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節 要你付出代價
“雅希，我可以解釋的……”尉遲楓慌亂地說着。
“好啊！”雅希笑。“那你說……”他笑着，一副等他答案的模樣。
“……”尉遲楓一怔。終於有機會解釋。可是他卻突然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要說什麼呢？難道說他是被威.脅的？說凌志弘威.脅他？說十年前的事情和他父親有關嗎？
“說啊！怎麼不說了？”雅希看着她嘲諷一笑。那模樣好像料定他根本說不出話一般。從一開始，她就不相信他可以解釋。
“雅希，你相信我。”有原因卻無法解釋不出口，尉遲楓只能不知所措的握着她的肩。“雅希，我愛你！”
呵……聽見尉遲楓的話，雅希呵呵地笑出聲。“你又想幹嘛？”她問。“看看在你玩.弄我的感情、拋棄我之後，我是不是還會一如既往犯.賤的愛你？”
“……”尉遲楓怔着，好久才反應過來。“雅希，事情不是那樣的！”他一臉的慌張。此時她的模樣就像那日在浴室裡，她明明喝的那麼醉，可失卻那樣清晰地告訴他，再也不會愛他……
他就知道，一旦他們父母的關係被揭露出來，就會是一種這樣的局面。最開始，他是因爲覺得難堪而難以啓齒，可是後來，他那麼害怕雅希知道。以至於他收到媽媽車禍照片的時候，那樣無措。他害怕雅希知道，因爲上一輩的事情，真的沒有一件是可以攤開在陽光下的。他愛她，可是越是愛，越是害怕失去，他的不安，更成爲雅希加深誤會的原因。
“在醫院，在你家裡，我說的所有的話都是真的！”他認真地看着雅希。那天在湖邊，在草坪上，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出自真心，都是對未來的憧憬。“相信我。”
“真的？”她笑。“哪句？叫我不要恨你那句？”雅希搖搖頭。“我沒恨你。”她笑着，笑得那樣的風輕雲淡。
“不是這句。”他高聲喊着，又懊悔自己發火。“雅希，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他抓着雅希的手臂的手顫抖着。“我真的愛你！”
“愛我？”雅希笑呵呵地看着他。“這個笑話你講過了。”
“……”笑話？他的愛是笑話嗎？尉遲楓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她真的是雅希嗎？
“要怎麼樣你才能相信我沒有騙你！”他受不了地大吼。“雅希……”
他一再的想要解釋，可是雅希不鹹不淡的態度真的讓他受傷了。吼過之後，他又懊悔地閉起雙眼。他是來解釋，是來道歉的，怎麼可以在這時候吼她。在找不到她的這一天*裡，他的心裡想着，只要雅希沒事，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只是……這個代價是失去她嗎？不！他不要。
“雅希，你怎麼纔會相信，只要你告訴我，我都……”
“怎麼樣都不會。”雅希淡淡的笑着，卻說出對尉遲楓來講無比殘忍的話語。
“雅希，給我點時間，我會跟你解釋清楚的。”他軟語求着，把態度放到最低。“給我點時間。”
“給你多少時間，你也解釋不出的，別浪費力氣了。”雅希輕輕地擡眼看着他。
尉遲楓無言，是啊！如果他能說得出口，剛剛就說了。難道他真的要告訴雅希，他的媽媽搶走了她父親。他們還是被他的爸爸害死的，而這一切……凌志弘剛好知道嗎！
“……雅希，我是真心的。”他望着雅希，多麼希望雅希可以相信他。可是此刻，在她的眼中尉遲楓看不見一點感情，好像面前的這個人從來都沒愛過他。她再也不是那個全心全意愛他，無條件相信他的雅希。
“相信我一次。拜託你……”擡起手來，想要觸摸她的臉頰。那天凌雪兒那樣打她，可是他卻來不及阻止，甚至……不能站在雅希那邊維護。“雅希……”他喚着她的名字，可是手指還未觸及她的臉頰，就被厭惡的避開。
心，好像被生生的撕開，好痛，好痛……
