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剛罵道:“孽子!你這個孽子,阿宏是你弟弟……”
“我娘只生我一個,他有自己的親孃。”
莫氏眼睛一亮,她早就希望陳安認清二房,能說這話,怕是往後不會再輕易幫二房。
“好!你真是好得很,手足兄弟都不認了。”
“有前人立行,再有後人仿之,父親若覺得我做得不好,且先替二叔、三叔在朝謀差再爲教訓我。”
陳安的意思很明白:我做得比你好。你一味地打壓二叔、三叔,只讓他們替你管田莊、生意,還年年派自己的心腹去查帳,生怕他們從中得了好處。
可我呢,不僅由着你留下四成家業折騰,還幫他們謀得官職。
“你這孽子,你敢傷二房,我饒不得你!”
陳朝剛一口一個孽子,罵罵咧咧地走了。
原想重懲陳茉,被陳朝剛這般一胡攪,高高的揚起,輕輕地放下。
但,整個榮國府上下都知道陳茉算計、陷害陳蘅毀容的事,一些忠心的下人更是將此事傳了出去。
陳安又喊了一聲:“把月洞門封了!”
莫氏在上回陳闊受傷時就想封門,可陳安沒應,說是怕外人笑話。
衛紫蓉大氣不敢出。
陳蘅垂首坐在一側,楚楚憐人,傷心欲絕狀。
陳安氣哼哼地坐在太師椅上,心痛難耐,“來人!預備車輦,我要入宮!”
陳蘅頭頂飛過一羣烏鴉:前世今生,陳安都是這性子,在哪裡受了委屈,想到的第一次事就是去找莫太后、晉德帝,在他眼裡,莫太后就是他的第二個母親,而晉德帝無所不能。
他這是要入宮哭訴了!
莫太后暗裡打趣:陳留皇妹何等英姿,怎的生個兒子,是男兒身女兒心。她委實不知道,怎麼陳留與自家兒子的性情就生反了,一個明明是女兒家,偏生比男子還厲害,能征戰沙場還性情剛烈。再看陳安,明明就是一個七尺男兒,有時候能哭得像弱女子。
莫太后表示很無奈。
晉德帝卻很享受這種被陳安倚重的感情,在他看來,這麼幾十年,從陳安三歲開始,一直是他在護着陳安,如果沒有他,陳安指不定被人欺負成怎樣。
陳安說走就走,紅着眼,忍着淚出門了。
陳蘅忙道:“阿孃,你派人跟着父親。”
莫氏亦在氣頭上,“他能有什麼事?”
陳蘅低聲道:“若他路上遇到二叔,被二叔一鬨,他心就軟了,你使幾個得力的隨從跟着,若遇到二叔,只管讓隨從歪纏住人。”
愛哭的孩子有奶喝,陳安愛哭,沒少得賞賜、實惠,這回他在家裡受了委屈,在莫太后、晉德帝跟前一哭一訴,惹得他們心疼,反正晉德帝是拿陳安當手足親兄弟看待的,又因陳安威脅不到他,多有縱容。
莫氏與邱媼點頭,邱媼當即吩咐了一句。
還真被陳蘅給說中了,陳安行在前頭,陳朝剛回西府一說。陳宏當即騎快馬追了出去,快近宮門時,被幾個隨從發現,當即交換眼色纏住了陳宏。
陳宏想追陳安說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入得宮門。
陳蘅寬慰了莫氏幾句。
衛紫蓉轉着眼珠子,怎的瞧着,陳蘅有些像西府的陳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