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敏?
對了,我想起來了,這個女孩雖然化妝了,但是她的神情舉止無的像小敏,我敢斷定,如果卸了妝,那相像度能到百分之九十以。
別人是怎麼樣的,我不知道,但是我這個人是這樣的,在我的心裡,銘記最深的首先是至親至愛,除此之外,那是對我有恩或者有仇的人。
而這小敏和她父親不僅對我有恩,而且還是大恩,然後還沒來得及報答,他們被害死了,這成爲我心裡的一道殤,內疚至極,久久都無法忘懷。
此刻再看到小敏,哦不,是很像小敏的這個女孩,我瞬間被吸引住了。
即便我不喜歡秦腔,但是我擠入了人羣,擠到了最前排,在戲臺之前,仰頭看着這個女孩。
愣是看了一個多小時,直到這場霸王別姬散場。
然後在戲臺的前邊有一個竹子作成的籃子,不少人紛紛走到那個籃子的前面,扔入賞錢,五塊,十塊的都有,但是很少超過十塊的,更多的都一塊錢的。
我趕緊掏口袋,發現口袋裡只有幾百塊錢了,我把幾百塊錢放入籃子裡,頓時吸引來了大夥的目光,雖然才幾百塊,但是跟其他人對,也確實另類了。
“謝謝你。”臺的小女孩和演楚霸王項羽的那小生同時開口道謝。
“不客氣。”難道這戲臺不是有人招了女婿請來演的?而是遊演的戲臺,也是走到哪裡演到哪裡,不賣票,只求賞錢。
我轉頭看向司機,我喊道:“帥哥,身有帶現金沒有?”
“有。”司機從車下來,從西裝裡掏出了一疊的錢,估摸得有大幾千塊,他說:“幹啥?”
他把錢遞給了我,我想也沒想,全給放入了籃子裡,不僅司機,連旁邊那些沒走的看客也都傻眼了。
“沒事,這算我的,回去還你。”我見司機一臉的懵逼,我趕緊出言解釋,他才感覺好點。
但是依舊肉疼,他壓低聲音說:“打賞可以,但是也不至於打賞這麼多啊。”
“沒事。”我擠出笑容,再轉頭看向臺的小女孩,小女孩和那男的臉都很震驚。
小女孩說:“哥哥,不用打賞這麼多的,您還是拿回去吧。”
“沒事,你們也不容易。”我擠出笑容說。
“小哥,那謝謝你的好意了,要不然你想聽什麼戲,這錢當你點戲的錢,你點我們唱,怎麼樣?”那男的開口說。
我哪裡會聽戲,我笑笑說:“不用了,要不然等你們卸了妝,我們一起吃個飯,怎麼樣?”
兩人一怔,那小女孩點了點頭說:“好吧。”
然後我和司機在車子的邊抽着煙,看着他們戲班的人在收戲臺,戲班的人不多,大概五六個人。
“小凡,我想不明白你爲什麼這麼做?是不是看這小姑娘了?”司機突然猥瑣的笑笑。
我微微皺眉,他見狀趕緊收聲,我說:“她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司機不理解的說:“像歸像,但畢竟不是啊,世界相似的人多了去了,算了,捐都捐了,說太多也沒用。”
然後戲臺拆完了,全放在一輛卡車之,卡車的後面還坐着兩個人,駕駛室肯定也有兩個,然後那對男女卸妝之後,朝着我們走了過來。
一看到那女的,我瞪大了眼睛,整個人怔住了。
雖說之前早有預料,但是見到卸妝後的女孩子,我還是被嚇了一跳,小敏,真的跟小敏一模一樣。
“哥哥,我們家住在離這不遠的村子裡,我爹說要不然去我家裡,我親手炒幾個菜,吃頓家常菜。”女孩說。
“好啊,好啊。”我連連點頭說:“那要不然你們坐我們的車子,你們的那車子也坐不下。”
“好,謝謝了。”
四個人便車,我坐在副駕駛,然後這一男一女坐後面,我一直從觀後鏡看着他們。
司機開着車子跟着那輛卡車,那男的說:“這車子好高檔啊,值不少錢吧?”
司機微微笑說:“不到一百萬。”
“天啊,那是個什麼概念,真怕給你們弄髒了,早知道我們不車了,到我們卡車後鬥去。”
“沒事沒事,別說這麼客氣的話。”司機也客套了一下說:“你們戲班子都是一家人,是嗎?”
“對,我有三個哥哥,他是我大哥,我還有個姐姐在家裡照顧我媽媽,媽媽現在生病了,臥牀在家。”小女孩開口說。
“哦,你們這是四處去搭戲臺演出,是嗎?”我再次問道。
“對的。”小女孩說:“以前都是接活,哪家有紅白喜事都會請我們去唱戲的,但這些年明顯少了,可能愛看戲的人也少了,還有都提倡節儉吧,那沒辦法,我們一家人會唱戲,只能四處搭臺演戲求賞錢了,謝謝你啊,哥哥,你今天一下子打賞我們那麼多,不過我還想問問你,爲什麼會打賞這麼多錢?”
“不爲什麼,因爲你們唱得好啊。”我笑笑說:“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哥哥,我叫小敏……”
我全身的雞皮疙瘩全部豎了起來,不僅人長得一模一樣,連名字也一樣。
“小敏……”我擠出笑容說道:“姓什麼?”
“羅!羅小敏。”小敏繼續說道。
我整個人都不好了,連姓都一模一樣,巫山的那個小敏也姓羅,她父親是個木匠,叫羅木匠。
然後一路都沒有再說話的,只不過我不時從觀後鏡看着小敏,有幾次她似乎也看到我在看她,小臉紅了,然後轉頭看向車窗外。
然後走了一個小時吧,到了另外的一個村子,這個村子剛纔的蒙家村來得窮,至少這裡的房子蒙家村的要破舊,都是平房,兩三層的樓房都很少。
而小敏家住的依舊是窯洞,只不過在窯洞的外面,也建了一座平房,看去有點新,應該是剛建成不久。
然後卡車的車門打開了,駕駛室一側的司機下來之時,我整個人徹底懵逼了,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
疼痛告訴我,這不是在做夢,而是真真切切。
那個開車的司機是個年人,應該是小敏的父親了。
而這個人我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爲這張臉我認識,陌生是他或許也是另外一個人了。
不錯,這個人的模樣與羅木匠一模一樣。
世界會有這麼巧的事嗎?
不,絕對不是巧合!
如果說是單獨的一個人,單獨遇見羅木匠或者小敏,那多半是巧合。
但同時遇到他們,他們還是一家人,還是父女,不僅面貌一樣,甚至連名字也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