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正虎 伊爾庫茨克?機場】2018年04月16日13:37
劉國權的直播剛剛結束,伊爾庫茨克機場內的人羣便好似發瘋了一般,你推我擠地向外涌去,毫無半點秩序。甚至連機場裡的工作人員和警察,都不再恪盡職守,而是加入了瘋狂的人潮。
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爲他們從方纔的視頻中一眼便認出了,直播信號中鯤艎現在所在的位置,正是距離機場只有四十餘公里的,被稱爲“西伯利亞的藍眼睛”的貝加爾湖。
有車的人大部分駕車疾馳而去,而剩下沒車的人羣面對着尚未離開的車輛,實施了暴力的手段,強迫車主搭載儘可能多的人。但人多車少,沒有搭上車的人很快變得狂躁起來,隨着一聲槍響,場面很快失控了,人羣開始搶奪機場附近軍警手中的武器,憑藉武力爭搶着爲數不多的幾輛車。
面對瘋狂的人羣,仍逗留機場中的莫正虎暗自搖頭嘆氣:人類求生的慾望,在這樣的時刻,竟然以如此醜惡的形式再次爆發了出來。他卻沒有朝人流攢動的方向跟去,而是重新回過頭,打碎了幾塊已無人看守的玻璃門,由早已無人管理的機場中轉區,再次返回了停機坪。
停機坪上的車輛,也早已盡數被開走了。如今整條跑道均已不設防,可以隨意進入。而天空中正待降落的飛機,只得在空中打着旋,而等待他們的,只有無人指揮的塔臺,以及即將耗盡的燃油。
莫正虎慶幸着自己的飛機在通告發出前就已經降落。他並沒有着急尋找出路,而是徑直走向了自己來時搭乘的航班。航班正在停機坪上卸貨,而他清楚地記得,在行李艙內,有一輛輕便的可摺疊山地自行車。
莫正虎估計,憑自己的身手,應當可以從機場的圍牆處繞過瘋狂的人羣。只要能找到那輛車,他就能沿着公路趕到貝加爾湖。
很快,自行車就在一堆尚未裝卸完畢的行李中被翻了出來。莫正虎心頭一喜,跨上車便向機場遠端騎去。隨後,他用匕首在圍牆的鐵絲網上割出了一個口子,終於成功鑽了出去。
【營梓榮 貝加爾湖】2018年04月16日13:42
與此同時,掉入湖中的營梓榮,卻沒有聽天由命,任由自己在冰水中溺斃。雖然已經出現了初期的失溫症狀,但他仍然搶在心臟停跳前,用碎冰磨斷了綁在身上的繩子。
擺脫了束縛的營梓榮,掙扎着爬上了附近尚未破碎的冰面,脫掉了身上已經開始結冰的潛水服,並用附近的幹雪在身上摩擦了起來,除掉多餘的水分。之後,他又在寒冷的冰面上做起了俯臥撐和高擡腿,希望能夠通過運動,讓身體儘快暖和起來。
由於冰冷的血液迴流而幾乎停止心跳,終於在營梓榮的自救手段中逐漸恢復了過來。又過了好一會,他才徹底緩過勁來。潛水服雖然結了冰,但裡層卻不吸水。就在營梓榮將冰除去,重新穿上潛水服欲拔腿離開時,卻突然聽到水中一陣掙扎,是那隊落水的海豹突擊隊。
營梓榮內心掙扎了起來。岸上陸續抵達的人羣,雖然目前仍有些敬畏地看着這個冒出冰面的艦島,但若是自己被他們發現,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若是他們發現已經有人上了冰面,必定會爭先恐後地向這邊涌來。隨着時間的推移,冰上的人只可能越聚越多,這冰面說薄不薄,但說厚卻也並不十分厚,若是人羣瘋狂起來,怕是遲早會被踩爛壓塌。但轉念一想,這隊海報突擊隊,怕只是被劉國權當做了棋子,如今落水後有倖存者,自己總不能見死不救。
營梓榮確定了聲音的來源,離自己並不十分遠。他咬了咬牙,弓着身子在溼滑的冰面上跑了過去。水中探出頭的,是身受重傷的威爾。他的半邊臉被支奴幹墜毀爆炸時的高溫灼傷,棉質面罩與血肉模糊的皮肉完全融在了一起。周圍的冰面已經由於直升機的爆炸變得很薄,營梓榮只能匍匐在冰上緩緩向威爾靠近。
營梓榮終於能夠伸手拉住威爾的衣領。他一邊緊緊攥住威爾的衣物,一邊喊道:“鎮定!鎮定下來!不然冰面塌了我們兩個都活不了!”