他的手臂頹然垂下，無力地坐下來。是啊！她怎麼會相信。一切，該死的那麼巧。他親手放棄了雅希，這一刻她怎麼還會相信他是愛她的。他無法想象雅希當時會是怎麼樣的傷心和絕望。爲什麼，他們就不能簡簡單單的相愛，爲什麼那麼多的人和事，都要成爲他們的阻礙……
他剛出院上班第一天，就接到凌志弘的電話，他在電話裡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見了面凌志弘那樣輕鬆淡然的給他講這一切。他說十年前的車禍，父親脫不了關係。他說希望自己的女兒幸福，要他好好照顧她……
凌志弘，就連威.脅都做的那麼淡然。那一刻，他明白，母親車禍的照片是凌志弘發的，想以此來提醒他十年前的事情，讓他離開雅希。而這些照片沒有作用之後，他改用十年前的事情來威.脅他了。
十年前的車禍？他怎麼也想不到事情竟然和父親有關，他愛雅希，可是……也不能不管爸爸。從來都沒覺得自己那麼沒用過。
那一刻，他竟然只能妥協於他們的威脅。凌雪兒提出去公司，他知道，她是要秀幸福給雅希看。他明明打電話到公司確認過，秘書說雅希不在，他纔敢回去的。可是……他又怎麼想得到，雅希會突然出現，更想不到的是，在他和凌雪兒從餐廳裡出來的時候，那樣親密的一幕幕都被雅希看見了……
雅希說他惱羞成怒，那個瞬間！真的是的，他本還擔心要怎麼處理跟凌雪兒的關係，怎麼不讓雅希受傷，可她卻在這時候知道了。懊惱、煩躁，事情發展到後來，還是演變成他最不想要的結果。他傷害了雅希，讓她以爲，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騙他。而雅希……也真的完全相信了。
“雅希，我……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他擡頭看着雅希滿眼的無助。“但是相信我，我是迫不得已的。”在凌志弘說出，凌雪兒有事的，要他們陪葬的時候，他知道，那句話是說給他聽的。因爲他在心中確定，是關俊遠想破壞他和雅希的關係，像M市一樣，以爲雅希沒事，才選擇帶走凌雪兒的。
可是……一切的一切，他都不能說。他能說因爲害怕凌志弘抖出父親的秘密，才說愛凌雪兒，纔在她在那麼多人面前被羞辱的時候，冷眼旁觀的，纔在倉庫裡選擇帶走凌雪兒的嗎？那他就會從一個背叛者變成她殺父仇人的孩子，那樣……雅希更不會原諒他。
怎麼辦？誰能來告訴他要怎麼辦……他抓着自己的頭髮，滿腔的委屈和憤恨，好像……快要爆炸了。雅希現在不相信他，不要他的解釋，甚至看他一眼都不願意。怎麼辦……
“雅希。”他突然衝到他的面前。“我們離開這，好不好？”他望着雅希。“我們離開A市，什麼都不管了，好不好……”上一代的事情，跟他們沒有關係，爲什麼他們要承受所有的折磨。
他滿懷期待，可雅希只是靜靜地看着他，沒有任何的表情……
手，慢慢的從她的手臂上滑落，頹廢地垂下來。曾經他擡頭就看得見，擡手就能擁抱到的人兒，此刻，已經已經離他越來越遠了。她明明就愛眼前，可卻好像中間隔着千山萬水，而他無法逾越過去……
心痛、酸澀，悔恨、無奈，有太多太多的情緒涌上來，見他席捲進絕望的漩渦，而這一切……都是因爲……爸爸。
“雅希，你等我。”他喏喏地說着。“我會很快回來的，等我！”他深深地望着雅希，然後轉身衝出去。
雅希看着尉遲楓的背影，呵呵一笑。等？尉遲楓，我已經沒有力氣等你了，我說過我們兩清了，以後沒有任何關係。
尉遲楓衝出醫院，一路飆車回到家裡，不顧路上闖了多少紅燈，不管發生多少刮蹭，甚至險些就釀成了重大交通事故，也未曾停下。現在這一切，他都不想去管，也無暇去管。此刻他只想弄一個明白，爲什麼好端端的，父親成了殺人兇手……
尉遲家。
蔣瀾歆正陪着Andy在客廳裡玩，周阿姨在收拾碗筷，見他回來,And急忙上前。
“哥哥……”小傢伙擡頭正想撒嬌，看見他滿是憤怒的眼神，瞬間蔫了，他害怕地躲到媽媽的身後。雖然他年紀小，對於大人的事情，。他也不懂，可是眼色好壞，他還是懂的分辨的。
