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和慧兒從外頭走了進來,自有隨身的宮人幫二人解下身上的披風大氅。
“母后,德娘娘!”,兩個小姑娘上前施禮。
董如怡和德妃二人笑着擺了擺手。
人都到齊了,宮人們很快擺了飯。
用了晚膳,董如怡和德妃拉着兩個小姑娘問。
“你大姐姐身子不適,可知道是什麼病?可請了太醫?”,德妃笑着拉着四公主問道。
這話一出,兩個小姑娘相互對視了一眼,四公主還好,還是懵懵懂懂的,倒是二公主,卻是紅了臉。
“沒……沒事,嬤嬤說沒什麼事兒,不用請太醫,,我們陪着大姐姐用了晚膳就回來了”,四公主嘉平懵懵懂懂地說道。
慧兒臉色微紅,有些尷尬。
董如怡和德妃對視了一眼。
心裡哪裡還不明白的,怕是大公主已經來了初葵,這就代表着,大公主,是着實該許配人家了。
董如怡知道沒什麼大事兒,領着孩子們又玩了一會兒,董如怡起身,叮囑嬤嬤。
“好生把讓公主送回瑤華宮,泰嬤嬤,二公主一個人,天黑路滑,你也去照應一二,我就先領着平兒回去了!”,董如怡吩咐道。
泰嬤嬤猶豫了片刻,這才笑着點了點頭。
董如怡這才領着平兒,坐着暖轎回了長樂宮。
齊弘燁回來的時候,董如怡早已躺在牀上,昏昏欲睡。
本以爲今晚齊弘燁不會回來,沒想到……
一個滿身酒氣,渾身火熱的人直往董如怡身邊湊。
董如怡扶額望天,這人,實在是霸道至極。
外頭大雪簌簌落下,裡面卻溫暖如春。
紅紗帳裡,影影綽綽,紅燭搖動,細語呢喃……
第二日一大早,齊弘燁就醒了,常年上朝的慣例已經養成了習慣,可董如怡卻還在酣睡。
齊弘燁看着董如怡恬靜安詳的睡顏,忍不住親了一口。
董如怡沒反應,齊弘燁又繼續睡。
睡不着,又親了一口,董如怡依舊沒反應,齊弘燁又親了一口。
如此循環……
最後,終於,董如怡被弄醒了。
“皇上……”,董如怡極其不滿,翻了個身。
齊弘燁見董如怡終於又動靜了,哪裡肯放過,於是,這一次不再親了,而是直接……
又是一番大汗淋漓。
不知過了多久,董如怡實在忍不住了。
“皇上,今日可是除夕,晚上要守歲的,皇上……!”,董如怡極其無奈的說道。
齊弘燁也不知道聽到了沒有,許久之後,方纔停下。
二人起身的時候,已經快晌午。
除夕宴會要準備的東西太多,外頭烏泱泱站了一派管事的,等着請示皇后娘娘。
董如怡草草用了晚膳,就來到前廳,開始安排各項事宜。
痠痛的腰,渾身的乏力,讓董如怡的臉色白了又白。
心裡第十萬八千次吐槽齊弘燁,可該乾的活還是要繼續幹。
強忍着身子的不適,終於安排好了一切,董如怡累得趴在軟榻上,再也不想動彈。
碧蘭卻是從外頭一臉興奮地走了進來,手裡還端着一個紅漆描金的托盤。
“皇后娘娘,這是內務府剛剛做好的衣服,您看看合不合身?”,碧蘭興奮地問道。
初柳快步上前,接過托盤,兩眼頓時圓瞪。
“朝服??竟然這麼快?”,初柳一臉的不可置信。
“那是自然,咱們娘娘已經貴爲皇后,總不能,讓咱們娘娘還要穿着皇貴妃的朝服吧,明日,咱們娘娘可是要接受朝拜的!”,碧蘭一臉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
初柳聽罷,也笑了。
“說的也是,只是……”,初柳仔細檢查了手裡的托盤。
“只是什麼?”。碧蘭問道。
“只是……爲什麼沒有鳳冠,按照道理,應該是一整套的啊,內務府的總管不可能不知道吧”,初柳睜大眼睛奇怪地問道。
正說着,忽然又小宮女來報。
“稟皇后娘娘,蘇公公求見!”
“快請!”,董如怡回過神來,吩咐道。
片刻後,蘇公公領着兩個心腹小太監走了進來。
手裡還端着一個無比精美的盒子。
“皇后娘娘,這是皇上送您的鳳冠!”,蘇公公上前,恭恭敬敬地說道。
說着,兩個小太監上前,打開盒子。
果然,一個嵌滿了珠玉寶石的極其美麗的十二尾鳳冠,靜靜地躺在華美的錦盒裡。
只見一隻展翅欲飛的,用五彩寶石裝點而成的五彩鳳凰,拖着華美的十二尾,傲然回眸,口裡還銜着一顆碩大無比的夜明珠,整個鳳冠,璀璨無比。
說它價值連城,只怕也絲毫不爲過。
董如怡和初柳碧蘭等人全部都震懾住了。
半晌,董如怡才遲疑地開口。
“蘇公公這是……”,董如怡狐疑地問道。
“回稟皇后娘娘,這是皇上親手爲娘娘設計的鳳冠,請了咱們大齊最有名的金匠,耗時三個多月,這才完成的,不僅珍貴華美,而且質地輕巧,娘娘戴上去,絲毫不會覺得不適,這樣的巧奪天工,都是皇上對皇后娘娘的一片心意,娘娘,快接下吧!”,蘇公公笑呵呵地說道。
說完,將手裡錦盒遞了過去。
董如怡接過來,果真發現,裡面的東西不僅做工極其精美,而且質地也十分精巧,應該是鏤空雕花設計,可從外觀上看來,絲毫看不出任何痕跡。
整個風冠,就是一件價值連城的藝術品,董如怡捧着手裡的錦盒,一時有些目瞪口呆。
三個月,也就是說,這一切,都是策劃好的?
“皇后娘娘,皇上還降旨,封后大典安排在正月十五上元節,到時候,定會舉國同慶,而且,不用皇后娘娘安排,一切的一切,由皇上親自安排!”,蘇公公笑道。
心裡卻是忍不住嘖嘖讚歎:皇上竟然對皇后娘娘這樣上心,看來,他以前還是低估了,這樣的帝后,只怕,大齊開國以來,也不曾有一對兒。
饒是董如怡自始至終都覺得自己身在深宮,早已沒了愛情,可這會兒,還是覺得,有一股暖流,從心裡的某個地方,流了出來,像是放電一般,流遍全身的每一條血管,每一處毛孔,甚至,每一根毫毛。
眼眶裡漸漸有些溼潤。
整整十五年了,當初進宮,從來不曾想過會有今天。
封后的旨意下來,她沒什麼感覺,心意到了,她卻是能夠感受到。
原來,她想要的,是心,原來,她想要的,恰好,他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