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只是她一時半會沒有想好吧,或者你們是鬧矛盾了?”溫妮見蘇十月的臉色有些黯然,心底輕輕嘆了一聲,如果蘇十月能對她那麼一絲的憐惜或者注意,她或許……
會更難放棄他吧。
“並沒有。”蘇十月微微闔眸,想到林喬衣在看見他拿出來的那樣東西時的表情,震驚,不解,心痛以及失望,就好像他欺騙了她一般。
可是他們重逢的原因,卻是因爲這樣東西,當時她明明還很開心,不過過了幾年,她難道便忘記了?
“你送她的……是什麼啊?”
“深海之星。”蘇十月睜開雙眸,臉部的線條柔和了幾分,感受到胸膛傳來的溫度,脣角不自覺的帶起了一抹笑。
深海之星?!
溫妮的眸光狠狠一震,她有沒有聽錯?怎麼會是她以前不小心弄丟了的那串掛着深海之星這塊寶石的手鍊?
深海之星世界上僅此一塊,絕對不可能會有第二塊,以蘇十月的身份,是不可能會用僞冒的東西去求婚的!
“那塊深海之星在哪裡?能不能給我看一眼?”溫妮有些急,下意識地抓住了蘇十月的手臂,緊張地看着他。
當初發現那塊寶石不見的時候,她還難過了好久,因爲那是父母送她的禮物,而且有着美好的寄託和祝願,雖然之後她擁有了更好的寶石和首飾,卻從來沒有忘記過深海之星。
那塊寶石,對她而言,意義重大。
蘇十月眉頭皺起,想想深海之星的珍貴和特殊,也就明白了她爲什麼會這麼着急的原因,女孩子不是都對寶石有着一種熱衷麼?
他伸出手,從襯衫下拉出來一條銀色鏈子,上面穿着的吊墜,就是深海之星!
溫妮緊緊地盯着他胸前的深海之星,一瞬不瞬,沒錯,就是這塊,獨特的雪花造型,這是她的深海之星,寶石中間的位置還被挖了一小塊塞進一粒米,重點那一點顯眼的白色不仔細看,是會以爲是反射的光的。
溫妮一眼就能看出來,那是一粒米,刻着她名字的米!
可是,爲什麼深海之星會在蘇十月手裡?
“這是,我給她的求婚禮物。”蘇十月的聲音有些發澀,帶着一抹哀涼。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林喬衣爲什麼會拒絕他,蘇十月至今都不明白,而林喬衣也不肯說。
“十月!”一聲甜美的略帶幾分焦急的聲音響起,伴隨着一陣噠噠噠的高跟鞋和地面碰撞發出的沉悶聲響,林喬衣小跑着來到蘇十月面前,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地推開了溫妮,然後抱住了蘇十月的手臂。
“你知不知道我找你好久了,你怎麼會在這裡?咦,你喝酒了?”林喬衣挽着蘇十月的手臂焦急地說着,用身體隔開了溫妮和蘇十月。
蘇十月眸光一晃,脣角的笑意越發的柔和,渾身冰冷的氣息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只剩下滿臉的柔情。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他的笑容很自然,親暱的攬着林喬衣的腰,已然沒有了剛纔那副哀涼的模樣。
“我看見了你的車子就順着找過來了,你看,還摔了一跤呢。”林喬衣嘟起小嘴,嬌氣地擡起手給他看,細嫩白皙的手腕上擦破了一道很小的傷口,沒有流血只是看起來破了些皮。
蘇十月的神情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拿起林喬衣的小手放在脣邊吹了吹,滿目的擔憂,“怎麼樣?還痛嗎?”
林喬衣甜甜一笑,“沒事了,見到你就不痛了,我們回家吧?”
“嗯,走吧。”
“咦,妮妮你也在啊,不好意思啊剛纔沒有看到你。”林喬衣裝作剛纔看到溫妮一般,驚訝地捂着嘴說道,眸中滑過一抹炫耀的得意。
溫妮被林喬衣推開後就站在一旁漠然地看着他們,在看到蘇十月因爲林喬衣手上一個微小的傷口就擔憂無比的模樣時,心中不是不痛。
都說習慣了痛,就不敢再碰,可是她已經習慣好久了,還是沒有辦法不去碰啊。
她的手臂上和膝蓋上的傷口還在往外緩緩地淌血,可是蘇十月不在乎她,自然就看不到這些。
一切不過是她自己自討苦吃而已。
她的深海之星,蘇十月作爲求婚禮物。送給林喬衣,這到底是有多諷刺,老天才會這樣整她,她寧願深海之星是永遠消失了,也不願意自己的東西被自己喜歡的人當做求婚禮物去送給另一個女人!
