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寧送至院門:“有勞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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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着話,餘光瞥見顧文柏的身影出現,忙朝着面前的人笑了笑,往顧文柏那裡走去。
顧文柏看向正跟着雪竹離開的人。
“是榮郡王妃請了那太醫來看看我的身子。”薛寧笑着說道:“要不,叫了回來讓他給你也看看。”
本是玩笑之語,薛寧說出口後又覺得機會難得。
一時倒就了後悔之意,不該這麼快就把人送走。
“要不,我讓人去把雪竹叫回來。”薛寧說話的時候看到了顧文柏的表情,倒看出了他的心情有一種詭異感。
說不出是高興還是憤怒。
兩種情緒夾雜在一起,很是複雜。
也不用顧文柏表態,薛寧當下推翻了之前的那一句話,伸手去拉着顧文柏往屋裡走去。幾個丫鬟們,見狀紛紛退了出去。
薛寧推着顧文柏坐在圓凳上,隨手倒了一杯茶遞過去。
一口飲盡。
薛寧楞了一楞,又倒了一杯過去。
顧文柏笑了。
“沒什麼事情,方纔和四姐夫一塊喝了點小酒。”
薛寧皺皺眉。
她並沒有聞到酒味啊,又看向顧文柏,衣服也是今日出門的那一套。
“是什麼酒,一點就味也不曾聞見。”薛寧說笑道。
顧文柏無奈:“哪有這種酒,不過是沒喝進口去。”
“怎麼了?”薛寧有些擔心:“到底姚大人也算是幫了我們,就算兩個人之間有些不愉快的,你也多多體諒纔是……”
“說什麼呢?”顧文柏莞爾失笑:“同他沒有關係……”頓了頓又說道:“姚大人,也算是可憐了。”
後面一句的時候,臉上帶了明顯的幸災樂禍。
薛寧只覺得越發奇怪了。
知道顧文柏說了今日的事情,薛寧已經是氣紅了臉。
可真是夠厚臉皮的。
胡老夫人之死,或許和薛文紹也脫不了干係。只要一想到薛文紹竟然叫了姚霖上門就是想要讓他出動虎龍衛幫着找找人。
薛寧就又覺得好笑了。
也難怪顧文柏方纔的表情那麼怪異。
“那姚大人是怎麼想的。”雖說還沒有說是要找誰,可薛寧還是有些擔心姚霖會因了薛嘉的原因,迫於無奈地去幫薛文紹的忙。
“你讓他怎麼想?”顧文柏嗤笑道:“雖說有開玩笑的人常言虎龍衛也叫姚家軍,父子二人先後接任管理。可又有誰是把這真的當了真?只要姚霖敢私自做事。那就等着被人落井下石。擄了下來吧。”
要知道三大衛裡面,暗衛是出於無奈纔會有人進去,以後的身份等於到了黑暗中。他能從裡面出來,可不代表人人如此。不然就叫什麼暗衛了,可虎龍衛和都龍衛則不同,有了他們卻也是掌握了一種兵力。
關鍵時刻,絕對是等派上用場。
薛文紹想讓姚霖幫他派人去找人,不說那人在那裡,也就顧文柏知道。姚霖能不能找到且不去說,只要他敢應下來。保管第二天就有上了摺子上去。
這種蠢事,姚霖怎麼可能會去做?
又不是真的見了美人。移不開眼的那種。
顧文柏笑得只是薛文紹是急糊塗了。當然他也懷疑過是不是那位故意如此,姚霖畢竟一直是中立。
若是他被弄下來,後繼之人可就不一定了。
“那四姐姐也算是有理由拒絕了。”這種事情爲難的只會是薛嘉。
而薛寧所料地並沒有錯。
姚霖怒氣衝衝地回府之後。
薛嘉一夜未睡,輾轉反側醒來之後,姚霖就離開了。只留下薛嘉一個人留在屋子裡默默垂淚。
直到了請安的時間到了。
才帶着孩子送到姚鵬那裡。
“這姚家日後就是哥兒的,你同姚霖行事之時也要要爲孩子好好想想。”
薛嘉臉一白,正欲說話的時候。姚鵬已經低頭逗起孩子了。
見狀,薛嘉只得黯淡着表情回了院子。
“夫人,老太太來了。”白冰走近。
薛嘉目光一亮,急忙說道:“快把母親請過來。”昨日之事,姚霖沒有說起。薛嘉心裡只覺得委屈地很。
正想找個人瞭解情況呢。
或許……母親那裡會有消息。
林氏很快就被請了進來。
“娘……”薛嘉只覺得鼻頭一酸,眼淚就下來了。
倘若是一開始在這府裡收到的待遇就如今日這般,她也不覺得難受。可從前和今天卻是個天差地別,一時讓她無法接受。
再想想這些變化,還是因了孃家父親的原因。
薛嘉見到林氏。就想訴苦。
“嘉姐兒,你這是?”林氏心猛地一沉,只覺得薛文紹讓她做的事情,只怕是不成了。看薛嘉的模樣,還因此被連累了。
林氏覺得一氣提不上來。
“可是女婿對你不好了?”