“小楓，你這是怎麼了？”他的態度讓蔣瀾歆也覺得奇怪。
“我爸呢？”他沒像以往一樣，懂事的叫瀾姨。開口冰冷地問到。
“在書房和幾個主管開會……”蔣瀾歆正說着，尉遲楓已經衝上去，蔣瀾歆根本來不及說些什麼。
她回頭看看，此時周阿姨也是一臉的不解。雖然少爺的脾氣不好，可是對先生還是孝順、尊敬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尉遲楓衝到樓上，一腳踹開書房的門。這樣劇烈的聲音驚到了裡邊的幾個人。他們紛紛回頭，看見尉遲楓的時候，怔了一下。
“小楓，你這是做什麼呢！”尉遲競遠騰地起身。
“你們給我出去。”不理會父親，尉遲楓冷冷地說着。
“這……”幾個人爲難。
“沒聽清我的話嗎？我要你們滾出去。滾！”尉遲楓大吼着。幾個人看了看尉遲競遠灰溜溜的走出去。
尉遲楓的情緒極度激動，甚至身子都在顫抖，他緊緊地攥着拳，手上的青筋度凸起來。
書房裡只剩下父子二人。尉遲競遠冷眼看着兒子。
“你發什麼瘋！”他大怒。在公司主管面前，這是什麼樣子。
尉遲楓深深的呼吸着，一步步的走到父親的面前。就那麼一直看着，死死地盯着父親。那樣的眼神讓尉遲競遠有一瞬間的心虛。
“……怎，怎麼了？幹什麼這樣看着我！”尉遲競遠對於兒子的態度有些不解。
看着父親那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他突然想笑，他竟然問怎麼了？呵呵……真的笑出聲。可是越是笑，就越是心疼……
“雅希被綁架了，你知道嗎？”他看着父親，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到愧疚。難道這就是原因嗎？他收養雅希不完全是因爲羅毓求他。是因爲愧疚，是因爲雅希的父親是他害死的嗎？
“什麼？”尉遲競遠驚呼。雅希被綁架了？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那……”
“因爲爸爸，我連救她都做不到！”尉遲楓到看着父親，眼中一點感情都沒有。“我是不是太沒用了？”
“小楓，你這是什麼話！”尉遲競遠問。“什麼叫因爲我救不了她？雅希現在怎麼樣了？你報警了沒有……”
“我媽的車禍是怎麼回事？”他不回答反而看着父親，那樣的眼神，好像要一眼把他看穿。
“……”車禍？好好地怎麼會提到這個？“你媽媽的車禍，是意外，你不是知道嗎！”尉遲競遠道。“小楓，事情都過去十年了，你爲什麼就是揪着不放，你又怎麼了？”
“我媽的車禍是你造成，是不是？”他的聲音顫抖着，眼底閃着淚光，他愛了二十年的父親，竟然是害死媽媽的兇手嗎！現在他不但失去雅希，連爸爸都失去了嗎？
“尉遲楓，你胡說什麼！”尉遲競遠突然發火，一掌拍在桌上。“你再說一次。”
“我媽的車禍，是你造成的。”這一次，他換成了陳述。“你不是很愛她的嗎？不是就算她背叛你，你也不想離婚的嗎？你爲什麼要這樣做！”他吼着，眼眶中的那滴淚水，差點就*出來。
“你這個混賬。”尉遲競遠氣得上前打他一巴掌。“你再給我說一次，你再說一次！”他大吼聲伴着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啪——
氣氛陷入一片死寂。
尉遲競遠吼得頭暈，幾乎站不穩，看着一動未動的尉遲楓，他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尉遲楓臉上的手印。心倏然一顫。
“你再說一次！”他氣得的發抖。
“我再說一次也是。”尉遲楓吼回去。“車禍是你做的，是不是！”他質問着，死死地攥着拳頭。“爲什麼這麼做。”
尉遲楓激動的模有些讓他心疼，也有些後悔。但更多的還是失望。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提到傷心往事，他有些激動。情緒也有些失控。他竟然被自己的兒子說成是殺人兇手。
