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君天懿母妃那件事,足足讓後宮整頓了幾個月才勉強安撫住朝堂上權高位重的大臣們。
江山?愛情?美人?權力?就在他登高一呼時,便全然拋卻,剩下的只有野心。
皇上的身子支撐不了多久了,御醫們只能用藥物拖着,怕是他等不過來年的秋天。放眼天下,天胤數的上是大國,可週邊較有實力的分別是昱國,代國和弋國。
這次的聯姻,無非是想通過這樁婚事來穩定兩國之間的長久和睦。
“皇上,兒孫自有兒孫福,您要操心的太多了。順王他是不懂你的苦心啊。”枯黃的臉上佈滿了細碎的皺紋,眸子渾濁且暗淡不少光輝。
他見過讓君天懿傾心的女子,清雅脫俗,他對她有着莫名的好感,而皇上卻始終保留了對她的看法。
或許是曾經的那件事,改變了他太多的看法。
窗外是愈來愈急的大雨,馬車內卻是安靜如謐。
咚、咚、咚,三聲遲緩而又沉悶的響聲。
順王府的走道上飛快的閃過一定雲黃色的紙傘,拉過大門。
“皇上。”不容多看,連忙跪倒在地上。
掌事總管扶着皇上跨過門檻,“還不趕緊茶水伺候,通知王爺,說是皇上來了。”
“是。”家丁將收攏雨傘朝着君天懿的寢室跑去。
雨前龍井,漂浮着淡淡的馨香,縈繞在正廳的懸樑之上。
君天懿從家丁口中話知皇上來了,這才放開司顏若熟睡的身子,小心翼翼的從牀榻上起身趕去。
“父皇,你怎麼了?”他身子不好,又怎麼能經得起舟車勞頓呢。君天懿瞟了眼門外的大雨,不少雨絲垂掛在他們的肩頭。
“你先下去吧。”皇上吩咐掌事總管退下,繼而對君天懿說道,“朕想知道,你考慮的結果如何了?”
君天懿輕扯脣角,“父皇當真是健忘,兒臣說過,兒臣已經有王妃了。”
皇上沉默,輕喘着氣。
掌事總管攜帶了幾名夜衛,朝着君天懿的寢室走去。
“誰都不許驚擾了她,否則這罪咱家也擔當不起。”門外,輕聲的對着他們說道。
雨滴放慢了節奏,敲在各處好似在彈奏一首曲調。
皇上撐着茶几站起身來,“即便如此,朕還是無法答應。你該清楚,作爲朕的接班人,你需要的是一位能夠扶持你的皇后。”
“江山並不是建立在她們痛苦之上的。父皇,當年母妃死的時候,你還記得她說了什麼?”厲聲說道,他永遠都無法忘卻,他的母妃是爲何而死的。
就是因爲這無情的江山,她才甘願奉送上自己的性命來保住自己,多麼可笑。
皇上揪疼的看着君天懿,抿緊了泛白的雙脣,邁着遲緩的步子離開了他的視線。
那段愛戀,是他無法觸及的傷痛。
馬車中,司顏若全身包圍着寒氣,就像是墜入了冰寒的雪地,讓她睜開了惺忪的睡眼。
“噓,不要驚訝,一切很快就會結束了。”掌事總管捂上司顏若的雙脣,解釋着說。
宮中的打扮,司顏若只能維諾的點了點頭。卻還是無比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