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還得再堅持堅持,等我想法子把嫁妝換成錢,或者找個可靠的地方存起來,然後才能讓你起來。不然……誒?皇叔大人,要是我把嫁妝分你一半,你能不能留我一條狗命啊?或者,你六我四,你七我三也行。只要你不殺我,出去之後就放我自由,我把嫁妝全給你也行的!”
“……”
慕九昱差點都要跳起來問問,你昨天不是還厚顏無恥說愛本王!
又親又抱又蹭睡,本王忍都忍了!
你現在卻要本王放你自由?
“你皺眉做什麼?你別誤會,我不是讓你跟我休妻或者和離,你們皇族丟不起正臉,我明白的!我說的放我自由……算了,還是先不跟你說了。”
現在還困在墓裡,說什麼都是夢話。
還不如好酒好菜醉一場,好好慶祝一下!
趁着興致正濃,司青兒蹦躂着朝外頭喊了聲:“兄弟們,咱今兒還喝不喝?”
“喝!”
也不知是誰這麼眼疾手快的,就應了一聲。
“好嘞!”
司青兒蹦着捶響手裡的銅盆,隨後便緊鑼密鼓的往門口般食材挪火盆。
隔着半人多高了的封門磚,她在裡面叮叮咚咚的切菜,皕伍他們在外頭照葫蘆畫瓢。
等食材都準擺好了,大夥纔對着一盆盆洗淨切好的食材,有些懵圈。
“愣着做什麼,往鍋裡下肉啊!涮羊肉沒吃過?”
雞架子配羊骨,加了各種調味料,燉成好大一鍋湯,就是用來涮羊肉的?!
沒人吃過這麼粗野豪放的東西,且羊肉腥羶,這樣吃能行嗎?
“我可先動筷子了啊!忙乎一天,我都餓瘦了。”
司青兒也不驕矜,當着衆人的面,夾起一片羊肉,蘸了碗裡調料就往嘴裡塞。
吃草長大的羊羔子,就是比飼料喂大的羊崽子香啊!
一口羊肉一口酒,再來幾口羊肚筍片蘿蔔塊……美!
看着她吃得眉眼彎彎很是陶醉,鄧衍捏着筷子嚥了咽,然後有樣學樣的也來了一口。
噔!
銅陵般的大眼睛,瞬間像個探照燈似得錚錚亮。
半盞茶的功夫都沒到,他們那邊足足比墓裡大四五圈的大鍋,就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跪在石階下的各府奴才,狠狠的攥拳捶地。
昨兒大吃大喝的唱了半宿,今兒這不僅沒收斂,反而是更上一層樓了啊!
也不怕叔王跳出來打斷你們的牙!
……棺材裡的叔王大人,一點都不想跳出來打斷誰的牙。
他餓得前胸貼後背,就等着醉貓快點回來睡覺,好換他嘗一嘗鄧衍說的:“這個味兒絕了!”
究竟有多絕啊?
比紅燒肉燉筍乾還香嗎?
昨晚的好酒好菜他沒嚐到,今兒這肉,該不會也讓他當聽衆吧?
要不乾脆跳起來詐屍得了!
可,那女人……
忍忍,再觀望幾天,看看她究竟是個什麼心意吧!
醉了就說愛本王,還說本王是好寶寶,又親又抱。
醒了又翻臉不認人了似得,想要什麼狗屁自由!
本王就跟你耗!
看你到底是個什麼心!
傳聞中很豪橫霸道的慕九昱,在這一刻就像個幼稚吃醋的小奶娃,愣是忍着餓死活不肯詐屍。
好在他有個很體貼的窮奇。
這小子想着自家主子爺兩天一宿沒吃飯,一個勁兒的仗着酒膽去司青兒玩命的拼酒。
他一心想着灌醉了王妃換出王爺,省得吃不着喝不着的慕九昱,再餓出個好歹。
無奈,司青兒的酒量就像是個無底洞,一個他再搭上個鄧衍,這才勉強在三旬五味之後,把他們豪氣萬丈的王妃給喝透。
只是,這回醉透了的司青兒,沒晃悠回去跟慕九昱碎碎念,而是掐着兩根筷子, 把幾個大小不一的銅盆木桶什麼的敲得那個響!
丁鈴噹啷咚!咚咚!!
昨晚沒唱夠的駱駝,又開場了。
不知哪個醉了腦抽筋的傢伙, 偷了紫金寺做禮奴才的嗩吶,順着司青兒捶出來的鼓點,就滴滴答答的吹了起來。
原本是異域風.情的一首歌,被他這嗩吶一捯飭,倒有了另一番滋味。
不過,嗩吶這寶貝兒,司青兒也會啊!
當初就是靠一首《百鳥朝鳳》,硬生生踹開了她綜藝咖的大門呢!
越醉越會鬧騰的司青兒,搶了嗩吶便刷新了所有人對她這個牛棚蠢妃的認知。
甚至跪在最遠處的不知誰家的奴才,看着跳上封門磚,搖頭晃腦吹嗩吶的司青兒,不知怎麼就覺得身邊像是藏了不知多少鳥雀,隨時要飛出來衝出去跪拜了。
鳥雀會跪拜嗎?
奴才們會!
紫金寺發現丟了嗩吶的奴才,跪着聽得如癡如醉。
端着酒碗忘了喝的鄧衍,跪坐在地上都傻了,嘩啦啦半碗酒全撒在褲襠,都沒覺得大.腿根發涼。
……
司青兒是狠狠的咬着嗩吶,耍了好大個酒瘋,才從封門磚上跳下來的。
棺材裡幾次想出來把她敲暈的慕九昱,一直聽到她又開始給鍋子裡添水,這才終於忍不住悄悄出手,一塊雞骨頭彈出去,直接把個醉貓給打暈了。
衆目睽睽之下,慕九昱大搖大擺的跳出棺材,然後抱起地上的醉貓便往回走。
“王,王爺?”
慕九昱回頭看了窮奇一眼,淡然悠遠的目光,掃過在場每一人的眼睛。
“等着。”
唰。
他話音剛落,方纔還醉醺醺的糙漢子們,紛紛撂下碗筷酒杯,老老實實的戰成一排。
司青兒能讓場面瞬間沸騰,那是前世綜藝咖的看家本領。
慕九昱一個眼神瞬間冷場,那是與生俱來的尊者本能。
等他撂下醉貓,挑了個順眼大碗回到門口,本想也在熱鬧氣氛裡開心一會兒,卻發現自家那些蠢材,一個個都縮得像個鵪鶉。
“王爺,昨兒……”
窮奇拎着酒壺給慕九昱倒了半碗酒,等對方涼颼颼的眼神看過來,才很正經的問:“是您告訴王妃,裝些什麼人的亡魂,才能嚇住那女人的?”
慕九昱還以爲窮奇要問他昨晚有沒有失.身,腦子裡尋着話想懟那不知死活的蠢材,卻不想對方問的是這個。
說起來,他昨天只是個聽衆,司青兒倒地都做了什麼, 他根本沒看見。
其實昨天瑞冬讓司青兒吃安神丹的時候,他不是沒想過出來救場。
但司青兒動作太快,且他也想到,太后不會賜那種入口即亡的毒藥,而司青兒自己是個神醫,他也恢復了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