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5.朱洪武的自信
樑盤看着朱洪武：“洪武你在元神化身之境耽擱了太久，但是也讓你的積蓄無比豐厚，以你的天賦才情，以我大周的資源積累，煉神返虛，返虛合道本也是水到渠成之事，而且不會太久。”
“但是現在時間緊迫下讓你全力衝關，卻反而有可能落了下乘。”
朱洪武言道：“陛下請放寬心，臣對自己的情況心知肚明，於臣而言，壓力從來只會是動力，外界環境越是緊迫，反而會促使臣越快突破。”
“若是沒有玄門天宗帶來的壓力，臣反而會比現在花費更多的時間與精力才能返虛合道。”
朱洪武膚色如同白玉一般，閃動瑩瑩光澤，雙目猶如深海，幽深靜謐卻又波光粼粼。
他平靜說道：“那逆子證道元神，挾其師玄門之主在蜀山和天荒廣陸大勝之威，便妄想可以忤逆綱常，行無父無子之事，翻到臣的頭上去。”
“大千世界這五年來，他每年都返回侯府一次，便是想要行大逆不道之事，卻因臣在洞天之內閉關，而屢屢空手而回。”
“只是他每次前來，都不敬尊長，不敬嫡母，不敬兄弟，囂張跋扈至極，這等逆子，着實該殺。”
樑盤說道：“此事朕自然知曉，但此前幾年你正在閉關，是朕壓下了此事不告知你，以防打擾了你。”
朱洪武從地上站起，躬身說道：“臣謝陛下體恤，不過臣此前閉關雖有大收穫，但最後關頭陷入瓶頸。出關之後聞聽消息，卻因此而成功突破瓶頸。如今距離返虛合道，只差一步之遙。卻是那逆子做夢也想不到的事情。”
他雙手十指開闔間，彷彿蘊含了奇妙的韻律：“此次那逆子若是再上門來，臣便擒下他，給他一個教訓。”
樑盤說道：“這些年裡，你那兒子朱易，想來也不會原地踏步，該也有些進步纔是。”
“如今局勢微妙，洪武你且先忍耐，返虛合道纔是要緊。”
朱洪武答道：“臣若擒殺了那逆子。心念通暢，怕是立刻就可以返虛合道，一對一了結那逆子，依玄門之主的性子，怕也不會干涉。”
樑盤搖了搖頭：“還是要防止意外，尤其是現在玄門之主的視線主要放在妖族和太虛觀身上，正是我大周的機會。”
“朕知道，朱易幾次三番主動上門，忤逆了你。讓你心生不快，但新一次兩界戰爭隨時可能爆發，我們要做好準備纔是。”
朱洪武沉默了一下後，恭敬答道：“臣遵旨。”
樑盤問道：“洪武。朕阻了你，會否對你衝擊合道之境造成影響？”
朱洪武搖了搖頭：“陛下你的旨意，我大周的發展。凌駕於臣個人榮辱之上，臣雖然心中不甘。但不會因此產生心障。”
“不擒殺那逆子，臣也有把握返虛合道。而且不用很久，只是還有些道理意境需要參詳，無法一蹴而就。”
他的頭頂上突然顯化一團光影，光影凝練如實質，彷彿一個個真實的世界，每一方世界都做輪狀，其中彷彿又神佛坐鎮，頌唱大道。
以難以計數的世界，又一起組成一個更大的天輪，在朱洪武頭頂緩緩轉動。
無數個世界，無數個神佛。
朱洪武輕輕握拳，頭頂巨大的輪盤轉動更加快速，他似乎在以一己之力，爲天地轉動命運之輪。
那巨輪就是朱洪武的武道意志凝練而成，彷彿代表了天道法理，決定衆生氣數命運，言出法隨，不容置疑，不容反抗。
樑盤看着朱洪武顯化的武道意志，點了點頭：“以佛門因果知曉衆生，以諸天之輪承載衆生，以天地威嚴主宰衆生，爲世間衆生轉動生死之輪，洪武你的武道，終於要大成了。”
朱洪武跪伏在地：“臣爲陛下萬世一統之江山社稷，轉動此輪，匡扶大周。”
“能將佛門，天門和太皇三脈道統融匯於一爐，這很不易。”樑盤說道：“不過，現在直接讓朕觀看感知，確實能發現其中還有一些不協調之處，你確實還要更多時間參悟揣摩。”
朱洪武答道：“這三家道統確實都有獨到之處，臣也談不上將他們完整合一，不過本來也無需如此，臣只選取契合臣自身的道理意境即可。”
樑盤說道：“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他又看了看朱洪武頭頂那巨大的諸天之輪，微微蹙了蹙眉頭：“問題似乎是出在佛門因果之道上？”
朱洪武點了點頭：“因果之道本身就比較繁複，當初剿滅大雷音寺，五方如來經中大日如來經失傳，不動如來經也少了總綱不動尊秘藏萬法根本印，所以對於佛門因果之道的揣摩，臣還差些火候。”
