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世

十七谷別處

龍山沉默着,不應離尋的質疑,離尋也不催他,獨看着谷底的風影,這個季節哪有什麼風景可言,荒蕪的黃草,凋零的落葉,枝杆都枯了,除了冷風,還是冷風。

良久後,龍山皺着的眉舒展開,他順了一把稍顯蒼白的鬍子對離尋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難不成他早知了,而一直在裝着不知道?或者說是因爲龍依這散仙才肯跟他們狐一家這麼親近。

“我一直找不到十七,東紫那兒鬧翻天了,還是鬧不出來,我就懷疑這事雖和他有關,不過他也不可能會拿自己的神殿跟十七換。”他不認爲東紫把一顆仙草看的比修築了一千多年的神殿會重要。

龍山嘆了一口氣 ,也坐下來,道:“當時,她被什麼東西追擊着,是我收了她。”

當時的龍依還是一縷魂,她不似無主的魂魄那樣慢悠悠的在黑暗的中飄着,當時的龍山看的出來她很急,還很怕。那魂魄純淨無比,飄到他的身後,龍山一掌拿下,收在玉中。

後東紫的人就追上來了,剛妻子正在生產,東紫門下一個女弟子,逞強硬要進去,差點弄的打起來,爲了不驚動暈睡中的妻子,他還是讓那個女弟子進去了,那女弟子鄙視的掃了好幾圈才肯出來。

女弟子出來後對東紫輕言了幾句,東紫疑惑的看了一下週圍,還是抱拳道:“打擾了。”

“客氣,不送!”龍山催促着表示自己很忙,沒空招待這夥神人神君的。

如狸小產後,身子一直沒有恢復過來,還一度的暈睡中,這一次的災難使她疼痛難忍暈迷了就有好幾天,孩子也沒保住。

如狸更是不知道,之前聽小妖們說,離尋闖了大禍,怕是禍及到他們身上,又是她將要臨盆之時,所以才躲到這荒山野林中。只是當時的她並不知道那大禍跟後面的禍比起來可是大巫見小巫了。

如狸醒來後滿懷期望的看着龍山,泛着青色的脣道:“孩子呢!”不知睡了多久,身上都有些酸硬了,怎麼沒有聽到孩子的哭聲。

龍山猶豫着,眼睛不敢與妻子對上。

如狸欲要下牀,龍山攔着道:“你先歇息罷。”

“我都歇這麼久了,孩子呢!”一直躺在牀上的如狸,好不容易醒過來,怎麼可能會不見自己的孩子,再說生產的時候她痛的暈了過去,整個過程,她除了疼沒有對外物有任何知覺。她擡眼看看這洞裡的一切,空的。

“產婆呢?”這下如狸更是不得不懷疑了,醒過來後,這她精心布致的地方冷靜了許多,她之前作準備用的東西被丟了一大半。

她緊抓龍山的手大聲叫道:“孩子呢,我的孩子呢。”心裡有不詳的感覺,祈盼着那只是一種假像,她道:“我到底睡了多久,現在幾月份了,什麼時辰了。”

龍山只得轉移話題遮掩道:“我,我先把泉兒接回來陪你!”

如狸突然倒在地上,龍山蹲下扶她,她揮開手握腹部道:“泉兒,泉兒不是送到天水亙古那裡了,我放心……”她腹部突然疼的臉都扭成一團,而還是堅撐着,望着龍山的眼充滿了渴求。

“孩子,孩子她,是個女娃!”龍山冒不丁的說出來。

如狸的臉上柔和了一下,讓龍山抱到牀上後虛弱問道:“那…”

“泉兒鬧着不肯待在那裡,亙古真人將他送回莫隱山了,只我們的女娃體力太虛,真人將她帶走說要拿靈養着。”他胡亂的編了瞎話,眼前只一心的想安扶下的妻子。

如狸聞他這樣言說,心算是放下了,龍山一說完她沒有反駁就暈了過去。

龍山坐在石洞裡,腦子裡亂成一團,活了三千多歲,道行是不低,可天命不可違,老天爺不給他們第二個孩子,終究還是沒成。

“喂!你認得我師父嗎?”一個小小輕柔的聲音打斷了龍山的思緒。

龍山攤掌,玉里什麼都沒有,清透無比,可那聲音卻是悅耳動聽。

“你師父是誰?”

“我師父就是我師父呀!”

龍山皺眉問道:“你師父叫什麼名字,他在哪兒?”

