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雲還是在不間斷地放着風射雷之舞,那一道道光影形成了一張網。
蟻落躲在鎧甲後死咬着牙,只要有這身鎧甲就沒有人能傷他分毫,這小子這樣攻擊遲早會累趴下,只要等到那時候就可以輕而易舉地解決他。蟻落這樣想着,心裡竊笑起來,他望着眼前的劍影也露出不屑的表情,再快再鋒利的劍招,在我這鎧甲面前也不值一提。
“這個星雲,急死我了。”撒隆在一旁看得抓耳撓腮,他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可是在兩個人決鬥時插手,這有違騎士之道。
“快看,星雲的劍影變少了。”風嵐說道。
果不其然,劍影雖然沒有減慢,可原本漫天的劍影卻好像稀少了許多,只聽劍落在鎧甲上的聲音也變少了。
星雲穿梭在光影之中,他的左臂傳來陣陣疼痛,外面的聲音彷彿隔了一個世界,這鎧甲難道真的是無敵的嘛,星雲的心裡開始有一絲猶豫,但很快他又打消了這種退卻的想法,不,不可能,絕對可以,我不可以逃跑,絕不可以。
星雲的劍一下子變得更加堅決,秋水劍不停地衝擊着龍之鎧甲。
他用完一次風射雷之舞剛想轉身再次攻擊,卻突然感覺腳下一軟,身體一下癱軟半跪在地上。怎麼回事,他心裡這樣想道,眼前開始漸漸的模糊,手指的虎口鮮血順着秋水劍流淌下來。
看到攻擊停止了,蟻落轉過身看着已經虛脫的星雲獰笑道:“哈哈哈,你就和你手上的劍一樣,跟隨着你的父親如秋水一般逝去吧。”蟻落一個快步衝到星雲面前,星雲一愣,立刻用氣護住身體,蟻落飛起一腳一個上踢,踢在星雲的腰間,星雲口吐鮮血整個人飛了起來。
緊接着蟻落揮起拳頭,“金——剛——拳——”蟻落彷彿要把剛纔的怒氣一下全散發出來,他的拳頭上聚集起極其強大的氣。
“星雲——”妮悠驚呼地叫起來,風嵐他們也大驚失色。
星雲見狀,他手緊緊握住秋水劍,拼盡全身的力量,然後心中默唸了一聲:秋水劍。頓時一道光影飛了出去,光影從蟻落身上劃了過去。
蟻落一愣,他轉過頭看着星雲怒不可遏地說道:“都說了沒用,你還要試多少次。”他轉頭拳頭一揮,拳頭上的氣朝着星雲飛了過去。
星雲朝着天上一躍,可是那一拳的氣撞到地面竟然沒有爆炸,反而是撞到地面又彈了起來,直撲向星雲。
“哈哈哈,受死吧。”蟻落狂聲獰笑着。
星雲望着身下飛來的巨大氣拳,他劍鋒一指,整個人又進入流光之速,化身萬道劍氣刺向蟻落,蟻落整個人被衝擊得向後滑了數步。
“我看到了。”一旁的刀智驚叫道,“是雷電,我看到了,是雷電。”
屍舞天笑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蟻落整個人抓狂起來,他瘋狂地朝着周圍使出金剛拳,一道道拳風激涌着空氣,可是要麼沒打中,要麼被劍氣切割成兩段。
經過一次次的衝擊,星雲的腳步又停了下來,一顆顆汗珠從額頭上留下來,再看看蟻落身上的鎧甲竟然還是沒有絲毫的傷缺。
“難道這幅鎧甲真的就是無敵的嘛。”撒隆也望着蟻落那一身龍鱗鎧甲露出無望的神情,連他們的神器都傷不了分毫。
蟻落也大口喘着粗氣,他惡狠狠地看着星雲,猛衝過去一個橫踢直踢向星雲的腦袋,星雲幹嘛一個瞬步,再想用風射雷之舞時兩腿卻不停顫抖,怎麼也站不起來了。
“這個蟻落,一點耐心沒有。”刀智看着正喘着粗氣地蟻落說道,如果剛纔不是花費那麼多無用功拳打腳踢也不至於消耗如此多的體力。
星雲望着手上的秋水劍,汗水流進他的眼睛裡,眼前朦朧成一片,他甩甩臉上的汗珠,全身的力氣彷彿被抽空了一般。
蟻落瞪着他怒吼一聲:“臭小鬼,受死吧。”他雙手握在一起過頭頂,朝着星雲猛然一甩一股氣飛了出去,周圍頓時地動山搖起來,地面塌陷着朝星雲重來。
“風•射雷之舞!”突然無數道劍影衝破了那拳頭噴出來的氣,直衝向蟻落。
蟻落一驚:怎麼可能,這個小鬼應該沒力氣了。他用手遮住眼前,一道道劍光之影撞擊着他的身體。
“星雲的體力恢復了。”撒隆望着劍影叫道,這風射雷之舞的劍影又恢復了之前的巔峰。
蟻落被衝擊的腳下拖出兩道滑痕,他感覺攻擊停止了,於是他回過頭,只見那人類小鬼兩眼血紅,周身的氣不僅充沛而且比之前更盛,“這是怎麼回事?”
