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北看了他一眼，嘟了嘟嘴巴，“我見過比你還要好看的怪獸！”
申明樂一聽立馬來了興致，敢情這怪獸還不止一隻，忙問道，“真的啊，這世上還要比我更好看的怪獸？長什麼樣子啊！”
“嗯，就是眼睛大大的，嘴巴大大的，鼻子大大的，個字高高的……”小傢伙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比劃，比劃的申明樂一個頭立馬變成兩個大，聽着還挺像怪獸的，可就是沒看出哪裡好看了！
“喂，小鬼，告訴你，叔叔不是怪獸，以後不準喊我怪獸……”申明樂做出一副威脅的表情，低聲道。
顧小北看了他一眼，圓圓的大眼睛微微一轉，“你不會是想做我爸爸吧！”
申明樂一聽，立馬內臟俱損，天，這孩子咋那麼聰明啊，難道自己真的表現的很明顯麼？真的有麼？有麼？有麼？
“額，那個，小鬼，那你覺得……我能不能當你爸爸！”申明樂湊近小傢伙，繼續引誘到。
小傢伙可沒有那麼容易被套進去，狠狠的搖了搖頭，“不行。”
“爲什麼不行？”申明樂立馬焉了。
“因爲我有爸爸，所以你不能當我爸爸！”小傢伙振振有詞。
申明樂一聽，微微一怔，“你有爸爸？你見過你爸爸？”
小傢伙很認真的點了點頭，申明樂更是詫異，要知道，他可是剛剛纔和這個小傢伙的爸爸打了一架，看他那個樣子，似乎很護着他爸爸呢。
“那，你很喜歡你爸爸？”
小傢伙繼續點頭，拿着手裡的汽車模型道，“這個……還有那個，都是爸爸給我買的！”
申明樂皺了皺眉，沒理由啊，莫清誠怎麼允許於皓南給顧小北買玩具？又怎麼會讓顧小北和於皓南在一起相處？
“咳咳，小北，過來，到媽媽這邊來。”莫清誠走近房間，看到兩人正聊得火熱，聽見“爸爸”什麼的，知道申明樂說不定又對自己兒子說什麼話了，不由得皺了皺眉。
“申先生，時間也不早了，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你看……”莫清誠有點尷尬的說道。
申明樂知道莫清誠這是在朝着自己下逐客令呢，淡淡一笑，“剛好晚上約了sunny吃晚飯，我就先走了！”說罷，看了顧小北一眼，“小鬼，叔叔要走了，記得要想叔叔啊！”
“申叔叔再見！”小傢伙毫不客氣的跟自己媽媽站到了同一陣營，申明樂吐了吐舌頭，這個小機靈鬼，倒是很護親。
莫清誠一直將申明樂送到門口，天色已經有點昏暗了，天空中一片片的雪花慢慢的落下，飄在脖子裡的時候有點微微的涼，莫清誠拉着顧小北看着申明樂的身影慢慢走遠，微微呼出一口氣，“小北，媽媽覺得好累啊！”
真的好累，回到這裡，心情被打亂成一團糟，所有的一切都不是自己所想的那種結果，雖然沒有偏差，可是似乎某個地方就是出錯了，錯的讓她心緒紊亂，錯的讓她不知道怎麼辦。
“那，媽媽，今天晚上小北陪你睡，給你講故事，這樣你是不是就不累了！”小傢伙拉着莫清誠的手，仰着頭看着自己的媽媽。
他雖然不知道媽媽爲什麼累，但是他不想看見媽媽累，雖然他年紀小，但是劉奶奶跟他說過，他現在是顧家唯一的男子漢了，他要保護媽媽，不讓別人欺負她！
莫清誠蹲下身子，摸着兒子暖暖的臉頰，眼裡突然一片溼潤，她將兒子抱在懷中，哽咽到說不出話。
***
是夜，莫清誠抱着自己的兒子，看着他的眉眼，看着他長長的睫毛，看着他薄薄的嘴脣，心裡說不出的滋味，這個孩子的身體裡，流着一半那個男人的血，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曾經的曾經，她每次看到孩子的眉眼都會糾結難耐，她對他嚴厲，甚至有一段時間不與他親近，她覺得自己都要被自己的固執逼瘋，而現在，這個兒子，那麼愛自己，懂事，討人喜歡，安慰她，那是她的兒子。
