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這叫秘密
李瑞正咬着餅嚼着竹子，忽然覺得鼻頭癢的要命，“啊嚏阿嚏啊～嚏！”一連三個大噴嚏打完，李瑞嘟囔道：“也不知道哪個挨雷劈的咒我。”
飛雷看着面前一片狼藉的午飯：“還好我吃飽了！”王玉早跳到一旁躲閃，只有胡歸農，頭上沾滿了餅渣碎竹，火紅的毛髮變成雜毛，最噁心的是，還有一竄哈喇子從胡歸農眼皮上落下，拉出一條長長的絲線。
胡歸農站起來看着李瑞，嘴裡發出嗚嗚的嘶吼，尾巴直立，毛髮豎起，兩隻前腳後收，兩後腿微彎，腰部彎成弓形。
李瑞揉揉鼻子看着胡歸農：“**你都睡醒一覺了？這懶腰伸的相當帥氣啊！那咱們走吧！”
胡歸農“嗷嗚”一聲跌趴在地，再沒有一絲怒氣，眼神傷感幽怨。
飛雷踢踢胡歸農：“行了行了，去樹叢裡跑個來回就乾淨了。走吧，還要趕路呢！”
王玉看看桌布沒了收拾的慾望：“走。對了雷哥，咱們到哪兒歷練啊？”
飛雷帶頭鑽出樹林上了小路：“先去洛河城，再轉道回我家一趟，說不定我孃親會回去，我想去看看。只是路途遙遠，要你們陪我回去太辛苦了。”
王玉搖頭：“歷練不就是經歷鍛鍊麼，哪有什麼辛苦的，反正你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
李瑞坑坑吃吃，忍了半天忍不住小聲道：“我也想回家看看我爹孃。”
飛雷奇怪道：“剛遇到你時你不是說家裡就你一個人麼？你還有什麼瞞着我的？”
李瑞訕笑：“那個時候他們不是不要我了麼，所以我才說只有我一個。我還有三個弟弟兩個妹妹，一個姐姐嫁人了，就這麼多了。”
飛雷掰着指頭數了會兒：“就這麼多了？你還嫌少啊？他們爲什麼不要你了，你說清楚點！”
李瑞抓抓頭髮，摳下一塊頭皮屑抹在衣角：“我爹說我吃的太多，養活我就養不了弟弟妹妹了，我娘就一直哭，所以我就自己離開了。”
“原來是自己離家出走，這你不能怪你爹孃，就你那飯量，能養大你就已經很了不起了。”飛雷道：“行，咱們反正順路，就去你家看看。等會到了洛河城多買些東西，你也算衣錦還鄉了。”
李瑞呵呵笑了：“謝謝雷哥兒！”
飛雷又道：“不對啊，你是半妖，那你們一家豈不都是半妖？”
李瑞搖頭道：“我聽鄰居王大娘說，我是爹爹趕集路上撿回家的。”
飛雷拍拍李瑞肩膀：“那你就更應該回去看看他們。”
李瑞點頭：“我要買很多很多好吃的。”
飛雷：“除了竹子。”
幾人哈哈笑了起來。
來到洛河城，飛雷給了李瑞一袋錢，這是他遊歷南漓時賣魚掙的：“拿去買些東西放須彌袋裡，一路上可沒有太多集市。”
王玉自小就在戰仙門修煉，還沒有見過城，於是便和李瑞一起“血拼”去了，飛雷怕她們迷路還讓胡歸農跟着，自己則是去沉香觀借宿。
周雲已經不在沉香觀了，飛雷替鐵甲大仙煉器還債時見過他，當時聽他說好像是他師父孔祥良心發現招他回去了，飛雷當時還鼓勵了幾句。
來到沉香觀，飛雷輕車熟路來到後院找住持之人，沒成想居然聽了回活春宮。
聽着廂房裡高低婉轉，啼囈污語，飛雷實在是忍不住大聲咳了幾聲。
其實他是故意的，因爲他感覺裡面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了。
沒過多久，一個乾乾瘦瘦的小鬍子邊整理卦袍邊走了出來：“何人亂闖道觀，不知道這是沉香大仙的仙邸麼”
飛雷呵呵的笑了，這就是所謂的先聲奪人麼？
那小鬍子見飛雷面色不改還敢取笑，頓時大怒：“你個毛頭小子擅闖沉香大仙仙府不說，還在觀裡喧譁大笑，真是豈有此理，看道爺不教訓教訓你個不知好歹的崴貨。”說着舉手就要扇飛雷。
飛雷後退一步躲開，一腳踢中小鬍子腹部。小鬍子吃痛跪倒，飛雷閃身來到小鬍子身後：“對了，知道錯了就要磕頭求沉香大仙原諒。”
說着話將右腳搭在小鬍子脖子上往下壓：“多磕幾個纔有誠意！”
小鬍子雙手撐地用力想將身體撐起，奈何飛雷腳上運了靈力。小鬍子也算聰明，就地一個驢打滾翻了出去，站起來雙手結印打出一道黃光。飛雷見他打出法訣笑了，又一腳踢中小鬍子：“叫人啊？找幫手啊？磕完頭我幫你叫啊，叫掌門桂麒還是叫長老，或者叫鐵甲大仙？”
小鬍子一聽暗道壞了，原來是師門前輩，自己還以爲是哪裡跑來的野小子。這下該怎麼辦啊！
這時廂房裡走出一個少婦，螓首蛾眉，倒也有幾分姿色。看見飛雷踩着小鬍子的背少婦慌了神，急急忙忙要往外跑。