“不過，之前從太虛觀那裡得到不動尊秘藏萬法根本印，臣對因果之道已經有了較深體悟，只要再有一點時間積澱，就可以大功告成，那時也會是臣進軍合道之境的時刻。”
樑盤嘆了口氣：“可惜大日如來經自從四千六百多年前那次兩界戰爭之後就徹底失傳了，聽說連金蟬子那裡也沒有完本，缺少總綱大日如來神掌拳印。”
“若是有了這門神通，洪武你的實力當可以再上一個臺階，而且五方如來經齊集，你要突破合道之境更加容易。”
樑盤目光沉靜：“蒼天道劍也落入玄門天宗手中，其中應該蘊含了上古天門大九天神劍的傳承，若是能落在洪武你手裡，相信有助於你參悟大諸天道。”
朱洪武說道：“日後總會有機會的，陛下。”
樑盤擺了擺手：?“你兒子朱易的事情，你暫且忍耐一下。”
朱洪武躬身答道：“陛下開了金口，便由得那逆子再多活一些時日。”
“你繼續修煉吧，待你大功告成之日，朕爲你慶賀。”樑盤點了點頭，朱洪武的光影在他眼前漸漸消失：“臣謝主隆恩。”
樑盤坐在龍椅上，看着面前的金案，沉默不語。
片刻後，他淡淡說道：“進來。”
一個周身佛光閃動，中年男子模樣的僧人，出現在大殿之中，雙手合十，向着高高在上的樑盤一禮：“大空見過陛下。”
來人正是昔日大雷音寺高層，佛門金身二重境界的強者，大空和尚。
他神色恬淡平和，周身佛光瑩瑩，顯示出深刻的佛法造詣，只是落在樑盤這樣的強者眼中，卻能看出他此刻的情況其實並不好。
大千世界七年以前，瀛海之爭，大空和尚在瀛洲仙山核心環境中連續遭到重創，所修不空成就如來經的如來法體，險些徹底破碎。
那一次通過仙山幻境中體悟佛門前輩高人智光禪師的舍利淨土，大空和尚事後只要細細打磨一段時間，自身成就佛門金身三重境界，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但在連續受傷的情況下，他沒有跌落回金身一重境界，都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
可是他想要再衝擊金身三重境界，希望卻已經極爲渺茫了，不僅僅是短期內徹底無望，就算長遠來看，若是沒有特殊機緣，他也幾乎是斷了上進之路。
這樣的損失，實在不可謂不重。
樑盤問道：“禪師有何事？”
大空和尚靜靜說道：“貧僧昔年的同門師兄，大德禪師此前一直在玄門天宗擔任客卿。”
樑盤沒有說話，此事他自然也知道，大德禪師入得玄門天宗之後，出力頗多，林鋒師徒滅於家祖地時，大德禪師幫助阻攔石家家主石武。
玄門天宗掌控玄天界之後，大德禪師一直在那裡坐鎮值守，此後滅玄一戰，更是爲蜀山太上長老解落石所傷。
大空和尚繼續說道：“這些年來，大德師兄一直也在尋訪昔年其他同門，貧僧得到消息，他在最近與貧僧另一位師兄大寧禪師取得了聯繫。”
“大寧？”樑盤神色不變：“朕記得是大雷音寺昔年的藏經閣首座吧？和你一樣是佛門金身二重修爲境界的高僧，在當年和你一起被看做是可以最快成就佛門金身三重境界之人。”
大空和尚點了點頭：“大寧師兄修爲更在貧僧之上，他癡迷於佛法，平日裡值守藏經閣，不問世事，一心想要還原大日如來經全本，當年對於方丈他們的想法，也並不如何認同，與貧僧關係頗好。”
“但對於大雷音寺被毀之事，始終耿耿於懷，貧僧這些年來一直與他有聯繫，多年以來，他的態度已經軟化許多。”
“可是這次被大德師兄找上，讓事情平白增添了許多變數。”
樑盤想了想之後，微微搖頭：“不要阻攔，暫時隨他去吧，相信大寧禪師要做決定，也不在一時三刻，此次之後，你將本朝收藏了兩具昔年佛祖弟子金身的事情告訴他吧，有此金身，更利於他還原大日如來經。”
大空禪師雙掌合十：“貧僧遵旨。”
而在此刻的白雲山中，山頂之上，幾個人影晃動。
爲首之人是個雙目閉合的老者，正是太一道尊，在他對面則是一個同樣鬚髮皆白的老者，卻是正一道尊。
正一道尊身上此刻正閃動着那玄而又玄，不可名狀的成天太虛玄光。
太一道尊手中則法訣不停變幻，神色微微有些凝重，似乎在不停嘗試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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