“我師父就叫我師父,他在我們住的地方。”

龍山道:“那你從哪兒來?你來的時候你師父到哪兒去了?”

“我…我從那個地方來的,我來的時候我師父說出去給我弄好東西。你可不可以幫我找找他。”那聲音可憐巴巴的,讓剛失孩子的龍山心裡一陣暖意。

“你是不是被剛纔那些人追的?”他問的就是東紫那一夥人。

“對,也不知道爲什麼,我師父剛一走,他們就來抓我,太可怕了,可又沒地方躲,我身子被困在草叢裡 ,我爲了跑出來,只好捨棄了身子。”她只想快快回到師父身邊。

一狐一靈竟然聊了起來,聊着聊着聊着,似乎讓龍山忘了心底痛處,他暖暖一笑似保證道:“你可願意跟着我?嗯,我們也會像你師父那樣對你好,你不是沒有爹孃麼,我們可以做你的爹孃,你願意麼!”

“可是,可是我還是想要我師父!”她不願意。

字字委屈說這話,倒像是龍山逼迫她的般,龍山臉放柔了後對她道:“師父你也可以要,但你有了爹孃,不是更多人疼你了麼,你還會多一個哥哥,到時候你就可以像個正常的凡人一樣, 這樣不很好麼。”他哄着着那玉里的小靈咯咯的笑,她看着那人,那人一臉謙和,還有疲憊,看起來蠻可憐的,她同情心貶出來了收不回去,說:“嗯,我想想看。”

想了好幾天還是拿不定主意,要是師父在就好了,這中年男人還吩咐她說是那牀上躺着的婦人醒來好要她最好不要多話,因爲會嚇着她。

“怎麼樣,同意了嗎?”龍山好心的提醒着她,生怕她給忘了。

“怎麼辦,要不要同意呢,可是師父哪兒怎麼交待呀!看來這個人還不錯,有個爹孃像個凡人也不錯。”她聲音小小,自言自語着,光聽聲就能想像她猶豫不定左右搖擺的表情,龍山笑道:“你要是不同意的話,就永遠找不着師父了 ,這玉可是瑣魂玉,是我的寶貝,你要是出去了,可不能白天出來 ,也不會有人聽到你說話的。”他本着嚇唬她的心,朝裡了張上裂嘴了一翻。

嚇的玉里的小靈哇哇哭起來了,他趕緊哄道:“好了好了,小寶貝我說 着玩的,說着玩的,別生氣啊。乖!”摸摸玉,像哄她似的輕聲安慰着。

聽到龍山最近總是自言自語的,如狸壓下心裡的怪異喚道:“你最近是怎麼了,龍山!”

“哦! 我沒事!”龍山趕緊收起那一副表情回到妻子身邊道:“你身上怎樣了。”

如狸坐起後道:“我好了許多,我們什麼時候回莫隱山, 我們去天水把孩子接回來吧,泉兒雖說大了,但從小沒離過我們身邊,我怕他搗亂惹的亙古真人不高興,再說小女娃我還沒有見過,總不能兩個孩子都放人家哪,再說人家是真人,不是菩薩,他有再多的奇珍異寶,也比不了當爹孃的心啊。”她說頭頭是道,上次跟龍山提要回去,龍山竟說不急。

龍山點 頭答應 着,心裡頭很是爲難,小靈十七心想難道這 就是爹孃麼。

到了晚上,龍山又偷偷出來跟她說好話,龍山道:“算是我求你了行麼,你看看,我好歹也算救了你一命,你就看在這個份上,看在我幫你找師父的份上,先同意下來,你看你娘急着要見你呢!”

十七是可以看見那婦人虛弱的神情,她眉頭輕點喃喃自語道:“哦,原來那就是我娘呀!”

龍山抓住她語裡的語病接口道:“對對對,那就是你娘呢 ,我呢是你爹,你還有個哥哥 ,等我們回去了,我再給你介紹好嗎?”

