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我知道我自己的身子。”
小憐聲音冷冽,恍若毫無情緒的話語就這麼如同脫口而出一般隨意的說了出來。
在來到鄴城之前的認知裡,因爲冰肌丸的存在,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會懷上身孕,所以當蕭許陽告訴她診出喜脈的時候,她是迷茫的。而蕭許陽果真是一個跟過名醫徐之才的人,只是幾次診脈就知道她的身子不好,還非常明確地告訴她這胎兒怕是無法落地的,會是個死胎。當知道懷上的時候她還隱隱對劉梅枝的話感到過疑惑,因爲他明明說過冰肌丸的副作用。
推着時間一算,她也懷疑過這個孩子也許是宇文達的。
高緯一直認爲她和宇文邕有着說不清的關係,但其實她和宇文邕清白得不能再清白,只是和宇文達之間的關係有些理不清也剪不斷。
但這些事情高緯是不知道的。
那個時候從姜豪的手中拿到宇文達的信,她只覺得驚訝地不能再驚訝了。雖然在長安的時候能夠非常明顯的感覺到宇文達對自己的情意,可是她以爲她到了鄴城,他的感情就會淡去,而也許還會希望她忘了他曾說過等事情結束就把她接回長安的話。可她沒想到,一直沒有與她聯繫的過的宇文達,竟然親手寫了信過來。
在長安的私宅裡,除卻後面那段時間比較的如膠似漆,前面那幾年他們相處的非常安然。因着她不常出私宅又耐不住無趣,所以他時常會將她留在他的房內。她看過他寫的字,都是一筆到位,可那封信上的字跡卻隱隱有些不穩,似是在寫的時候握筆的手時顫抖的。
小憐知道宇文達定然是把她腹中的孩子當成是他的,所以纔會帶着怒意寫這樣的一封信。但其實,他一定比她更清楚冰肌丸給身子帶來的損傷是什麼,所以即便這個孩子她覺得要留下,最後應該也是無法安然產下的。
可是這些,她也不可能對高緯全盤供出。
“其實不管你說宇文邕是因爲覺得如今的大齊毫無抵抗的資本才加大來犯力度還是有其他的原因,但你在這裡是實情。”
聽着後面趕到的人馬蹄聲已經在自己耳邊響起,高緯往小憐的耳邊湊了一些,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咬牙道:“他如果想要要回你,那也得我死!”
小憐似是不能理解他說的這一句話,回頭略顯痛心的看着他。
穆提婆已經領着一小隊人馬趕到他們兩個人的身旁,高緯不着痕跡的和小憐拉開距離,神色平淡得如同他們剛剛並沒有在交談什麼重要的事情。他揮了揮手讓穆提婆往前走了一些:“你派人去一趟邯鄲宮,到皇后那兒去把她的宮服取過來。”
小憐一怔。
穆提婆有些摸不着頭腦的在高緯和小憐之間來回看了好幾次,仍舊無法理解高緯話中的意思是什麼,半日沒有作答。
高緯似乎並沒有因爲他的遲鈍而不悅,反而勾起脣角微微一笑,不介意的又重新更爲詳細的吩咐了一遍:“你派人到晉陽的邯鄲宮去找皇后,讓她把皇后的宮服交給你。淑妃有功,即日起封爲左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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