好蠢好蠢,溫妮,你真的是蠢哭了,纔會對他還懷有期待。
溫妮的目光緊緊盯着蘇十月胸口前還沒來得及放進去的深海之星,眸中的哀傷像是能把人心刺痛一般,涼得徹底。
不知道爲何,蘇十月竟是感覺到胸口傳來一陣細微的刺痛,一閃而過,快到讓他來不及多想。
他看到溫妮的目光一直盯着他胸前的項鍊上,固執而絕望,有些疑惑,有種她並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個項鍊的錯覺。
可是轉念一想,溫妮和林喬衣是好朋友,項鍊是林喬衣的,那她見過也是理所當然的。
林喬衣順着溫妮的目光看到了蘇十月胸前的深海之星,小臉頓時變得煞白起來,脣瓣顫了顫,目光帶着幾分怨恨。
“十月,我們快走吧,我的傷口有點疼。”林喬衣白着臉對蘇十月說道,拉着他離開。
蘇十月見林喬衣的臉色的確不怎麼好,也就沒有多問,牽着她離開了。
溫妮抿着脣擡起眸子,從手提包裡摸出那瓶胃藥,看了幾秒,然後走到一個垃圾桶前,鬆開手扔了進去。
她所堅持的,都是笑話,徹頭徹尾的一個笑話。
手機鈴聲再次響了起來,是安然打來的。
溫妮揉了揉自己的臉,像是玩吧那些壞情緒揉掉一般,接通了電話,“怎麼了?”
“妮子抱歉啊,我這邊出了點事情不能去了,你到了麼?”安然抱歉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帶着一抹焦急,像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我還沒有去,你去忙吧,下次你再請客。”溫妮寬慰地說道,“好,那我掛了。”
掛了電話之後,溫妮盯着手機裡的通訊錄看了一會兒,點開了席漾的頭像,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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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安然這邊這次則是遇到了一個大麻煩了。
秦心兒和齊佑的婚服成品已經送過去並且送到了,可是送到之後忙於訂婚宴現場的兩人還沒來得及去換上婚服,誰知道當他們準備去換上的時候卻發現,婚服竟然有部分缺口。
說缺口其實還含蓄了,簡單粗暴一點就是婚服上面有些線根本還沒有縫合住,兩塊布鬆散地掛着,誰能穿出去?
說白了,就是一個半成品。
這讓秦心兒和齊佑都大失所望,竟然拿半成品來忽悠他們,他們是不敢動CR,動不了司墨琛,但是作爲這些婚服的設計師,安然,也應該給他們個說法。
今天訂婚宴到場的媒體也不在少數,如果這事穿出去,安然的名聲就要徹底發臭了,這種事對設計師來說是很忌諱的,恐怕不僅CR她待不下去,也沒有別的公司敢要她了。
齊佑和司墨琛有些交情,他公司的設計師他便從寬處理,這件事情還沒有傳出去,等安然來了再做定奪。
不巧的是,司墨琛昨天晚上剛坐上飛往美國的班機去出差了,沒有兩天是回不來的。
如果讓CR的設計團隊出面,那麼事情恐怕就要鬧大了。
安然趕到訂婚宴現場的時候,立刻有人認出來她,將她帶去了齊佑和秦心兒所在的房間。
“讓我看一下婚服!”安然一進來便說道,小臉緊繃着一片嚴肅,精緻的眉眼中跳動着一抹冷凝,像是發號施令的女王一般。
秦心兒和齊佑相視一眼,然後讓人把婚服從衣櫃裡拿出來掛好給她看。
安然走過去,小手拿起婚紗掉線的一角細細摩挲着,婚紗是白色的,但是還能感覺到上面有縫線的痕跡,而且這還是她每天親自去盯着他們製成的,所以不可能是半成品。
“我想這件事情,你必須給我們一個解釋。”秦心兒走到安然面前,帶着一抹失望地看着她,“婚紗很好看,可如果是一件半成品,那麼就失去了它的意義了。”
而且,對他們的訂婚而言,是挺不吉利的。
“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這些婚服是我親自看着他們做出來的,絕對不可能是半成品。”安然抿着粉脣,目光在那些缺口的地方劃過。
這些線拆得很好,就好像沒有縫上去過一樣,如果不是那些針眼她也不一定能發現。
把線拆掉的人,對縫紉一定有所瞭解。
只是她似乎並沒有得罪CR裡的縫紉師傅吧,誰會這麼做呢?
“就算不是半成品,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訂婚宴還有一個小時就開始了,如果你沒有補救的辦法的話,就不要怪我們採取強硬的措施了。”齊佑的臉色很不好。
不過也是,換做誰,在自己的訂婚宴上鬧了這麼一出,心情也不會美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