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涅槃而出

混混沌沌之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之間,在有些殘破的意識空間裡面,一團肉*眼無法看到的靈魂緩緩地聚攏着,最後逐漸地凝聚成一個人形,正是林火。

林火的靈魂一旦凝聚成形,就不敢再在意識空間當中隨處飄泊,艱難地向着靈那裡慢慢遊蕩,那骷髏通靈原先本來是淡黃色的骨架構成的,在被雷霆之力撐*爆之後竟然又再度恢復成型,而且整個骷髏的骨頭都變成了滿綠的翠玉,站在那裡不僅沒有原來那種平凡黯淡的感覺,反而顯得高貴優雅,無形中流露出一種吸引人的神秘。

自己的靈,什麼時候成了這副模樣?林火也是驚訝中帶着一絲好奇,這靈前後的轉變實在是太大了,如果不是靈天生對宿主的靈魂有着一股吸引力,只怕他根本就不相信眼前這高貴優雅的翡翠骷髏會是自己的靈,那個甚至還不入流的靈。

靈魂鑽入這翡翠骷髏之後,林火全身一震,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睜開眼睛,入目處卻是一件矮小的茅屋,而自己正躺在一張牀上。

一清醒過來,林火就感覺到大腿處火辣辣的痛楚,彷彿是將大腿放到燒紅了的火爐上烘烤一樣,想坐起來,但這痛楚卻讓自己一絲一毫的力氣都提不起來,只能好好地躺在牀上。

“這是在哪裡?我爲什麼會在這裡?”

林火因爲受傷而顯得蒼白的臉色隨着情緒的緊張透出一片紅潮,在那裡喃喃自語,自己不是在山坡上修煉,被林千帆帶人襲擊,還被強行喂下破靈丹的嘛!怎麼一轉眼就來到了這茅屋之中,而且大腿處火辣中帶着的一絲酸癢還告訴他,傷口肯定被別人處理過,正在藥效的作用下緩緩癒合。

吱呀!

茅屋的木門突然被推開,發出一個格外讓人牙酸的聲音,同時也將林火紛飛的思緒收回,轉移到進門的那個黑衣老人身上。

“你醒了。”

蒼老的聲音從老人口中傳來,平靜中帶着一絲蒼涼,彷彿堪破千百世的輪迴一般。

“恩,請問您是誰?我這是在哪裡?”

似乎那老人的鎮靜也傳染了林火,他整理了一下思緒,向着這黑衣老人問到。

從眼前的情況看,似乎是這位老人救下了自己,不但揹他到這茅屋之中養傷,還幫他處理好傷口,照這樣想,應該不會對自己有什麼惡意纔對。

“老夫姓雲,你可以叫我雲老,你這是在暗夜城外的落霞坡。昨天晚上雷聲大作,我看到這天地異象,過去看了看,正好就看見你躺在那裡,便順手將你救了回來。”

雲老雙眼中精光一閃,臉上卻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只是我不知道,你這小娃娃,大半夜的不在家裡好好睡覺,跑到這暗夜城外幹嘛!難道就不怕被什麼野獸給叼走?”

這老頭兒提及到這裡,林火心中不由得一黯,自己這一次可以說是逃出生天了,但下一次再遇到這種情況怎麼辦,他可不認爲自己下一次還能有這麼好的運氣。

雖然這件事情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但林火還是將其中一些涉及到林家的地方給省略,只說自己在城外修煉,卻不知道被誰給襲擊了的經過,甚至連被逼餵食破靈丹這一事實也隱瞞了過去。

聽着林火用一種平淡無奇的語氣來講述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雲老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冷笑不語,這小娃娃,還敢跟自己打馬虎眼,難道老夫是吃素的。

“小傢伙,我問你一句,想變強嗎?”

黑衣老者冷不丁一下子將林火敘述的雨具打斷,直接就說了這樣一句充滿了誘惑的話,雖然林火已經提前有心理準備,面前這個老頭兒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的任務,但這樣一番話,還是讓心臟忍不住跳了跳。

“想,但是光想有用嗎?”

緩緩地吸了一口氣,林火當然明白強大是多麼的重要,特別是在這樣一個世界,但強大的力量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憑空想象,終究只是一場竹籃打水的虛幻罷了。

“恩,我可以幫你。”

雲老捋了捋花白的鬍鬚,眯着眼睛笑了笑。

“你可以幫我?爲什麼幫我?”

說不想變強那是不可能的,這些天的遭遇已經告訴了林火,強大才是最爲根本的一件事情,不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得到什麼,就一定要付出什麼,莫名其妙地接受這樣一位老人的恩惠,可不是什麼理智的決定。

“我當然可以幫你。至於爲什麼要幫你,那要等到你有一定的實力之後,才能告訴你。”

話音剛落,雲老身上便突然爆發出一陣駭人的氣勢,眼睛一下子變得血紅,死死地盯着林火,讓他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寒意。

林火不經意間和那近乎實質的目光一接觸,頓時就覺得眼前一動,那雲老突然好像變成了一尊屍山血海當中爬出來的魔神,鼻子裡面都能聞到那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周圍也是血淋淋的一片,彷彿置身於血海之中。

“不好!”