“哦,哥哥,爹,娘,還有師父,嗯,也不錯了 ,那我們拉勾吧。”剛纔還豫不決的,但看着牀上躺着的那個婦人,心下覺得她好可憐呀,自己好像有點不孝,考慮了好幾天後 ,終於在這記得作出決定,就要伸出手,卻什麼都沒有,虛虛緲渺的在空中打了一個滑,算是兩人的約定。

龍山回過神來,對還在回想過去的離尋道:“不是我想一直瞞你,只是起初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只是用我的心丹將她定在我女兒的身體裡,每一次她成長,都是我和如狸用道力催動的。”所以他們也就在這短短三百年裡整老了二十歲。

離尋擰眉,本想問她怎麼會忘了他, 想又想想,十七本就是孩子心性,那時還不足三個月的生命,滿身本事,卻使不出來,不然不會被人暗算。隨着時間越來越長,她剛出世的那些記憶全都淹沒在了過去。

得到了三百年來終於有的答案,離尋仰頭吁氣,早有那種熟悉親切的感覺,自己曾拂滅道這樣對龍依不公平。他還曾澆滅過心底的吶喊,還曾想送龍依回去,要她再也不要出現在他面前,那都是前一百多年的事情,那時候的他還是不死心的到處蒐羅十七的魂魄。

原來竟是真的,他猜測的並沒有錯,十七一直在他身邊。

仰臉吹着風,不是那麼的涼了,他回頭對龍山道:“謝謝,狐大哥。”

“謝我什麼,唉,我也是沒早告訴你,後來依兒全忘了,我也就不想再提了。”到如今總算是有第二個人知道了。

曾經泉兒如何跟他鬧,他都沒有承認過,死咬着那個秘密,就是不想讓妻子知道真相。

離尋裝作大男子那樣拍拍龍山的肩膀,道:“謝你救了十七,謝你們夫妻二人爲了十七付出了這麼多,如今狐大嫂和龍泉都出了事,算是我的責任。”

雖他瞞了這麼久,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是狐大哥吃虧吃大了。

一個細小尖瑞的聲音刺入她的耳膜。

“到如今,你還是不肯認,難到你要害的你家人全部灰飛煙滅才肯收手?”

“你是誰!”這聲音怎麼會這樣子傳來,還是在爹和師父都不在的情況下,她正要跑回小屋內看看恨親情況,那聲音卻拉住她道。

“你不用管我是誰,我只是本着慈悲的心來通曉你一聲,你爹沒了心丹,現在半妖不狐,你娘氣數爲你是已耗盡,她現在的模樣就等同是個活死人,可這個活死人本該是你,你大哥沒了身體,靈魂就算用瑣魂玉也瑣不住,唯有聚魂燈可撐住魂魄不滅!”

聽的出這個聲音陰陽不論,極度不善,龍依害縮的往後退了一小步,腦子裡突然顯現在東紫那裡碰到的那個女人,那是她第一次覺得怎麼會有女人這麼不可愛。

龍依四下張望道:“你來有什麼奇途!”

落雲知這小狐狸已經上當,不然早就呼叫了,她道:“我想和你談一個條件!自然籌碼是你全家人的命。”

“你有何能力保他們!”雖是這樣問。一家人的性命,那……可就值了。心裡已經產生動搖。

“你體內的兩顆心丹, 我可在施法取出,這樣可保你父母,而你母親頭上旋着的那盞燈,本是東紫神 殿中的神物 ,不知何時竟被你們給偷盜出來,我可以不計較,甚至可以讓你把聚魂燈拿去給你那個無用的大哥聚魂用。”落雲雖見不着型,口吻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如下凡的求世主那般催動着龍依的心。

“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不過……”那聲音在空中停頓了一會,故弄玄虛又道:“你娘和你哥的時間可就不多了。”

龍依愣在樹下,感覺不到風,感覺不到光,彷彿自己一人至身在茫茫地獄中,周邊所有都與她無關,腦子竟是一片空白,她什麼都沒有想,腦了裡的記憶被人挖空了,朝空中喂了一聲,已是沒有什麼應她。

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居然愣空了許久,待她回想起誰與她對許的時候朝空中喂了一聲沒有迴應後,她回屋,幫娘翻翻身子,後又扶她起來,如狸被驚醒突然鬧了起來了,龍依問怎麼了。

如狸搖頭不語,然後朝地上看,原來是她的帕子掉了,龍依彎腰撿起,遞給如狸,如狸又扔在地上,龍依撿起給她,她照樣又扔在地上,一心事的龍依沒再撿。

如狸就鬧了起來,原虛弱的身子不知哪來的力氣,撕扯着龍依的衣領,龍依被抓的邁過臉,脖子上幸勉了,可胳膊上的衣袖被撕攔,連同裡的肌膚都被抓的一片鮮紅,龍依哄道:“別鬧了娘!”

