客的事情，拒絕得挺好。”
“其它方面公司和我會處理好，華語音樂是華語音樂，個別人是個別人，可以區分開來。”
徐年笑着回答：“明白的。”
“是我多慮了。”電話那頭的章雅薇忽然失笑，“這種把戲在你那算是關公面前耍大刀了。”
眼下這光景，充分說明了什麼叫……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唐探2劇組在紐約的幸運遭遇，章雅薇沒聽說。
說客這點小事，章雅薇立即聽說了。
還挺有意思的。
最後，章雅薇還提到個私事：“本來以爲你還要回一趟花城，現在只能電話跟伱講了。”
“明後天《伍佰》這張專輯的第一部分收益能完成清算。”
“根據我們三方的協議，你授權我划走你1.8億的稅後收入至我們賬戶上。”
“我們會讓人將房屋過戶到你名下。”
徐年痛快應聲：“沒問題。”
天和雲墅的‘天軒’已經按照他的意願，通過專業設計師整理，然後完成了施工修葺。
內部裝修也在多線推進，基本快完工。
等他從紐約拍完戲回來，差不多可以直接入住了，現在錢也賺到了，付款不犯毛病。
章雅薇不缺錢，裝修材料都算是‘特供’的那種，又有輔助設備和長達兩月的時間通風。
以及……他徐某人還年輕，實在不行，吸那麼一丟丟甲醛問題也不大。
總之，儘快住進去最要緊。
念頭一轉，徐年略有好奇的問了句：“不過這個事怎麼需要雅薇姐你來告訴我？”
“別太過分，是你們直接把鍋甩給我的！”章雅薇直言不諱。
徐年：“……”
不用多說，章總大晚上心情肯定是平和的～
章雅薇很快說道：“好了，不佔用你時間了，出門在外凡事多留意。”
“好咧……”
…………
確實很忙，電話剛一掛斷，又有電話進來，這波是來說情的。
有人做錯了事情，就要有人幫忙付出代價。
這屆金曲獎華語音樂已經夠利用徐年了。
人徐老爺臨散場了還又送了個大熱點，金曲獎多沾光啊。
只能說貪心不足。
面對客客氣氣的於老，徐年無可無不可的應付了兩句。
刁難談不上，也談不上什麼原諒不原諒的。
反正這事情不需要他操心。
然後……需要操心的人也打來了電話。
………
“徐老爺還挺好啊。”林嘉念笑眯眯的打趣，“我都以爲你會替我答應下來呢～”
徐年聽得撇嘴：“你是想讓我拱火吧？”
“你壞事做盡！”林嘉念頓時咬牙切齒，“我看你早晚會讓人挖坑給埋了！”
聞言，徐年平靜的說：“我徐某一生積德行善，不是爲了替別人做決定，更不是爲了踩坑……”
“哦～”林嘉念不以爲意的打斷，“我懂我懂，是爲了來氣我的是吧。”
徐年：“……”
“你要這麼想……要按你們文學少女的思維，應該說，是爲了遇見最好的人。”
林嘉念：“……”
她聽到了，她兩隻耳朵都聽到了！這個玩意居然想CPU，果然壞事做盡。
林嘉念皺着鼻子嘆氣：“謝謝你，今晚這麼忙還接我的電話來傷害我。”
“那……”徐年念頭一轉，“你會不會參加‘灣區升明月’？”
林嘉念氣笑了：“你是懂轉移話題的。”
“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會參加的。”
“華語音樂那邊初步敲定方案，希望你唱無賴，因爲它是粵語歌。要是因爲一些無關緊要的因素不去，我怕你轉頭唱翻車了，來訛我！”
“誰讓你姐姐我啊，最近忽然窮瘋了，經不起訛詐了呢。”
說到最後，林嘉念似模似樣的長長嘆氣。
徐年不露聲色的說：“姐，我剛結算了1.8億房款。”
“那點零花都不……啊，主要入不敷出，哈哈，入不敷出。”林嘉念打了個哈哈，掩蓋她說出了心裡話這個事情。
徐年是個心善的人，他直接略過了這點讓林嘉念不開心的小事情。
一點也不好奇幾千萬上億都不夠零花的林嘉唸到底花出去一筆多大的錢纔會說窮瘋了。
他不失熱情的說：“那等我從紐約回來，再請林老師教教我怎麼唱歌吧。”
“徐年你……”林嘉念說一半憋了回去，心中尋思不急分享。
於是也很熱情但特別虛假的說：“好的呢好的呢。”
接着飛快轉移話題：“哦，對，《伍佰》好像不能讓你賺多一點退休金，正好我要開始今年的環球旅行了，要不要幫你弄一張標準專輯？”
雖然徐年充分懷疑這個年度環球旅行純屬現編，但他只是說：“也不是不行。”
“嗯？”林嘉念聽出了徐年話裡的一些意味，“不會又要指定歌曲名吧？”
徐年聽得瞬間接話：“好咧，謝謝嘉念姐，那我就不客氣了。”
“希望你能去挪威看看森林，寫一首《挪威的森林》，現在是走向國際化了嘛～”
“順便去看看哪裡的海足夠闊足夠空，寫一首粵語歌曲《海闊天空》。”
“去看看有沒有地方會下冰雨，寫首《冰雨》來給男孩學去追女孩……”
“先就這3首吧，剩下9首我再好好想想。”
“挪威的森林開頭我都幫你想好了，就…‘讓我將你心兒摘下，試着將它慢慢融化’……”
電話那頭的林嘉念嘆了口氣：“你真是壞事做盡啊。”
都要把心兒摘下了，她還能說什麼呢？
接着林嘉念講說：“行，我都去看看，也順便去看看極光，看看世界奇景。”
徐年想想，笑着道：“好咧，很期待能在紐約街頭見到你。”
“那你可要失望了，行程規劃中剛好沒有阿美莉卡。”林嘉念輕鬆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