“凌志弘親口說的。”他看着父親。“你知不知道他用這件事情威脅我，因爲這件事，我失去雅希了，爸！雅希恨死我了。”他吼着，心狠狠地痛着，呼吸都困難。
雅希那死心的模樣生生地凌遲着他的心。他感覺看不到希望，那是在他們關係最惡劣的時候，雅希都不曾流露的眼神。也許蕭馳說得對，他真的把雅希的愛揮霍光了。
“你，你說什麼？”凌志弘？他怎麼會那麼說。
“我愛上雅希了。”他一點也不迴避父親的目光。“可是……因爲這件事，我永遠的失去她了。”雅希……真的對他死心了。“爸，我看着她被欺負，可是卻什麼都做不了，你知道……我有多恨自己嗎？”他顫聲說着，雅希被那個男人抱在懷裡，對她動手動腳。當雅希喊：小楓救我的那個瞬間，他痛苦的想要去死。那一刻，他也才意識到，此時此刻的自己，根本就不能好好的保護雅希，如果他夠強大，關俊遠的設計，他不會無從應對。凌志弘不也敢威脅他。所以……歸根結底，都是他的錯。
“你等等。”雖然他吃驚於兒子說愛上雅希這件事。可是更令他震驚的是他之前的話，凌志弘說當年的車禍是要他指使的？他怎麼能這麼說呢！“你怎麼能相信他的話！”他又氣又急。凌志弘，大家朋友一場，想不到你竟然這樣卑鄙。他緊緊地握着拳。“我沒有做過！”尉遲競遠吸口氣道。“小楓……”
“可是……當年是你給警方施壓，要他們迅速結案的，不是嗎……”他擡頭，如果不是凌志弘拿得出這個證據，他怎麼會相信。
“我不讓他們查，不是因爲是我做的，只是不想這件事曝光。”他擡頭。作爲一個男人，妻子出.軌本就是丟臉的事情，作爲一個父親，他怎麼能讓兒子被流言困擾。“那時候你太小了，人言可畏，我只是不想你受到傷害。”他說着眼眶又有些泛溼。“小楓，那時候你已經沒有媽媽，我怎麼會讓你再失去爸爸，就算恨他們，爸爸也不會傻到把自己賠進去。”他說着看向窗外。終於，事情還是被揭開了。
那件事……想必也不遠了吧。
尉遲楓怔怔地看着父親，得到這個答案，他並沒有放鬆，反而更難過。“就算這件事不是你做的，難道……你就真的對雅希沒有一點愧疚嗎？”
“……”什麼？尉遲競遠擡頭。
“郵件，我都知道了！”他冷靜地看着父親。
尉遲競遠全身一顫，險些站不穩。
“關俊遠，他和爸爸又有什麼過節？”他依舊看着父親。
關俊遠事事針對他，總不至於是因爲在M市自己得罪了他幾句，他就做出這樣的事情，那唯一的答案就是，事情和父親有關。本來看似毫無關聯的東西，這樣一想，就全都聯繫上了……
“……”
“爸爸，到底有什麼事瞞着我？”
尉遲競遠搖搖頭。“別問了，小楓，別問了！”他的眼中寫滿痛苦，終究，該來的還是要來。
尉遲楓苦笑一下，然後轉身。
“爸爸，我也逃脫不了，是不是……”從開始他就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要發生了……
尉遲楓打開門，卻意外的看見蔣瀾歆。
“瀾姨！”他無精打采的叫了一聲。
“小楓，發生什麼事了?”蔣瀾歆擔心地看着他。“事情很嚴重嗎？”
“嗯！”他點點頭。“很嚴重。”他苦笑着。“瀾姨，我不能沒有雅希，可是……怎麼辦，我好像註定要失去她了。”他慢慢的往外走着，背影看起來哀傷有落寞……
蔣瀾歆站在門口，看了看尉遲競遠，終於還是轉身離開……
尉遲楓坐在車子裡，車子已經因爲刮蹭、撞擊而不成樣子，趴方向盤上，心痛的感覺久久的無法散去，他只能張着嘴巴喘息。
爸爸說他沒有做過。
凌志弘，這是你自己找死，現在，我看你還有什麼籌碼！他的手慢慢的握緊。我一定要你付出代價，而且是馬上……他想着脣邊劃過一抹冷漠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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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完畢！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