薛嘉眼淚流得更兇了。
“娘,你老實告訴我,今日是不是父親讓你過來的。”
林氏嘆了一口氣。
薛嘉立時明白了。
“莫不是我不是薛家女,父親何至於如此對我。”薛嘉實在想不通,她的婚事也算是自己所求來的。
父親當年和祖母一樣不管不問,且就算了。
好不容易過上了好日子,這就又……
林氏忙道:“你胡說什麼。你可是我這肚皮裡出來的,哪裡不是薛家女,娘這一輩子可就生了你和你兄長兩個人。”
薛嘉掩面哭泣。
林氏越發地嘆氣:“我就知道你父親定是沒好事,想找人就找人吧,自己找不到,還要求女婿用那胡龍威找。這怎麼能成呢,公私總要分明纔是。”
到底是含糊地說着。
不敢詳細說是找誰。
薛嘉只一聽,就覺得或許和祖母走了那一年,不見了的江媽媽有關。沒想到這麼久過去了,父親依然還在找。
可結果卻是找不到,還要動用虎龍衛?
薛嘉想想就恨不得暈了過去。
難怪公爹今日有那樣的話說出來。
“只罷了,你也不用回答我了。”林氏卻也捨不得薛嘉受委屈。只是苦澀地說道:“你如今嫁得好了。娘也不願意有人拖你的後腿,就是你父親也不行。只恨這你兄長還要留在府裡。你是不知道……你父親行事越發糊塗了,原本還讓你兄長來,仁哥兒不肯,就拿了茶杯來砸。”
“哎呀……”薛嘉被嚇了一跳。
林氏已趕忙說道:“已經沒事了,就是看着嚇人,一大條口子。他和你嫂子還瞞着我,都去了外面買了藥回來,娘才知道這麼一個事情。”
薛嘉低頭。
“嘉姐兒,你看看能不能幫幫你哥哥。”林氏躊躇了半天。還是說了出來。
薛嘉沒有答應下來,只說她想想辦法。
後頭的姚鵬聽說了林氏過來了。就派人來問要不要把哥兒送過來。
薛嘉看林氏。
林氏趕忙擺手:“不用,不用。我這就回去了,下次吧,下次吧。”心裡雖是想要見見,可這孃家做了錯事已經連累了薛嘉了。林氏並連見自己外孫的勇氣也沒有了。
似乎是一個訊號。
隨後的林氏坐立難安,只寥寥說了一會子的閒話,就彷彿多坐一會兒就難受一樣。匆匆離開了。
薛嘉已經明白了原委。
這份不是委屈的委屈,也只能苦楚地嚥了下去。
等晚上姚霖回來的時候,薛嘉垂淚說道:“我竟是不知道父親會說出這種事情來,爺怎麼就惱了我呢。”
姚霖回來的時候,已經知道林氏來過了,看薛嘉的樣子,到底是嘆了一口氣,軟了語氣說道:“哪裡是惱你呢,只是怕你真要幫忙。到時候我又要如何?”
薛嘉一怔。
姚霖卻定定地看着她。
“我自然知道後果,哪裡是不問是非的人。”薛嘉扯了扯嘴角,除了這個回答,她又能有別的選擇嗎?
姚霖一聽,果然緩了臉色。
……
因着喬悅送來的太醫,薛寧帶着年哥兒來了榮郡王府道謝。
一看到年哥兒到來,喬悅臉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年姐兒,你怎麼養地,年哥兒長得真好。”
“是啊,是啊,跟個白麪饅頭一樣。”田螺不住地附和她的主子。
薛寧哭笑不得:“小孩子嘛,都是如此的。”
喬悅一臉的不信,兀自挽着年哥兒的腳丫。
薛寧在一旁看着,雖有些心疼,可如今身份不同了,只要不算太過,她也不敢輕易拒絕。心裡暗暗地嘆了一口氣。
“前些日子,四姐姐來找我了。”喬悅低着頭狀似不在意地說道。
薛寧問:“好啊,四姐姐現在都只和你好了。”
喬悅抿嘴笑笑。
薛寧心知裡面有緣由,也就順着她的意思問了起來。
“是關於她兄長的事情……”喬悅收回抓着年哥兒的手,,伸直了腰板說道:“這孩子,擱在肚子裡,可沒少讓我受罪。”
薛寧望了一眼她的肚子,笑着說道:“等生出來之後,就會比什麼都喜歡了。”
喬悅嘴角翹了翹,繼續之前的話題:“她希望我幫着讓他兄長外任去,至少……不要留在陶安城。”
“寧姐兒,你說呢?我要不要幫忙。”喬悅看着薛寧。
薛寧咯噔一下,捋了捋耳間的散落下來的髮絲:“如果能幫的話,到底我們曾經是姐妹一場呢。”
喬悅滿意地笑了:“可不是,我都說了,我們自閨閣的時候,就是姐妹手帕交。這種事情,能幫的自然會幫的,若是換了其他人,也是會如此的。”
薛寧只能笑着說是。
人心果然是慢慢慢慢地就會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