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宴民坐在辦公室裡,隨手翻了翻今天的《南華都市報》,把洛璃寫的那篇文章看了兩遍,心裡開始犯起了嘀咕。
如果沒有《南華都市報》的這篇文章,憑藉金水市的兩份本士報紙,便可以輕而易舉地將王笑和雪燕公司抹黑,至少能將他們陷入網民討伐的滔天口水當中,這樣一來,就沒人能搶他們警方的風頭了。
然而,他怎麼也沒想到,王笑居然請來了人氣破高的洛璃弄了這樣一篇專題,這下情況就有些不同了,這明顯是在打金水這兩份本土報紙的臉,不但維護了王笑和雪燕公司的名譽,還讓這兩份報紙顯得居心叵測並且非常的業餘。
洪宴民放下報紙,起身在辦公桌前來回踱着步子,想了想,最後拿出手機撥通了王笑的電話。
“王笑,這幾天,你和雪燕廣告可是大出風頭啊!今天居然都上了《南華都市報》的頭版,讓人羨慕啊!”洪宴民笑道。
他們身爲金水市的公安局長,都沒有因爲這起行動登上《南華都市報》的重要版面,王笑和陸美姬這兩配角倒是喧賓奪主上了頭版,這讓他心裡多少有些不爽,可是表面上仍然是一副無所謂地模樣。
“局長說笑了,我這次可是要被人黑到底了,雖然有洛璃的這篇文章爲我們辯護,可仍然會遭到很多人的猜忌和謾罵,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啊!”王笑客氣地道。
他剛跟洛璃通了電話,約好下午在酒店眼她父親碰個面。然後手機還沒有放下,就接到了洪宴民的這通電話。
“這種情況是難免的。沒有誰都讓全天下的人都喜歡,有人讚賞,就會有人罵,這很正常。”洪宴民淡然地道。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安心做自己的事情,堅持自己的原則,讓他們隨便說去吧!”王笑隨口說道。
他一時沒揣摩出洪宴民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說這些,到底有什麼特殊用意。
“張偉前段時間是不是和田宗虎一起陰了你十萬塊錢?”洪宴民忽然轉了話題。隨口問道。
“是的,怎麼了?”王笑皺眉道。
“昨天,田宗虎和張偉在交待一些事情的時候,提到過這事兒,所以,我纔給你打電話想確認一下。如果真有此事,你方便的話。等會兒可以過來辦個手續,從收繳的款項中把你那十萬拿回去。”洪宴民道。
他一直在懷疑王笑會不會是那個神秘莫測的“死神推銷員”,如果真是王笑的話,那他就要小心對待,可不能得罪這樣的人,畢竟在官場混了這麼多年。誰還沒個把柄?他可不想被人逼迫拍那些視頻,所以想借機婉轉地向王笑示好。
“還有這好事?哈哈,太感謝洪局長了,我這就趕過去。”王笑開心地道。
“正好,張偉也吵着要見你。你要是想見他,可以順道去看看。”洪宴民道。
“好。我也想見見他。”王笑說道。
張偉一再向洪宴民保證是王笑盜了他的保險櫃,纔拿到那兩個帳本,可是卻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所以,洪宴民不能不懷疑這只是張偉的猜測,或者是有意陷害王笑,畢竟在此之前,張偉已經跟王笑有一些過節,把保險櫃失竊推到王笑頭上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是,張偉的話,多少也讓洪宴民起了一些疑心,懷疑這一切會不會是王笑自導自演的一齣戲,也許那個“死神推銷員”就是王笑本人。因此,他也想跟王笑多接觸一下,看看他的反應,希望能從中發現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王笑掛了洪宴民的電話後,先是開車到菸酒行裡拿了一條了煙,這纔開車去找洪宴民。
洪宴民收了煙,倒也說到做到,特批讓王笑從張偉那裡收繳的髒款中領回那十萬元,然後又帶他去見了張偉。
在看守所裡,王笑見到了張偉。
“王笑,算你有種,但是這事兒還沒完。”張偉咬咬牙地道。
王笑倒也不生氣,回頭淡定地對洪宴民道:“洪局長,我能和他單獨聊聊嗎?”
