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管用麼師兄?”見我用挑下來的蕾絲邊綁住那幾只好不容易才逮來的蒼蠅,並且將它們吊在錢麗谷的眼前左右晃盪着,侯爽爽有些心裡沒底的問我道。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正兒八經的稱呼我爲師兄呢。
“試試唄!不都說壁虎喜歡吃蒼蠅蚊子什麼的麼?蚊子是沒法找了,拿蒼蠅來湊合湊合吧!看能不能把那隻進入到錢麗谷體內的壁虎給釣出來。”我頭也不回的蹲在牀頭,高舉着手臂在那裡晃盪着綁在蕾絲上的幾隻蒼蠅道。
“釣~出來?”直到這個時候,侯爽爽才明白我要蒼蠅是幹嘛使的。當即腔調來了一個大拐彎,很誇張的看着我問道。
“噓~有動靜了!”我豎起一根手指,示意她別一驚一乍的。同時眼睛死盯着錢麗谷那正在上下不停蠕動着的喉頭道。
“嘶~嘶嘶!”安靜的等了10來分鐘後,就看見一個綠兮兮的三角腦袋拱開了錢麗谷的牙關,嘴裡吐着信子探出頭來。
見正主露面了,我連忙將左手食指壓在嘴脣上,向她示意保持安靜。隨後輕輕提了一下手裡的蕾絲,帶動着那幾只蒼蠅晃動了起來。
很快那隻綠壁虎的注意力,就被那幾只不停掙扎着的蒼蠅給吸引了過去。吐了吐信子,它將身子奮力向外爬動出半截來,伸長了脖子準備去舔食眼前的食物。而我見狀,則是微微將手裡的蒼蠅又向上提高了幾分。
“嘶嘶!”嘴裡的信子彈了幾下,總是離蒼蠅還差那麼幾分。那壁虎眼中顯現出一絲不耐來,又將身子從錢麗谷的嘴裡往外拱出來幾分。而我則趁着它的身子爬出大半的檔口,右手將那些蒼蠅向外彈去,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鉗向了壁虎那根尚在錢麗谷嘴裡的尾巴。
“嘶!”壁虎一看到了嘴邊的的蒼蠅飛走了,緊抓在錢麗谷臉上的四肢奮力一蹬就躍了出去,同時嘴裡的信子帶起一道殘影彈向了半空中的蒼蠅們。
“吱!”就在壁虎的身子完全脫離開錢麗谷面門的那一剎那,我的手已經鉗住了它的尾巴。隨後右手一抄,捏住了它的脖子。
“拿個個玻璃瓶來!”看着在我手中不停掙扎着的壁虎,我側過臉去對靜立一旁的侯爽爽說道。
“幸虧我從樹上看見過你這貨遇到危險會自斷尾巴,不然還不得被你給陰了?”我拈起那條擺動不已,猶自想鑽回錢麗谷體內的尾巴,對眼前這個長相噁心的爬蟲笑道。
“你還留着它幹嘛呀?噁心死了,讓我一腳踩死算了,也算爲麗谷出口惡氣!”見我將她手裡的玻璃瓶拿過來,然後將那隻壁虎連帶着那條斷尾一起扔進去封上了蓋子。侯爽爽有些不爽的對我說道。
“守株待兔,我相信今晚那個下蠱的人還會來一次。他要看看,自己的蠱到底起作用了沒有才會決定下一步的行動。今天你就在家裡照顧錢麗谷,哪兒也別去。只要你們不露面,他們就探不出你這裡的虛實來。”我找了根縫衣針,將玻璃瓶上的塑料蓋鑽出幾個孔來,然後對師妹侯爽爽說道。
“你是想......”師妹若有所思的在那裡指着我道。
“來而不往非禮也,這可是我們中國人自古就有的美德。等,等他們現身之後,貧道要連本帶利一起還給他們!”我將玻璃瓶放到一旁,冷笑着說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打小兒我爸就是這麼教育我的,而隨着年齡的增長,我深以爲然。有時候你退一步換來的,並不一定是海闊天空,很大的可能是得寸進尺。
要麼不做,要麼做絕。只有一次性將你的對手從身心上徹底擊垮,他纔不敢再來挑釁你。有時候我覺得咱們中國,賤人賤人這個詞兒,發明得很好。只因爲,喜歡犯賤的人實在太多。
“嘿嘿,師兄啊,你太爺們兒了。我替麗谷謝謝你了啊,等她醒了我一定幫你美言幾句。說不準人一感動,以身相許了呢?”侯爽爽聽完我的話,坐在牀頭看着我賊笑起來。或許師妹以爲我是想追錢麗谷,才這麼盡心出力的吧?
