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非擔之位空必失

斯人等離開姑蘇,路上迎面一個年輕人飛奔而來,挺劍衝着斯人就刺!

乍看似乎有點眼熟,但一時卻想不起在哪見過。見其身手倒也不賴,可劍尖距離斯人身前尺許就突然停住,任其拼盡全力也難再進分毫!

“我今天殺人也夠多了,你是誰!”

“我是鄭孝!你勾結妖魔屠我東風鏢局,我今日定要你血債血償……”

倏地,斯人身後小美閃身而出,一掌劈碎了鄭孝的腦袋,不屑的撣撣雙手:“廢物!”

這種貨色殺也就殺了,既然他把血仇算在自己頭上,留着也沒用。

而忽然靈機一動,斯人忍不住輕笑聲!

因果倒是沒覺得殺人有什麼問題,畢竟亂世人命賤如草。只是你殺人後卻還笑,這就有點讓人心裡不舒服了!

“你笑什麼?”

“我忽然想到後面會發生什麼了……”

不過三天,江湖上到處傳揚,浮生真人宣告江湖,此前三義莊所遭襲擾,皆仙盟中敗類自作主張,絕非自己授意!希望世人可以團結互信,切勿中了妖魔離間詭計。

因果和徐徐想到斯人之前所言,一時間都不知該哭該笑……

魔神殿中魔天仔細尋思着近來發生的種種,一會兒嘆氣,一會兒又突然開懷大笑,所有人面面相覷,都感到莫名其妙!

“星主!若當年靈王有他這外孫一半的心計城府,事情必然不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啊!”

熒惑心裡苦嘆,面上淡然道:“魔尊此言不錯,但恐也未必全然如此!”

“哦?”

“靈族皆天生至仁至善,也因此纔會具有至純至淨的靈力,所以靈王能夠不惜犧牲自己捨身以護世間蒼生。且不論結果,昔日若是斯人,恐怕神魔必然大損,且皆難有翻身之日啦。”

魔天皺眉問:“這怎麼說?”

熒惑沉吟道:“斯人爲人冷漠淡泊,所以他絕不會主動和任何人爲敵,同樣也不會主動去對任何爲難施與援手。奈何這世間,他的存在如何可以避免遭到覬覦?而他至簡的性情,爲一勞永逸所有可能危害自己的因素,又是在那種亂局中必然會選擇一併除掉。留存凡間,也只不過因爲他不會在乎人類,妨礙不到自己的他是不會當回事的。”

魔天聽得愣了半天,疑惑問:“他如此性情,這六界中怕是哪都容他不得啊!”

熒惑苦笑點頭:“按照六界歷來常情,他豈非本就不該存在?人間有句話:能者居之!但實際上能者不居,便連自保亦難了!昔日太昊所爲平時言及那是萬惡不赦一般,可縱然在這人間,相同的情況處境,其實根本不足爲奇!”

魔天輕輕點頭嘆道:“是啊!既然天生身負奇才,那命運又豈容你獨自逍遙?天道所及,不生無用之才,用才之時,自然不容你獨善一身。可這麼一想,那斯人自己心裡怕也是更加難無怨懟了?”

熒惑輕輕點頭:“在其位,謀其事!當居不居,避事避情,實則與那欲求無度在這世間未必有什麼不同!自古得永世安寧,唯庸碌而已!”

“這就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正是!但魔尊仍需慎重!斯人可與魔聯手,也可與神合作!正因他可以看更遠,更透徹!必然結果之下,他絕然不會介意手段。而這一點,恰是他身上人性最顯著之處!”

魔天緩緩點頭道:“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星主,我始終覺得,以你所言靜待他與太昊兩敗俱傷,我去漁翁得利,這會不會太過想當然了些?”

熒惑微微頷首道:“在下以爲,若魔尊心存天道,這便是最好的辦法。否則他倆之中,魔尊會更相信誰……?”

聽到莊丁報稱有客來訪斯人,進門的一箇中年男人,以及一個少女斯人倒是認識,正是清夢閣的清君!

而眼前這個男人,則是現今青丘狐帝!當年在扶桑神樹封印中,先狐帝夫婦殞命救了斯人,其後代迴歸故鄉青丘,斯人並未和他們照過面。不過狐帝卻認識他,以及緋色……

“拜見姑母!”

連斯人都愣了!但其實他只是不知道而已。緋色是先狐帝同輩中最小的幼妹,按慣例神族都需定期送族中靈透聰慧的皇族成員,往天界供職侍奉。

不過也並不是所有都會留在天庭當僕人,更多的只是送往各大神域待用。

而緋色就是因此被族人送上了天界,她自己心裡那可是千萬個不情願。幸運的是,正趕上西母大壽,當時太昊便把她送到崑崙當了壽禮。所以除了千羽,琳琅和玲瓏其實一直也不知道,緋色比她們可不只是一兩百歲而已,甚至可以說大了一個備份!

而雖然緋色並未真正受到過奴役,甚至可以說那時的日子未必不會比她留在青丘更好,但心裡對族人始終還是有份嫌隙!

當初戰後,受到迫害的神族很多,緋色便也更加沒必要回去了。到如今,說來她自己心裡也挺糾結,理智上知道自己身爲一族公主,擔當責任基本上就是無可避免的。

但也的確怨懟難以釋懷,加上好多事,讓她心裡也不無愧疚!可歸根結底,緋色是個挺任性的脾氣,這倒也並不奇怪!

狐帝倒是也真沒料到在這會遇到姑姑,他這次來凡間只是爲了尋找女兒。加上一路見聞,以及和夢君也見過面了,心裡覺得若不和斯人見一面似乎也確實不太合適!

但其實這種時候,他若準備回家,這一面還真壓根就多餘見。見到緋色的確是意外,但同時心裡也不是不知道,自己這個不省心的閨女,和昔日姑母豈非簡直一模一樣?

狐帝本就只是來打個招呼,問候一下姑母是否願意回家也是客氣而已!卻不料這一來被姑母沒頭沒臉一頓臭罵不止,女兒也突然發覺找到靠山了。

清君心裡是真一萬個不願回家,可父親找來自己確實無法反抗。但如今姑奶奶在跟前,一同苦苦哀求,弄得狐帝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委實叫苦不迭!

從斯人本心,其實他是希望緋色回請求故鄉的,因爲那樣大概恢復修行可以事半功倍。但自己豈會不知其脾氣?實在沒轍。

說來說去,狐帝心裡對這趟來可是後悔死了。但一個女兒已經讓自己焦頭爛額,加上個姑姑實在毫無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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