“蟻落,是他手上劍的力量。”刀智提醒他道。
“老爸,我一直覺得很奇怪,這劍的力量爲什麼那麼像我們的獸血暴走。”風嵐對父親問道。
鏡石說:“這些劍都是一個叫鬼影三的人制作的吧?”
撒隆點點頭,“是的。”
“那就沒錯,他曾經來到風嵐族研究我們的獸血暴走,想把這種能力加入到劍中,看來他真的成功了。”鏡石望着星雲手中的劍,“那把劍上,有我們一族的血。”
“原來如此。”
星雲望着眼前的蟻落,感覺身體內正有力量源源不斷地涌上來,這是他第三次出現暴走的情況,不過這次好像漸漸能駕馭這股力量了。太好了,這次一定要將他這身鎧甲刺穿,說着星雲便劍光一掠又化成萬道光影。
蟻落被打得東倒西歪,雖然傷不到他,但在這麼多人面前捱揍卻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他不禁咬牙切齒地叫道:“你到底有完沒完了,像個男人一樣出來用力量跟我一決勝負。”
星雲腳下一停對蟻落說道:“我一定要把你的龍甲刺穿。”接着他又開始不停地攻擊起來。
“你試多少次都沒有,這鎧甲你是刺不穿的。”蟻落話音剛落,卻突然感覺到鎧甲有異樣的感覺,而且還聽到一絲反常的撞擊聲。怎麼回事,他心裡這樣想道,於是下意識的地頭一看,臉色頓時鐵青起來,他看到心臟的位置竟然有一片鱗甲鬆動了。
星雲又一道劍光襲來,正中那片鱗甲,頓時鱗甲彈上了天空。
“糟糕!”刀智大叫道,周圍的人也露出震驚的表情,龍之鎧甲竟然真的被刺破了。
但是在流光之中的星雲卻並沒有看到,只聽到似乎有一個異常的聲音。
“星雲,他的鎧甲被刺穿了,快!”妮悠在一旁大喊道。
星雲轉頭看着那龍之鎧甲的缺口,一片鱗甲正飛向空中,“好機會。”星雲立刻劍鋒一轉,“風•射雷之舞。”頓時一道雷影曲折着向蟻落的心臟刺去。
蟻落慌忙想用手去捂住,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他看到一道雷影閃過,星雲的劍已經刺進了他的心臟。蟻落口裡鮮血一下涌了上來,“怎麼……會,竟然又被他的兒子……”蟻落不甘心地笑了一下,身體向後仰去。
“拔刀斬。”突然一旁出現了刀智的身影,他握着斬旋刃突然刀光一閃。
就在這時風嵐衝了上來,他用刀擋住刀智的攻擊,然後立刻和星雲向後一躍。
刀智急忙扶住蟻落,將他慢慢放在地上。
“我的鎧甲……竟然……”說着蟻落的口中又涌出一口血。
屍舞天也走到蟻落身旁用悲痛的神情望着他。
“蟻落,不要說話了。”刀智說道。
“天武將大人……刀智,對不起了,我要……先走一步了。”說完蟻落的眼神裡一下失去了光芒,風輕輕吹拂着他的枯黃的頭髮,只有鮮血還在如噴泉一樣涌出那片鱗甲的缺口。
“蟻落。”刀智大聲叫喊道,屍舞天也閉上眼睛不忍去看。
“太棒了,星雲,你竟然真的刺穿了那幅鎧甲。”撒隆歡呼着衝上來。
“你這呆瓜,沒想到真的被你做到了。”
“哈哈哈……”星雲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這時刀智站了起來,他看着星雲說道:“你們以爲真的是你刺穿了龍之甲。”