“好吧!給你們五分鐘的時間。”洪宴民說着,和兩名警員到外面迴避了一下。
“王笑,你不要太得意,老子一沒殺人,二沒叛國,更沒有走私軍火,反正也判不了死刑,頂多在裡面呆個三年五載,到時候我一出來,我會親手宰了你全家。”張偉瞪着佈滿血絲的雙眼,憤恨地道。
他堅信這一切都是王笑在整他,否則他也不可能會落得這般田地。
“我就知道你是個睚眥必報的傢伙兒,所以我也絕對不會再給你出來禍害社會的機會,不用三年五載,甚至三個月都用不了,你就會暴斃而亡。”王笑輕描淡定地道。
“嚇唬誰?這次老子也就是一時大意,讓你偷了帳本,你還真以爲我會相信你手眼通天,在牢裡還能整出啥動靜?”張偉輕蔑地道。
“你就沒有想過,阿毛和阿飛這兩個你的心腹,怎麼會突然反水跟你作對?甚至在這個時候,不惜自曝其醜也願意指證你?”王笑望着氣急敗壞的張偉,悠悠地道。
這個問題張偉不是沒有想過,但是在他看來,也沒什麼好糾結的,幹他們這一行,出賣同夥和被同夥出場,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哼,我不想知道你是怎麼收買他們的,反正我現在只想一件事兒,那就是等我出去後,該用什麼手段讓你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兒。”張偉惡狠狠地道。
“算了,我還是說說你的情況吧!大概你還沒有我瞭解你自己。比如說,你可能都不一定知道,你一歲半的時候差點兒因爲肺炎而死掉。”王笑一邊利用死神之眼仔細觀瞧張偉,一邊風輕去淡地對他說道。
“這個我知道,小時候我爸跟給說起過這事兒。”張偉不屑地道,可是,他剛說完,忽然就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兒,因爲這事兒沒有外人知道,他疑惑地道,“不對,你是怎麼知道這事兒的?”
“呵,我不但知道這事兒,我還知道你在二十六歲的時候割過包皮,二十七歲的時候感染過淋病。”王笑眯起眼睛,笑道。
張偉驚得張大了嘴巴,想了半晌,才作頓悟狀:“你是賣保險的,肯定是通過某種關係拿到了我的病歷資料。”
“你也太小看我了,想知道你有什麼病,我根本就不用費那麼大勁兒去找你的病歷。我不但能輕鬆地知道你曾經得過什麼病,我也能準確地預知你未來會得什麼病。”王笑正色道。
“不可能。”張偉不屑地笑道。
“你先冷靜一下,仔細感覺一下,上齒是不是有兩顆後槽牙隱隱作痛?”王笑盯着張偉的眼睛,正色道。
張偉一聽,心裡頓時一驚,今天他確實感覺上齒兩顆後槽牙有些疼,想不到竟然會被王笑給一眼看穿,而且竟然這麼精準地說出了是兩顆,還指出了具體方位,這太恐怖了。
王笑見張偉怔住了,就知道被他說準了,便接着說道:“從下午開始,你的牙疼症狀會更加嚴重的,直到四天後的早晨纔會消失。”
“你……你什麼意思?”張偉驚恐地道。
“沒什麼意思,就是想讓你明白,我有特殊能力,我可以讓你牙疼,也能讓你在三個月內死掉。所以,你就別做報復我的夢了,因爲你永遠也沒有這個機會了。”王笑冷笑道。
“呵……我不信,如果你真有這麼邪乎的本事,你直接讓我死掉就行了,還跑來告訴我幹什麼?”張偉略微緊張地道,雖然嘴上說着不相信,可是心裡卻很恐懼,因爲王笑的話確實有些詭異。
“我只是覺得,讓你突然間就那麼安靜地死去,太便宜你了,所以我想提前告訴你一聲,然後讓你在恐懼中慢慢地等死,我想,這種懲罰對你來說,應該更適合一些吧?”王笑說道。
“不可能,我牙疼一定是受到了你的心理暗示,不會是真的……”
張偉有些抓狂地道。
“我可沒有閒心跟你玩什麼心理暗示的小把戲,我是真的來送你們這些混蛋下地獄的,所以你還是認命吧,乖乖地在這裡等死,好好享受你這最後一段美好的看守所生活。”王笑說着,轉身離去。
“王笑,你個混蛋……”
張偉越想越不對勁兒,感覺王笑似乎真有某種令人害怕的能力,所以有些抓狂了,他可不甘心真的在三個月內死在這裡。
王笑不再理會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你們聊了一些什麼?”洪宴民見王笑出來了,迎上來好奇地問道。
“他威脅我,說是從裡面出來後,會不惜一切代價殺掉我,我也趁機罵了他一頓。不過,他剛纔說他會裝瘋賣傻,然後想盡一切辦法從裡面出來找我的麻煩。所以,我猜他可能會在這段時間裡說些奇奇怪怪的話,好讓你們認爲他有神經病,以便能早點兒從這裡出去。”王笑說道。
他是擔心張偉會把剛纔他們談話的內容告訴洪宴民,所以先給洪宴民打了預防針,免得張偉向他說起那些奇怪的事情,洪宴民會信以爲真。
“放心,這次就算他真的瘋了,我也會想辦法讓他在裡面多呆一陣兒。”洪宴民說道。
告別了洪宴民後,王笑看看時間,已經錯過了保險公司的早會時間,所以便驅車直接往秦嶺路上了雪燕廣告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