林火心中一動,立刻想從幻象內掙脫出來,不料念頭一閃,眼前的幻象就都消失了,茅屋還是那茅屋,老人還是那老人,剛纔的一切彷彿如夢泡影一般,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

冷汗從額頭慢慢冒出來,林火可不認爲剛纔的那些幻象只是一場泡影,一旦那雲老真正發動精神壓迫,也許他連出招的機會都沒有,就會被這強大到極點的精神力直接壓垮,真正成爲一個癡呆。

“以你那不入品的骷髏,這樣修煉下去,除非有什麼天大的好運,吃了赤霞果,丹青葉之類的天材地寶,否則頂多也就是個靈宗,憑藉靈宗的實力就想縱橫整個大陸,簡直是一個笑話。”

收回了精神威勢的雲老,看起來是那樣的普通,彷彿走在人流涌動的大街上,你不特別注意,就找不出來似的,只是他輕描淡寫說出的這番話,卻讓林火心中大震。

這雲老能看出自己的靈,這絲毫不稀奇,或許他趁自己沉睡的時候,就偷偷用精神力探測了一下,但靈宗的實力,在他眼中竟然不值一哂,要知道整個暗夜城修爲最高的林破天,就是自己的父親,也不過才達到靈宗巔峰境界而已,莫非這看似普通的老頭兒,已經達到靈王,甚至靈王之上的境界。

“那你爲什麼會選擇我?”

沒有被眼前的大餡餅給砸暈,林火還是很冷靜理智地去分析問題,自己的靈乃是不入流的骷髏,修煉的潛力剛纔那雲老也說了,頂多就是個靈宗,以他很有可能是靈王境界的實力,怎麼樣天賦驚人的徒弟找不到,有什麼理由來幫自己。

“爲什麼會選擇你,這裡面涉及到一個秘密,不過你只要拜我爲師,我就告訴你、”

望着看起來才六七歲,卻心思縝密得可比成人的林火,雲老一愣,頗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賣了個關子。

仔細思量了一下其中的得失,林火還是決定賭一把,反正自己這樣修煉下去,再怎麼勤奮也得不到多大的成就,還不如相信面前這個神秘的老人一次,博取那微乎其微的希望。想通了這一關,林火也只得恭恭敬敬地對着老者行了拜師禮。

一板一眼瞧着林火將拜師所需要的禮儀都做足了,雲老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看林火的目光也不由得親切了許多。

“既然你已經拜我爲師了,那我就先告訴你,你的靈並不是沒有潛力的骷髏。”

乍一聽到這番話,林火猛地一擡頭,張大了嘴,他其實早就開始懷疑自己的靈了,從修煉《雷御靈決》所顯露的種種蛛絲馬跡,都表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這看似簡單的靈,其實並不像表面上的那麼簡單。

“不過,雖然不是沒有潛力的骷髏,但多少還是屬於骷髏一類的。”

雲老似乎非常欣賞林火震撼中夾雜着狂喜的神色,捋了一下鬍子,接着說道。

“屬於骷髏一系?難道是金剛骷髏,抑或是亡靈君主?”

對於骷髏一系的靈,林火還是稍有了解的,這金剛骷髏乃是下品的靈,通靈之後能使通靈人的肉*體變得猶如金剛一般堅硬無比,至於亡靈君主,則是中品的靈,骷髏一類靈當中的佼佼者,特殊能力是控制骷髏一類的魔物。

“你這翡翠骷髏豈是那些垃圾靈所能比的,別說是亡靈君主了,就算是混沌玉甲屍,三頭地獄犬和暗夜大魔王這些堪稱聖品的靈,也比不上翡翠骷髏一根骨頭。”

望着林火那滿是懷疑和驚喜的小臉,雲老嘿嘿一笑,緩緩對着他說道。

混沌玉甲屍?三頭地獄犬?暗夜大魔王?

林火幼小的心靈徹底被這三個名詞給擊暈了,就算暗夜城中最無知的人,也清楚這三種靈絕對是無價之寶,不!比無價之寶還要珍貴,這世界上,無價之寶多了去,但能擁有這三種靈當中的一種,無一例外會成爲傳說當中的人物,永遠留在歷史的長河中。

暗黑議會長老團前任大長老葉天南,天生靈三頭地獄犬,在一百五十年前海族入侵大陸的時候,曾以一己之力,擊殺過十萬海族將士,由此打退海族……

三百年前的“屠夫”陳金,天生靈乃是暗夜大魔王,曾經在加瑪帝國東方的無盡草原上,一次就屠戮了兩萬個試圖圍剿他的精兵和一百個靈宗級別的通靈人,自此以後的一百年中,無盡草原被帝國中的各大組織列爲禁地,原本強大的加瑪帝國也從此由盛轉衰,一蹶不振……

一個個閃耀着光輝的名字被留在各種傳說當中,被人們歌頌傳唱,林火想到這裡,頭腦也不由得有些發暈了,自己那被稱爲不入品的骷髏,竟然會比這些耀眼名字所擁有的靈更加強大,這簡直……簡直難以想象。

“小傢伙,不要不敢相信,你聽過這樣一句古老的謁語嗎?”

說這番話的時候,雲老的表情顯得極爲認真,彷彿在訴說一個最大的秘密一樣。

“旱魅麒麟千里荒,天魔一現人斷腸。翡翠冥風涅槃出,九幽之下誰稱王。你那翡翠骷髏,便是這句古老謁語當中涅槃而出的‘翡翠’!”

鬚髮皆白的老人,稚氣未脫的小兒,風雨飄搖的茅屋,搖曳不定的燈火,誰也不知道,裡面正訴說着一個從亙古時代流傳下來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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