他姓顧，叫顧小北。
怎麼都睡不着，感覺到外面清亮亮的一片，她慢慢的站起身，站在窗前，看向外面，當她看見那一抹暗色的身影站在門口的時候，她的心微微一顫，何必，那個男人有是何必。
***
清冷的空氣一瞬間襲來，雪還沒有停，鞋子輕輕的踩上去，可以聽見細微的破碎聲。
男人微微的擡起頭，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女子只穿着一件茶色的大衣，頭髮有點凌亂的披在肩上，面色白希，嘴脣是淡淡的粉色。
“於先生，這裡是五百萬！如果您覺得您給了我這筆利息就可以從我這裡獲取更多的話，我看您還是收回這筆錢吧！從今以後，也別再出現在我面前……我們從此……”
女子的話還沒說完，身體突然被人緊緊的抱住，冰涼的身體，貼在她溫軟的身體上，濃重的菸酒氣味竄入鼻孔。
“我也不想，我也不想再去擾亂你的生活，我也不想再傷害你……可是莫清誠，你爲什麼又要回來，爲什麼又要出現在我的面前，爲什麼回來了面對我謙卑的姿態你要一次次的傷害我！”
“當我覺得我不能再離開你，我做不到放開你的時候……你卻跟我說，你跟我說從此我們沒有關係，你讓我怎麼辦？我沒法做到和你沒有關係，我做不到讓你離開我的世界，我做不到莫清誠，我做不到……”
雪片一片一片的落下，冰涼的觸覺落在莫清誠的臉上，她感覺眼睛裡面像是被雪花的冰涼刺痛了，有點微微的酸澀，很酸澀。
突然間也覺得，這個懷抱，很踏實，很有安全感，但是不能，她不能有這種感覺，她不能。
莫清誠閉上眼睛，猛地一下推開男人，“於先生，你做得到做不到，那是你的事情，一切和我無關，五百萬還給你，從此以後我們就沒有關係了！”
莫清誠說着，將銀行卡遞過去，於皓南看了她一眼，眼神一瞬間暗淡無比，那一刻，莫清誠從他的眼裡看見心痛，無比的心痛。
她咬了咬牙，忍住內心騰昇出的那種不安，小小的銀行卡在清冷的空氣裡顯得那麼突兀，白色的雪花落在上面，帶着一絲絲的涼意的橫在兩人之間。
男人突然冷冷一笑，笑聲悽然，然後慢慢的轉過身，上了車，車子啓動，車燈照亮一片白色的雪屑，慢慢的走遠，消失在路的盡頭。
莫清誠站在那裡，深深呼出一口氣，將手插在了口袋裡，心裡陡然的涼意一片，她仰起頭，努力將眼淚逼回去，她告訴自己，這些都是那個男人該受的。
都是他，該受的。
***
第二天，因爲昨天下了一天的雪，天空晴好，昨天沒有帶顧小北出去玩玩，今天是怎麼都躲不過了。
顧小北一大早就從*上坐起來扯着她起*，她眯縫着眼睛看着兒子的精神樣子，實在執拗不過，只得爬了起來。
看着外面天氣甚好，莫清誠興致也是立馬被提了起來，吃過飯，整裝待發，就拉着兒子出了門。
但是剛走出大門莫清誠就被一張還有點青腫的俊臉給攔住了，“申先生，你怎麼來了？”
“昨天小鬼已經被我買通了，早上打電話讓我來的。”
莫清誠一聽立馬橫了一眼顧小北，顧小北見狀，立馬委屈的低下頭，申明樂見狀忙解釋道，“啊，你別怪孩子，孩子也是擔心你，他說你心情不好，覺得累，讓我來陪陪你。再說，你們不是要去玩麼？你身體不好，萬一出了什麼事沒有一個人在身邊怎麼辦？有我陪着，總歸好一點。”
莫清誠聽了，覺得還有幾分道理，想想顧小北這麼小的孩子竟然也懂得找人逗自己開心，不覺得心裡又是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