“你這是什麼意思?”星雲有些不明白。
刀智從地上撿起那片鱗甲,然後緊緊握在手中:“這片鱗甲,是當年你父親刺下來的。”
“什麼!”星雲一臉驚詫。
刀智惡狠狠地瞪着他:“沒錯,蟻落這身鎧甲無人能攻破,當年卻被你父親刺穿,那時就是這片鱗甲。後來經過重鑄才恢復原樣,剛纔因爲你的攻擊而鬆動,真是因緣。”
星雲心裡又驚又喜,沒想到他竟又一次託了父親福氣,因爲當年他的父親刺穿了龍之甲,今天讓他僥倖再一次將龍之甲刺穿。父親一直在他身邊,星雲心裡不禁泛起暖意,淚水也盈滿了眼眶。
“老爸。”星雲在朦朧的磊光中又看到了碎葉城下那個毅然矗立的身影,他想起來了,他父親的樣子,一張棱角分明的面容上劍眉橫指,慈愛的眼睛熠熠生輝,嘴角總是掛着充滿幸福微笑。
“星索之子,”刀智突然握住腰間的斬旋刃做出攻擊的價值怒形於色,“來吧,我要挑戰你。”
風嵐卻卻擋在了星雲的身前,“星雲剛剛纔結束一場戰鬥已經很疲憊了,你接下來的對手是我。”風嵐的斷刀上繞起風纏。
“刀智,”屍舞天卻突然身後將刀智攔住,“決鬥的遊戲結束了。”
“天武將大人……”刀智不甘心地叫道。
屍舞天看着眼前的星雲他們,他可不想再看着刀智倒在地上,“把他們拿下。”獸族的士兵們倏地一下拔出斬旋刃,“上。”隨着一聲令下科多獸氣勢洶洶地衝了上去。
星雲他們背對着圍成圈看着衝他們撲來的科多獸,妮悠周身的氣擴散開來,“黑暗之穹。”周圍一下子變成了黑夜。
“天怎麼黑了。”獸族的士兵紛紛勒住科多獸,明明應該天亮了,可是周圍卻突然漆黑什麼也看不到了。
“盤。”屍舞天周圍旋轉起三道鬥氣,瞬間妮悠的黑暗之穹的氣被捲上了雲霄,星雲他們又從黑暗的面紗中顯露出來。
“可惡。”妮悠不甘心地叫道。
見黑暗消失了,獸族的戰士們又舉起刀:“殺!”頓時科多獸們踏着蹄子向着星雲他們衝了過去。
“撒隆,你行不行?”星雲望着衝過來的科多獸。
“沒問題。”撒隆握了握手上的飲血劍,只要有血很快他就可以恢復精力。
風嵐最先出手,他斷刀一揮使出一招天龍捲,劇烈的暴風將科多獸卷翻在地,獸背上的獸族戰士腳下一蹬躍上天空,向着他們集火發來一道道斬氣。
風嵐他們立刻四散開來,其他的科多獸一下子順勢衝進敵陣將他們分割開來,他們揮舞着斬旋刃向他們衝殺着,那些落地的獸族戰士也撲上來與他們打鬥,一時間地面捲起陣陣沙塵。
這些獸族士兵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他們作戰英勇迅猛,出招快而有力,手上提着的斬旋刃割過青草,青草立刻被斬斷飛向天際。
星雲一躍跳上一頭科多獸的背,飛起一腳向着上面的獸族戰士踢去,那獸族戰士左手一把就將他的腳踝抓住,然後朝着上空一拋,旁邊兩個科多獸背上的士兵立刻彈跳而起,手上的斬旋刃向着星雲砍去。
“雷孔雀。”星雲身體反轉向着身下放出數道雷刃。
那飛起的兩名士兵不慌不忙,兩人的腳互相一踢接住推力彈了出去,躲開了雷孔雀的攻擊。
