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白威搖頭嘆息,雪千屠亦然扼腕痛惜。而後白威緩緩道“他,倒是沒死,可,也,再也無法,跟我們喝酒聊天了。”
“他怎麼了?”杜遠程急切的追問道“莫非被付凌霄毒啞了?”
“要是真啞了,還好了。”白威將頭扭向一邊,像是不忍心說下去。雪千屠接道“也在不能與你卿卿我我了。”
“到底怎麼了!看你倆說句話這麼費勁,還有點大丈夫的擔當所爲麼!”杜遠程急的團團轉。
“他被打回原形了。”白威片刻一字一頓道。
杜遠程長長的舒了口氣,我勒個去的,還當是怎麼了,不就是變成蟒蛇了麼,“這算什麼呀,你們啊,唉,差點沒把我嚇出心臟病來。”
“不是那個原形,非你所見的真身。”白威沉聲道。
“那是什麼?”
“是一條,一條小蛇。”白威說的很艱澀。
“什麼?”杜遠程有點難以置信,“他不是蟒麼。”
“那是從前,此前付凌霄來找過他,說是取箜峒碎片,青夜自是不肯交給他,那時,唉。”白威說說聽聽,杜遠程手裡捏着一把冷汗,“說啊!”
“那時青夜已經不行了,已到了極限,又拼死跟付凌霄一戰,後果可想而知。”白威的聲音漸漸低沉,帶着說不出的滄然,“依我說,就把那碎片給了付凌霄又如何,給了他,不照樣是這梵落山的青王,這妖界的霸主,可青夜偏偏不肯,死也不肯交出來。”
杜遠程的心一下就沉入冰冷的海底,輕輕的眨了眨眼,輕聲的道“他沒有碎片的,他把碎片給了我。”
白威和雪千屠同一時間望過來,雪千屠晃着他的胳膊道“那你怎麼不早說!”
“我也沒想這樣!”杜遠程喊道,“我怎知我去找河神一去不復返,我怎知青夜會殺上仙界,將碎片硬是丟給了我,我也不想的!”
“算了,莫要責怪與他了,青夜的脾氣你我都知道。”白威道,隨即一聲重嘆。踉蹌悲痛的走到桌子旁,一屁股坐下,又繼續拎起酒罈來喝。杜遠程過去搶過他手中的酒罈狠狠的摔在地上,吼道“還說是他的朋友!事已至此,不去想想如何能救他脫身,就知道在這借酒消愁!還自詡爲一方妖主,真好意思!”
“你小子說得容易!”白威也怒了,霍下站起來一腳踢翻酒桌,酒罈碟碗叮叮噹噹碎落在地,“若是能救得他出來,你以爲我等兄弟會坐視不管麼!青夜是被付凌霄用上古神器所傷,被他帶回了天庭,關押了起來,要是我和千屠有那等能耐殺到九重天宮去,還說什麼了。”他的語氣漸漸沉入徹骨的失落與愧疚。
“你是說,青夜被關在了付凌霄的宮闕中。”杜遠程定定的道。
“正是。”白威嘆氣道,“我們所能打探到的也只有這些了,我們是妖,與那天庭相差十萬八千里,除了日日借酒消愁,我們還能做什麼。”
杜遠程也呆愣在那,九重天宮,他是隨河神去過的,一覽過那萬里乾坤朗朗的風光,可憑他,加上一虎一狼兩隻妖怪,想要登臨九重天,談何容易,幾乎是不可能。
“行了,你們都少說兩句吧,爭論這些有什麼用處。”雪千屠端起酒喝了一大口,失魂落魄的搖晃着酒杯道“現在,最寬慰的,也許就是青夜還活着。”頓了下,他苦澀的一笑“活着就好。”
“不行!我要救他出來,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杜遠程目光如炬的盯着某處,隨即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似的,從衣襟裡掏出那枚神珠,攤於掌心道“你們看,這個可否能派上用場。”
神珠在他的手心熠熠光輝,雪千屠和白威的眼珠子都快飛出去了,盯着寶珠連呼吸都急促了,“這,這是河神的寶珠!?你給弄到手了!”白威震驚的道。
“嗯。”杜遠程一點頭,“有用麼。”
“當然有用!”白威道,“有了它,就可以令青夜復原了。”
“我問的不是這個,我是說,對咱們去天庭有用麼。”
“這,恐怕是暫且沒有用處。”白威道,小心謹慎的捏起寶珠舉在半空細瞧,“靈之凝匯,法之緣源,河神的這隻寶珠雖不及上古神器,但也法力無邊。”頓了下,看着杜遠程“小子,有你的。”
“別說這些了。”杜遠程在心底覺得或多或少對不住河神,“既然它根本無法助你我登上那九重天宮,就是再怎麼功德無量能咋樣。”
“唉。”雪千屠當下頗有些懊悔的嘆氣道“想當初青夜引薦那些上界的神仙給我認識,我還拒之千里,覺得自己身份卑微,在他們面前拋頭露面總感覺低人家一等似的,如今,真是,唉!若是當初我結識了那麼一兩個神仙,現在事情也就好辦多了,總不會至於走投無路。”
“你們就別在這說臭氧層子了。”杜遠程將寶珠收起,眼眸一轉,忽然一揚脖,一張口給吞了下去,噎得他直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