如狸還是不依,意思是要她幫她撿帕子。

龍依無奈又撿起,如狸拿到又丟下,現在孃親的性子就像一歲多的小孩子,無理任性的取鬧着,這是她些日子裡的遊戲。

待到她玩夠了,腳踢着被子,龍依蓋着了 ,她又踢開,龍依不蓋了她又鬧在她看來,她哭笑一聲,感覺孃親是專門和她對着玩的。

龍依起身作掐腰狀,朝她吼了一聲:“別鬧了!”

如狸立馬害嚇的縮在一旁,龍依過去哄她,她也不理,只是捲縮在牀的一角不肯讓她接近。

龍依傻愣愣的看着,然後眼角就有水溢出,她趴在牀邊委屈的哭起來:“娘,我是依兒呀,你怎麼就不記得我了,我…我是你的依兒啊!”不怕孃親不疼她,就是娘不理她不認得她的時候,她心裡有些受不住。

憎恨自己懦弱無能,龍依揉揉鼻子,爹和師父都不在,她哭道:“娘,是我不好,我不該吼你,是我該死,我該死!”

如狸仰臉傻看着上面的燈,指着燈,就要站起來去抓,龍依拉住她,她掙扎着,龍依拼了好大力氣纔將她往下壓。

“娘你別這樣, 別這樣,你乖,你想吃什麼?乖!我這就去拿吃的!吃的喲!”鼓着賽幫子,眯眼作着鬼臉哄着喚着纔將如狸拉下來摁在牀上,等她不鬧騰了,才捏手捏腳走出去拿藥丸。

她一回來,驚的滿身上汗,那燈,竟被娘提在手裡玩。

龍依大吼一聲上去搶燈,如狸偏不給,龍依拉扯着她的一隻手,又怕不小心把燈給弄滅了,搶到了,如狸卻哭了,哭的暈天暗地 ,還拍打着自個的胸脯,拍拍大腿,嘴裡不知嚎些什麼。

娘怎麼會成這樣,聲音很大,大到幾乎可以把房了震塌了,龍依將燈放到她夠不着的地方,那聲震的她眼發酸,腿發顫。

如狸邊哭,邊說着含糊不清的話,龍依哄了一會,實在是哄不住了,索性也坐在地上任孃親發着瘋,不去攔她,任她哭鬧個夠。

如狸哭會,聲音淒涼,一會又尖叫起來,叫了一會又笑起來,那凌厲刺耳的聲在小小的茅屋內迴盪。

龍依終於有些受不了,她站起捂耳朝如狸大吼道:“別叫了 別叫了。” 這時龍山和離尋纔回來,聽到後忙進屋 ,看到屋裡牀上如狸又縮卷在一旁,哭的一臉淚,指着龍依的手有些發抖。

龍山紅了眼,看看龍依,又看看妻子,嘆氣道:“依兒,你娘……唉,你出去吧。”

龍依也不想解釋,看到離尋將燈遞給他,她對如狸說:“娘,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們餓了吧 ,我去給你們做飯。”其實他們是不會餓的,除了自己。

龍山點頭,她出去,離尋也跟着出去。

龍依邊掉眼淚邊洗着菜,離尋在她後面跟着,嫌他礙事,她惱道:“別跟着我!”

“我不跟着你可怎麼辦呢!”她委屈,離尋全知道,他能做的只是在她身邊,默默告訴她,他一直都會在。

龍依坐在地上,兩腳踢跳着,她怎麼會變成這樣,脾氣成了這個樣子。

離尋蹲下跟她平視道:“有什麼氣,撒在我身上好了。”雖是這麼說,不過他的表情可不像是要她把氣撒他身上的樣子,還沒朝他發火,他明顯就已是一臉的委屈將就,還眨巴着眼。

龍依瞪他一眼深呼一口氣,道:“是啊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她推亂他胸膛。他攔她入懷,是那麼的自然,龍依爬在他懷裡竟然沒淚了,想要努力擠出一點淚來要他仔細看看,好好看看,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心思,非得要讓他親自瞧見自己的委屈。

龍依摸摸臉上,光光的,乾乾的,什麼都沒有,她推過他,坐起來,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心裡有好多話,想問問他,但是隻要一看着他,就什麼都不用說,因爲這世上只有師父最懂她,既使她一句話都沒有。

她看着他,沉默了一會,起來拍拍屁股正要做飯,離尋拉着她道:“怎麼,不是有委屈嘛!怎麼不訴苦了。”

