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溪呼吸一窒,“你做什麼?”
“你說呢?”封墨宸幽眸深深,望去只看到她自己有些驚慌無措的容顏再看不出其他任何思緒。
顧景溪被封墨宸看得頭皮發麻,“放開我,我……我把衣服放進去,然後去看父親。”
話到嘴邊,“洗澡”就生生被顧景溪轉成了去看父親。
如果真說是洗澡,顧景溪想都不想就知道封墨宸一定會跟着進去。
她纔不要!
封墨宸依舊沉着臉看着她,沒有要鬆手的意思,“少轉移話題,你現在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持寵而嬌?”
顧景溪眼眸轉了轉,無辜地看着封墨宸,“是啊,我就是持寵而嬌了,我這樣也是你寵得,不怪我啊。”
顧景溪星星眼眨巴眨巴地看着封墨宸。
封墨宸咬牙切齒地看着顧景溪。
這個女人,這麼說他,還這麼得不聽話,真想弄死她。
可是捨不得。
封墨宸狠狠地瞪着顧景溪,顧景溪被他瞪得不由戰慄了一下,卻是沒有絲毫妥協的意思。
反正她知道封惡魔就算再怎麼惡魔,其實對她從來都不會如何。
正想着,男人忽地拽着她的手往門外走。
“啊,做什麼?要去哪兒?”顧景溪下意識地整個身子往後坐,想要拽住封墨宸。
“你不是要看爸麼?去看。”
封墨宸自從母親去世起就再沒說出過“爸爸”二字,現在領證以後叫顧景溪的父親爲“爸爸”卻是順口又自然。
顧景溪每次聽到封墨宸口中說出這兩個字,心裡就不由燒灼一下。
封墨宸太苦。
就算他現在看起來再狂獰邪肆、不可一世,背後的他依舊是那個自幼看着母親在眼前死亡,痛恨着父親的無助孩子。
顧景溪不再掙扎,緊緊地回握住封墨宸的手。
男人感覺到她的動靜,深眸微微閃動了一瞬,緊緊地握着掌心柔軟無骨的小手,朝着裡側的臥房走去。
安海自從被接到別苑,封墨宸用了最好的醫療技術,最好的護工人員來照顧醫治安海。
盡心竭力,細心備至。
顧景溪都看在眼裡。
顧景溪看着躺在牀上,像是熟睡了一樣的父親,眸光柔和了幾分,想要鬆開封墨宸的手坐在父親的身邊。
可她剛動了動手,封墨宸就不滿地蹙眉,緊緊地握住,絲毫沒有讓她鬆開的意思。
顧景溪愣怔地看向封墨宸。
封墨宸一臉泰然自若地對上顧景溪的視線。
邪佞霸道。
顧景溪知道自己拗不過這個男人,只好任由他牽着自己的一隻手,一邊顧景溪坐在了牀邊,垂眸用另一隻手給父親掖了掖被腳,輕聲道,“爸爸,我和封墨宸來看您了。”
封墨宸眉眼微動。
顧景溪把今天的事情都講給了安海聽。
自從見到了父親,她除了每天都會來給父親按摩意外,也習慣了把每天的事情都講給安海聽。
總覺得安海其實可以聽到,她也想讓安海聽到這些,不想讓父親錯過了她那麼多年,把這些年的事情也再繼續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