“和她有什麼關係?你要知道,這次人家動手的對象其實是你。你是白虎的傳人,我是青龍的傳人。我們青龍白虎四象,不是什麼小魚小蝦都有資格前來挑釁的。”我站到侯爽爽跟前,俯瞰着她道。
“師兄說得有理啊,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也不還手,可不是我侯爽爽的性格。行,這回就聽師兄你的安排,你說怎麼辦我就怎麼辦!”侯爽爽骨子裡的那種小辣椒的性格被我挑撥起來,揮舞着小拳頭在那裡忿忿然道。
“啊喲~爽爽你怎麼把他帶家裡來了?哎呀呀,我的頭暈!”正說着話,錢麗谷甦醒了過來。睜眼一看我站在牀頭,當即把身子往裡一縮。然後掀開被子往自己身上看了看,直到看見自己的衣着整齊這纔在那裡大呼小叫着。
“你還說呢,你差點嚇死我了。要不是我師兄來幫忙,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覺得身上哪裡不舒服?”侯爽爽眼見自己的好友醒了過來,立馬連珠炮似的在那裡表達着自己的擔心。連帶着證明了貧道的清白。
“我怎麼了?對了我剛纔做了個夢,夢見我貼在天花板上,然後衝你們吐舌頭!”錢麗谷說到這裡,舌頭從嘴裡掉出半截來。看來先前蠱蟲俯身,對她還是有一定傷害的,起碼她的舌頭鬆弛了許多。
“爽爽,嗚~~那個夢不會是真的吧?”錢麗谷張開嘴巴把舌頭縮了回去,帶着哭腔抱着侯爽爽問道。
“你說呢?你那舌頭還真是靈活,差點逼得我無路可走。要不是師兄出手,我還真拿你沒辦法。用狠招吧,估計你和那蠱蟲一起落個同歸於盡的下場。不用狠招吧,又奈何不了它。安心養幾天,少說話,讓舌頭自己縮回去就好了!”侯爽爽摸着錢麗谷的頭髮勸慰着她道。
“嗯嗯!舌頭,會自己縮回去的吧?”錢麗谷聽完侯爽爽的話,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在那裡含糊不清的問我們道。
“會的!只要它恢復到以前的那種彈性就可以了!”看着小姑娘楚楚可憐的樣子,我連忙出言安慰着她道。當然也僅僅限於安慰,至於舌頭扯長了會不會恢復原樣,我也不知道。
“那我要多久不說話,它才能恢復原樣啊?”小丫頭是個話嘮,讓她不說話,着實很困難。這不,還沒消停幾分鐘,她又可憐兮兮的從牀上翻身坐起來問我和侯爽爽道。
“什麼時候你的舌頭不再自己掉出來,就可以了。”我瞅着錢麗谷那條掉在下巴那裡晃盪着的舌頭,對她說道!
“嗤溜~”錢麗谷一張嘴,將舌頭吸了回去。隨後躺倒在牀上,將被子把頭一蒙,自己生悶氣去了!
“有吃的沒?我早上到現在還沒吃呢!”我坐到沙發上,打開了電視看着裡面的節目,隨口問侯爽爽道。今天我是不打算離開這裡了,不將那些使陰招的貨揪出來,我心裡始終是不踏實。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可能就是這種感覺吧?
“拉麪,吃不吃!”侯爽爽拉開冰箱看了看,扭頭對我說道。
“這不就是方便麪麼?你師父說你漂洋過海來吃拉麪,我以爲你來吃什麼來了。”我拿起一包面來看了看,又聞了聞味道對侯爽爽說道。
“家裡就剩這,愛吃不吃!”一句話把小丫頭說毛了,拿起一包拉麪來向廚房走去道。
“哎哎~替我也煮一包。加根火腿腸,再窩兩荷包蛋!”我拿起一包拉麪跟在侯爽爽身後囑咐着她道。
“撐死你!”小丫頭餘怒未消,回身搶過我手裡的拉麪惡狠狠的對我說了一句。
“味道還不錯,份量也足。”幾分鐘後,我端着一碗拉麪稀里嘩啦的坐在沙發上劃拉着,一邊吃一邊稱讚着道。說實話,人餓了什麼都好吃。以前沒覺得方便麪有什麼稀罕之處的,今天吃起來,居然別有一番滋味。
“剛纔不還說沒什麼稀罕的麼?”小丫頭報復心挺重。
“我去眯瞪一會兒,晚飯的時候叫醒我!記得啊,你們誰都別出門。”我沒和她一般計較,打了個飽嗝站起身來往錢麗谷隔壁的那間臥室走去道。
“吃飽了就睡,師兄你屬豬的麼?”等我走進了臥室,鑽進了被窩之後,侯爽爽才站起身追到門口衝我喊道!
“不行,那是我的牀!”等我的鼾聲響起,某人才反應過來站在門口聲嘶力竭的喊了一句。只不過此時,貧道已經去和周公下棋,順帶着調戲一下人家的閨女去了。
“爽兒啊,來陪我嘮幾句唄!”隔壁屋的錢麗谷見我睡着了,坐直了身子衝侯爽爽說道。身爲一個話嘮,她能憋足10分鐘沒說話,已經實屬不易了。只不過話才說完,那條舌頭又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