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尚武,各修者世家在大陸上的地位高到你想象不到,像葉涼國這樣的小國家不知凡幾,雖說也有皇室,皇室依然是自稱天潢貴胄,可是在超級世家眼裡,實力上不來,依然是可以無視的螻蟻。
奈何各國有資質的人不多,而這些人又往往拜了山門,心境更遠,不會囿於一國之間。
誰都知道背靠大樹纔好乘涼的道理,因此各國都很注意和宗門世家這種修仙門派的聯姻,無一例外,區別只是大國與大世家聯姻,而小國只能與小宗門聯姻。
比如林明的母親,就是歸雲宗弟子,這也是爲什麼雖然秦蕩對林家多有忌憚,最終還是不敢動林家的一大原因。
雖說放眼整個大陸,歸雲宗實在是不起眼,但是僅僅從葉涼國本身來看,震懾這樣一個小國還是綽綽有餘,因此林明一時之間倒是不擔心他爹孃的安危。
當年秦朝開國先祖對林家信任,年輕的太宰與歸雲宗弟子一見鍾情,先皇便直接賜婚二人,反正聯姻,聯的只要是葉涼國的宗親或權臣,這聯姻就有意義,這也導致了這一代歸雲宗勢力其實並不在皇室掌控中,而是在林家背後。
輕易的秦蕩絕對不敢動太宰夫人,林明必須弄清楚秦蕩這是有了什麼把柄抓在手裡,或者靠山。
進宮的這一路不長,林明雖說被這麼多人隱隱控制着,但是看起來並不像個受制於人的階下囚,尤其他現在青衣白馬,渾身修者鑄脈境界的氣勢卓然,五官英俊,一眼看去十分搶眼,竟然還有小姑娘強忍着羞澀往人羣中間扔香帕,被守衛攔住只是羞紅了一張臉,眼含秋水地望着林明。
林明似有所感,回頭報以一笑,便是少年入夢來。
林明忽然想到了他那位遠在落水山的準師父,此間事了,便可再見。
一轉眼便到了皇宮,林明不動聲色地看着招搖地停在門前的馬車,一共三輛,均奢華無比,仙氣瑩然,拉車的白鹿仰着頭,眼神純淨,竟是不可多得的靈獸,林明眯了眯眼,看來秦蕩的幫手來頭不小。
被人帶進皇宮的時候,秦蕩正在大殿中宴請賓客,看到他也毫不意外,只是熱絡地叫他坐。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林明不置可否地坐了,打量了其他幾個人,林明心裡便大致有了個底——萬壽宗。
“明弟快坐,這一路舟車勞頓的,也是辛苦了,怎麼樣,身體好了嗎?”秦蕩卻似乎沒看見他明目張膽打量的目光,只是一席話說出來,林明便知道,秦蕩知道他是身負頑疾出去的,現在這一出就是試探自己是不是真的好了。
既然他愛演戲,林明倒無所謂地陪着他演:“多謝皇上掛念,臣沒事了。”
“你呀,”皇帝笑笑,好像和他多親近似的:“總是對孤如此疏遠,你與孤從小一起長大,孤一直把你當親弟弟,你總是這樣客氣,倒是叫孤傷心啊,來人!”秦蕩對着宮外一招手,“叫太醫過來!”
“慢着,”被宴請的人裡忽然有一個越衆而出,對着秦蕩微微低了下頭算是行禮:“我也算是略通醫術,且我也是修者,應當是對這一方面更專精纔是,林大少爺不介意的話,倒不如讓我給看看。”
秦蕩從始至終都沒有在意這人禮節的事,也忽視了他那不怎麼尊敬的自稱,所謂皇室,在超級世家面前也只能伏低做小,這雖然只是一個小宗門,秦蕩卻也是不得不放低姿態,聞言只是笑道:“好!那便勞煩了。”
“明弟,孤忘記和你介紹,這幾位都是萬壽宗的人,這位是萬壽宗二長老,另外幾位是萬壽宗內門弟子,代表其師父而來,意在與我葉涼結好,這位三長老是萬壽宗修爲最高者,已經到了碎脈初期,讓他給你看看,朕也能放心。”
林明就靜靜地看着他們演戲,這番你方唱罷我登場倒是挺有意思,只是等他們演完一起看着他的時候,林明笑了笑,拒絕了:“不必了。”
這番拒絕毫不留餘地,倒是讓秦蕩和那個長老都怔了怔,秦蕩臉上陰鬱一閃而逝,笑容勉強,語氣卻強硬:“明弟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做兄長的擔心你,你這樣可就不懂事了,孫長老!”
話音沒落,那個自薦的“孫長老”便一個閃身到了林明面前,一隻手衝着林明手腕抓過來,林明下意識地一擋,只覺得好像手指觸到了銅牆鐵壁,一瞬間竟然碰的有些發麻,一不留神便被孫長老捉住手腕。
林明神色一凜,手腕是他的脈門,就這麼被一個不知敵友的人控制住,後果不堪設想。
林明一掌用了八成勁力,衝着面前孫長老的胸口拍了過去,這一掌氣勢非凡,只聽孫長老疑惑地“咦”了一聲,竟然不敢直面這一掌的鋒芒,只得放開了林明向後退去,只是境界差異十分明顯,孫長老退後之後輕飄飄地站定,看林明的目光裡帶了幾分欣賞:“不錯,不錯,”連說了兩句不錯,孫長老對林明道,“可有興趣入我萬獸宗門下?”
林明陰沉着臉站起來,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只是道:“家師歸雲宗宗主,對我恩重如山,不敢背棄,謝孫長老擡愛。”
孫長老沒想到他會拒絕,尤其是在這種受制於人的情況下,聞言冷哼一聲:“小小娃娃雖然資質尚可,卻對長輩不敬,如今我就代替你的師父好好教育教育你!”
秦蕩明顯是看好戲的意思,林明也就不耐煩再粉飾太平,只是譏嘲地冷笑一聲:“家師堂堂歸雲宗宗主,而孫長老只是區區一長老,這‘代替’我師父教育徒弟,孫長老這話說的怕是……”
林明話音停在這裡,只因爲這話說的太不客氣,那孫長老惱羞成怒,竟是不顧一宗長老的身份,直接盡了全力和林明打了起來,林明壓力驟增,卻還是咬牙把後半句話補齊:“恬不知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