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循善誘的語氣像是引誘獵物的大灰狼,只要一腳踏進去就會身陷囹圄,被撕碎,被吃掉,屍骨無存。
危險感越來越強烈,鹿溪白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
畢竟她不是飛蛾,不想撲火。
“大師父要說什麼?”
翁清意揚眉,穿着白色錦靴的腳輕輕點了點地,“爲師說的是這兒,小鹿離得那麼遠是怕爲師吃了你麼?”
鹿溪白聞言滿頭黑線,只好又往前挪了幾步,方纔到跟前便被一把拉住手拽了過去。
情急之下,鹿溪白用手抵住了翁清意的胸膛,這才穩住身形不至於跌進懷裡,雖然……現在姿勢與之相差無幾。
“大師父這是做什麼?”
看着躬身想要退開的人,翁清意俯身,下顎輕輕抵在了鹿溪白的肩上,“小鹿就這麼害怕爲師麼,嗯?”
肩上傳來的沉沉觸感,讓鹿溪白僵住了動作,只好維持着怪異的姿勢儘量遠離,“……沒有,也不是怕。但是現在大師父的樣子,讓徒兒覺得困擾。徒兒若是做錯了事大師父懲罰便是,這樣徒兒不明白。”
原以爲掌管着掌門之位的大魔頭是個獎罰分明的人,她果然是將這裡的人想的太高尚了。
翁清意沉吟道,“做錯了事麼?小鹿倒是真的做錯了事呢,一來你隱瞞身份欺騙了我,二來明明扮作了男人還是將我們幾個迷惑了。察覺到了吧,懷雪對你的感情。”
鹿溪白愕然,想推開人起身卻被按住了肩,掙扎不得只好作罷,“隱瞞身份這件事徒兒很抱歉,但徒兒也是有苦衷的,行走江湖女兒家多有不便所以纔出此下策,徒兒扮男裝也有好一段時日了,並非是到了毓舟山才隱瞞了身份。至於三師父……徒兒不明白。”
“三師父?”聽到這稱呼,翁清意詫異的揚眉,慢慢鬆開了手,“小鹿不是改口叫三聖君了麼。”
看來昨晚懷雪去找過她了呢。
什麼心上人,根本還是放不下小鹿,這樣真的不太妙啊。
鉗制消失,鹿溪白暗暗鬆了口氣,連忙站直了身體,恭敬的退後了半步,“三師父說他並沒有將徒兒除名,所以……”
“原來沒有麼。看來,我們都誤會了他呢。”翁清意勾脣,看着面前那畢恭畢敬的人兒,道,“繼續說方纔的吧,小鹿所說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鹿溪白擰眉,垂下的眸中掠過一抹暗色,“徒兒不明白所有,三師父對徒兒一直以來都很奇怪的態度,最近變得尤其快。”
“小鹿是真的不明白嗎?”翁清意傾身,雙手交疊撐在了膝蓋上。
鹿溪白搖了搖頭。
翁清意見狀輕聲笑了起來,“不明白也好,總之這以後小鹿要聽爲師的話。你三師父已經已經找到了心上人,小鹿原來是男子便也罷了,可如今……小鹿變成了女兒身,我可不想在遊風頂看到爭風吃醋的場面,不論是你與林嵐,還是我與懷雪。”
聽到最後一句話,鹿溪白驀地擡頭,對上那雙含笑的水眸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