飛雷哪裡肯放，這可是證人加當事人！
看見腳下一粒小石子，用腳一搓一踢，石子飛射打在少婦右腳踝處，少婦吃痛跪坐在地，掩面嚶嚶哭了起來。
飛雷提着小鬍子的肩膀將其丟趴在少婦面前：“說說吧，怎麼回事？還是要等師門來人？”
小鬍子嘆口氣道：“還有什麼好說，要殺要剮，悉聽遵便。”
少婦不語，只是哭個不停，飛雷放緩語氣：“我看你似忽是洛河城中之人，是不是這賊道人威逼於你，從實道來小爺替你作主。”那婦人偷眼看飛雷，但依舊啼哭，飛雷又道：“你若不想人盡皆知，還是快點說的好，等會兒人多了好說就不好聽了！”
婦人這纔開口：“我本是畢家媳婦，小名美仙。只因嫁入畢家三年未得一男半女，聽別人說沉香觀很是靈驗，每逢初一十五便來進香求子。主持得知我求子心切，便說要幫我，一開始只是教我打坐吐納，慢慢便開始動手動腳。他說這是替我摸脈，經脈通了才能得子。後來又教我寬衣點穴，再後來說必須雙修，等我醒悟已經晚了。得了我的身子他還威脅我，若是不聽他召喚就要告訴全城人我於他有染，我真是命苦啊！”說完又哭了起來。
飛雷搖頭嘆息，愚昧無知啊！小鬍子明顯居心不良，竟然還是讓他得逞了，只能說這個叫美仙的畢家媳婦無知到了極點。像這樣的騙術在飛雷看來實在是簡單到能一眼看穿，可這世界淳樸的人們卻看不出來，就是因爲無知。
飛雷拉起少婦塞了一粒丹藥給她：“你回去吧，這件事爛在肚子裡對任何人都不能提起，知道嗎？回去好好過日子，將這丹藥給你丈夫服用，你會有一個可愛的孩子的。記住我的話，對任何人都不要提今天的事。”
少婦點點頭，捧着丹藥千恩萬謝的走了。飛雷給她的丹藥是振雄風的，剛剛拉扯少婦時飛雷已經替她把了脈，沒發現問題，問題應該出在她男人那兒。在穿越前飛雷聽說過不少無法生育就怪自己女人的事，其實男人也會有無法生育的情況發生。
飛雷看着小鬍子：“我不管你是誰的弟子，也不管你以前對戰仙門做出過多少貢獻，只說今天這事，殺了你不算太過。你還有什麼遺言就說，說完了自己上路。”說完將戟刃丟給了小鬍子。
小鬍子握着戟刃：“想我王斌修真四十餘載，在戰仙門兢兢業業，努力修行。沒想到一離開戰仙門就放縱了自己，犯下大錯，我愧對戰仙門，愧對師尊。呃！”
飛雷拔出戟刃，王斌死不瞑目。飛雷將王斌兩眼合上，嘆息不已。修真之路已是不易，何苦還要自毀前程，落得如此下場，只怪王斌自己道心不穩。
一陣破空聲音傳來，孔祥飛臨沉香觀後院：“小師弟，這是怎麼回事，王斌怎麼死了？”
飛雷抱起王斌屍體：“師兄，和我一起埋了他吧！畢竟他也是戰仙門的人。”
兩人來到沉香觀後面不遠處一座小山頂，將王斌埋在了山頭上。
飛雷立了塊木牌，只刻了王斌兩個字。將事情始末告訴了孔祥，飛雷道：“我不想戰仙門上下都知道這事，告訴你，是想讓你轉告王斌的師父，這樣做，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孔祥對飛雷抱拳道：“師弟做的對，我想王斌的師父會理解的。我這就回去告訴他，安排其他人來主持沉香觀。告辭！”
飛雷拱拱手，看着孔祥遠去的背影，心中的惆悵一點點消失。逝者已矣，活着的還要繼續。
回到沉香觀，兩女和胡歸農已經等候有一會兒了，飛雷不想讓她們知道沉香觀剛剛發生的事，便說觀裡沒人，可能是師門還未派人來住持。
胡歸農和李瑞沒說什麼，王玉卻看着觀裡的燃燒的香燭若有所思。
飛雷也不管她，分派了房間自己鑽進廚房做飯。王玉跟着飛雷進了廚房：“你有事瞞着我們。爲什麼？”
飛雷切着菜道：“什麼爲什麼，瞞着你們需要理由嗎？每個人都有不想告訴別人的事，這叫秘密知道不？你不也有沒告訴我的事？”
王玉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是啊，誰還沒有個秘密事情。
飛雷突然笑了起來：“聽師叔講話是不是很有道理啊？看你呆頭鵝一樣，想心中的秘密了？”
王玉搖頭苦笑，自己永遠跟不上飛雷的思維啊！
兩人一人洗菜，一人炒菜，不一會兒就煮好了。飛雷還得意的說了句：“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惹來王玉好幾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