水中的威爾逐漸停止了掙扎,但營梓榮感覺到他的體溫已經過低,忙用力將威爾的上半身拖出水面,誰料冰面發出了一陣輕微的響動,突然便塌了一大塊。威爾又再次落入了水中,營梓榮也險些被拖了下去。
“媽的!”營梓榮罵道,再次發力。這次,身下的冰面終於沒有再破碎,營梓榮成功將威爾仰面朝天拽到了冰面上。威爾渾身發抖,面色慘白,氣息卻,但口中卻再不停地叨唸:“死了……都死了……”
營梓榮知道失去戰友的那份心酸,勸慰道:“只要你活着,就能找劉國權算賬!”
威爾卻突然瘋了似地哭喊道:“不!是我害死了他們!自從有人在香港的水下提出異議時,我就該立刻終止這個任務!”威爾用通紅的眼睛瞪着營梓榮,眼中滿是悔恨:“但是,但是我卻爲了穩定軍心,將第一個提出異議的兄弟槍斃了!是我,是我害死了他們!是我!”
冰面上的這些騷動,很快便進入了岸上人羣那幾慾望穿秋水的視線。“有人偷偷上船了!”隨着有人發出的驚呼聲,人羣如絕了堤的洪水一般涌向冰上,營梓榮感到腳下的冰面都顫抖了起來。
【莫正虎 貝加爾湖】2018年04月16日16:19
兩個多小時後,滿身大汗的莫正虎終於來到了貝加爾湖邊。通向湖邊的公路上,綿延數公里的車隊已經被堵得無法前進,人羣像着了魔一般下車,匯成一股人流,繼續向封凍的湖心狂奔而去。
遠遠地,莫正虎突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揹着一個人從冰面上向岸上爬去。兩人的方向同人羣的方向相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顯得十分扎眼。他定睛一看,正是營梓榮與威爾兩人。他將自行車向路邊一丟,便撥開人羣向營梓榮擠了過去。
營梓榮見一箇中國面孔的人,正向自己走來。他剛要開口尋求幫助,誰料那人竟眉毛一橫兩眼一瞪,狠狠一拳便砸在自己的臉上。營梓榮被打的眼前一黑,便向地上倒去,隨即便感到手腕上一陣冰涼,自己竟被銬上了一副手銬。
待他能再次看清眼前的事物時,莫正虎已經將手銬的另一端銬在了威爾的手上:“這個美國佬身受重傷,肯定跑不快。把你們銬在一起,我就不怕你逃了。”隨後莫正虎點了一支菸,頹廢坐倒在地,從懷中掏出那張已經壓得皺皺巴巴的照片,遞在營梓榮眼前,開口道:“營梓榮,營部長,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既然整件事情已經混亂成了這樣,我也就再無什麼顧慮了……”接着他便向營梓榮講述了自己受趙攀委託,取得營梓榮當年的通訊日誌,隨後遭劉國權焚燬家園,並被殺手追殺,發現座標等一系列經歷。
“當年在越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莫正虎問道。
營梓榮看到照片,便已猜到了大概。他搖了搖頭:“年輕人,知道得太多,有時候反而會成爲你的負擔……”
莫正虎怒道:“我受了這麼多罪,家中還有女兒在病中等我回去!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可信的解釋,你跟這一切,到底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