龍依轉過身來,小心洗着菜,她道:“我沒什麼委屈,剛只是……是我不好。我娘爲我付出那麼多,我不應該朝她發脾氣,我不是個好孩子,我不好……”她聲來越來越低,頭也越勾越低,都快埋到地上了。

“別這麼說,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你娘她也知道,你大哥你爹都說你是好孩子。”這話自個聽着都這麼彆扭,他輕咳一聲,嘻嘻傻笑一翻。

龍依擡起頭笑道:“是啊,你也是好孩子,呵呵!”看來自個真是脾氣見長了,以後可得好好注意,好好調理。

見她笑逐眼開,離尋也跟着笑起來,十七,果然,還是這樣。高興的時候既然身處困難中也廝意的有些沒心沒肺。

“師父,剛纔都是我不好,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也不是…不是你害的。”都是她自己害的自己家人成這樣子,又跟師父說這樣的話。

這世上除了他,別人哪會這麼容忍她。“你以後不要再說有什麼氣撒你身上了,弄得我像個潑婦似的,我成這樣,多半是你……是你慣的。”

“耶,這是龍依嘛,剛還說不怪我,不怨我的,這下子又陰了臉,還說我慣的,我樂意,你管得着嘛!”他彎腰,臉伸到她面前兩眼直勾勾的看着她,看他那份得瑟勁,龍依心情又晴起來。

“是,我管不着!”龍依 說完這句話,就起身走進自己的小茅屋。

管不着的好,管着了也沒問題!離尋看着她堅強的背影,攤開手心,那是她的淚,風乾在他手心裡。

心疼她這兩世的幸福光輝下單純笑臉後的艱苦辛酸。

他仰臉,他們都說塵世很美,相守着你愛着的那個人,白髮漁樵,老月青山,平平淡淡最值得珍貴。

龍依,現在,還不晚。他站在樹下,光茫掩過一切,豔麗而親切。

夜裡,手上很涼,身上卻熱的很,龍依翻身起牀,蓋好孃親的被子,躺在她身子外側,側臉看着她,讓我拿什麼來還你們呢。

懵懵懂懂的睡到了天快亮,她起身,先是被孃親翻了一下身子,才跳起來,撿起牀上昨晚脫下來的衣服,準備拿出去洗。

輕手輕手的出屋,發現爹正在院子裡等她,見她出來龍山道:“依兒,你娘暫切由你照顧着,我去天水派亙古真人哪兒看看你大哥 ,很快就回來。”龍泉的身子都廢了,不能再佔着離尋的心丹了。

“嗯,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孃的。”

龍山點 頭正要走龍依位住他道:“爹,你…你可別罵他了。”大哥現在已經夠可憐的了。

“還有……你要多跟他說點好聽的,你別告訴他……”

“我自有分寸!”

“嗯,還有…”

“還有什麼?”

“你……你態度要好點,別兇他。”好像記憶裡,只要是他們兩父子在一起,就會有戰爭,她還真是有些不放心。

龍山笑笑拍着她的肩膀道:“放心。”

龍山身影飄了老遠後,龍依看着那個越來越小越來遠的那個點,似乎是要抓不住了,她點起腳來,朝空中揮手。

師父去西邊正試教人來和遠山本事了,說要要他們好好表表孝心,以敬孝優,他以前從來就不把他們二人放在眼裡的,以前的師父可是榮辱不驚,看庭前花花開落,去留無意,望天上雲捲雲舒。

現在連師兄和師侄都用上了,唉。

將衣物拿到很遠地方的河邊裡,這裡很安全,很快的洗刷乾淨正要拿回院子裡,卻又聽到那一個細小卻尖瑞的聲音在她頭頂冒出。

“怎麼樣,還是想不明白?”那語氣裡有急促,刻薄和不屑。

龍依在原地轉了一個圈,沒有看到半個人影,意欲不理,那聲音卻道:“你不用看,你師父在這幾裡外都佈下了結界,我根本不在這裡,只是這聲是我傳過來的,看你樣子,倒也能聽見 ,不似傳聞中那麼無用。”

本不想理她的,可心裡就是厭煩的很:“你又來找我做什麼?”

“我只是想告訴人一聲,龍山那隻狐狸現在去了莫隱山去看你那個沒出息的大哥,嗯,順便也是要把離尋的內丹取回來,好跟我們打上一仗。”

龍依耳朵極力的尋着聲源的方向,可那聲源方卻在不停變化,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這些日子的苦悶龍依可能被弊壞了,她擡頭反而放心的大罵道:“你少騙我了,我師父的內丹自是在他的內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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