妮悠的眼前也正有一頭科多獸向着她直面衝來,只見她腳下迷影步左右突閃,突然一下消失了。那騎在科多獸身上的獸族士兵一愣,“哪裡去了?”這時他突然感到背後的頸椎發涼,就覺得脖子一涼傳來“嘶嘶”的聲音。
其他的獸族士兵看到她這恐怖地瞬殺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動作迅疾而麻利,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他們與人類交鋒無數還沒見到過這樣的敵人。
“你這丫頭。”獸族的士兵將手上的斬旋刃一轉,像妮悠拿匕首一樣反握着斬旋刃,他們調轉科多獸朝着妮悠衝了過去。
“月華。”妮悠旋轉着飛起來,以腳帶刀踢向科多獸的頭,然後光影一掠閃到了獸族士兵的身後一刀向着他背後刺去,那獸族士兵突然身體一傾斜,整個人轉到了科多獸的腹下,然後在科多獸的腹下轉了一圈從另一邊躍了上來,妮悠見狀放出黑暗之穹模擬周圍的場景,整個人一下幻入空氣之中。
撒隆把飲血劍插在一個獸人的血泊裡,身上的疲憊感和傷口漸漸恢復,他的左手還握着殘影劍與圍上來的幾個獸族戰士對峙。
一個獸族戰士看了那發光的飲血劍一樣說道:“那把劍有古怪,快點上。”說着兩名獸族戰士一擁而上,撒隆殘影劍一轉,頓時變成了一個幻影。
那些獸族戰士一愣,“一人一個。”頓時提着斬旋刃向着撒隆砍了過來,撒隆側身一躍,飲血劍卻還是沒離開血泊,兩個身影也動作一致,如同在舞蹈一般。
這時突然一個影子快速閃了過來,一把斬旋刃向着血泊中的兩把飲血劍一砍,頓時撒隆失衡,殘影劍的幻影也消失,他整個人飛了出去,劍也立刻了血泊。
可惡,撒隆暗叫一聲,在空中翻了個身落在地上。
風嵐和父親鏡石背靠着背,周圍七八頭科多獸圍繞着他們轉着圈,掀起滾滾的沙塵。
“老爸,小心了。”風嵐說道。
“嗯。”
兩人眼中發出紅光,全身的肌肉繃緊血管怒張,兩人一同發動了獸血暴走向着衝過來的科多獸迎了上去。鏡石躍起從上向下一個旋踢狠狠踢在科多獸的頭上,科多獸竟然被踢得一頭栽在地上。
上面的獸族士兵被摔了下來,他翻個身斬旋刃反手一握,由攻變守,他望着鏡石那一身超過普通獸人的怪力:“獸血暴走。”
其他獸人見狀也轉變了攻擊方式,他們反握着斬旋刃,這代表着他們要放棄力量的壓制,轉而走靈巧路線。這斬旋刃便是爲此而設計的武器,攻可撕馬斬人,守可靈風化影,不僅統一了獸族雜亂的武器,而且讓一貫只會用蠻力的獸人開始學會使用巧力,這也是對付人類騎士必不可少的。
風嵐斷刀一揮,那幾個獸人一下子沒了影子,再回過神來時,前後左右身上頭頂上竟然都出現了敵人,這也是爲什麼火燎族能成爲草原霸主的原因,原本如野馬一樣隨性作戰的獸族士兵學會了協同作戰。
風嵐見狀斷刀朝着地上一插,“風解。”頓時纏繞在斷刀上的風纏擴散到他的周圍,亂流將他包裹,那些獸族戰士被遮住視線攻擊停緩了一下,風嵐立刻從他們的空子中鑽了出來,沒想到這些火燎族戰士竟然能逼他用出了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