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拾柒

蒙面黑衣人把劉燁扔在一旁衝前面喊道:“出來吧。”

一個漂亮的女孩信步姍姍而來:“你挺厲害啊,不愧是殺人狂啊,程序嫺熟的很阿。”黑衣人嘿嘿一笑:“哪有,我只是初範,以前是借刀殺人,可惜刀沒了,只好親自登場,哈哈。”“好一個借刀殺人,不過我想知道賭神的預言是不是真會靈驗啊。”“說哪裡話,既然說要她死怎能變卦。”“我怕你捨不得。”“哪能,這輩子有你我就足夠了,心裡怎敢再裝別人。”“你就會油嘴滑舌,後面的事交給你了,不過這個不能動。”女人用手指指躺在地上的劉燁。黑衣人冷笑:“你該不會看上這個小白臉了吧?怎麼,嫌我那個不行了?”女人沒好氣的說:“最好閉上你的嘴,幹好你的工作,小心留下禍患。”“放心,我自有主意。”

劉燁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四周很陌生,他用雙手支撐起身子,頭很痛。門吱的一聲被推開。劉燁放眼看去,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杜斌。

“杜隊長,你怎麼來了,我這是在哪?”

“別擔心,這是醫院,你昨天招人襲擊,吸入過量乙醚導致暈厥。”經杜斌這麼一提醒,劉燁零亂的記憶碎片開始拼接,朦朧中一個女孩的身影漸行漸進,是詩韻!

“杜隊長詩韻怎麼樣了?”杜斌的臉色變的難堪起來。“目前你關心的應該是自己的病情。”“告訴我詩韻是不是出事了?”劉燁打斷杜斌的話他有極其不好的預感,劉燁情緒有些失控。

杜斌認爲沒有要隱瞞他的必要,但是看劉燁這般激動他又實在不好說出口,他怕劉燁會做出傻事。劉燁雖然不知道詩韻的情況,但猜也猜個八九不離十,可是他還是抱着唯一的僥倖心理,希望上天能憐憫那個善良的姑娘。“告訴我吧,告訴我詩韻怎麼樣了?”看着劉燁悲傷的神情,杜斌實在不忍再隱瞞下去,他說:“劉燁你先穩定一下情緒,不要這麼激動。詩韻走了,自己上吊死的。”“我不信,怎麼可能,我們都這麼好,她怎麼會丟下我一個去自殺呢?”劉燁痛哭流涕,這個結果他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根本就是沒有根據的事實。杜斌又安慰了劉燁幾句,便起身離開,他知道這會應該讓劉燁一個人靜一靜,過多的打擾他只會讓他的心智更亂,更迷茫,更痛苦。

劉燁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宿舍乾涸枯澀的眼睛失去往日的明亮蠟黃的臉似被風霜侵蝕雕刻出痛苦憂傷如果說陸浩宇的死是贖罪如果說林曉翡的死是愧疚那麼詩韻的死呢單純的女孩曾被多少人望眼欲穿的嫵媚身軀此時卻羽化成仙飄忽在三界之外劉燁想哭卻流不出淚一想到停屍間那具冰涼僵硬的軀體內心就糾結的要命是痛苦是決裂的痛是氣憤是怒火中燒的恨昨天還在欣賞那具酮體帶來的激情今天卻無力看她淡然而逝任誰都不能接受可是現實是殘酷的如果我死了你會找個天使替我愛你嗎一句玩笑話卻讓兩人陰陽相隔是宿命還是災禍劉燁閉眼深呼吸他要把心放平靜那些與詩韻有關的記憶不能刪掉只好收藏藏在記憶深處無奈記憶頗多涌出腦外順着眼斂化水而眠。

一個人的夜晚真的好孤單。寂靜落寞像

是一個被拋棄的乞丐。少了人來陪,多了愁來伴。害怕,總感覺有某種聲音從看不見的角落傳來,總感覺這間屋裡還有某個精靈存在,不敢關燈卻又怕燈會自己滅掉。這寂靜的夜,這荒涼的夜,這透着邪惡的夜,恐懼,淒涼,已經轉換爲淡定,無畏。如果世間真的存在某種東西如果他們就潛藏在這間房子裡的話,那麼就請把我的靈魂帶走吧,我連死都不怕了還會怕你們那副噁心的嘴臉嗎?只是,你們的出現能否讓我再看她一眼呢,哪怕只是回眸一瞥也好。

在這個陰冷的夜裡,劉燁想到只有她,想她的音容笑貌,想她的率真可愛,更想兩個人在一起的羞澀與幸福。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難道她該死嗎。難道她做錯了什麼事情嗎。難道非得用她的命來贖她的過錯嗎。難道幕後的那個人沒有做錯什麼嗎。難道他就不該死嗎。爲什麼,爲什麼。

劉燁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失聲痛哭。

吳寞回到宿舍看到劉燁痛哭流涕拋一句沒出息逕直走向自己的牀鋪,劉燁再也忍受不了吳寞故作凜然與世無爭自以爲是的個性,他從牀上彈起來一把抓住吳寞的衣領,怒氣衝衝的說:“你算什麼東西,別以爲自己故作清高就能掩蓋住自己做的劣行,告訴我是不是你乾的!”吳寞注視着劉燁的眼,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嚴肅生硬像被埋藏了千年的殭屍。“拿開你的手!”劉燁雖幾近瘋狂,但還是被吳寞的陰冷堅定語氣鎮攝,卻也沒鬆手。“告訴我是不是你乾的!”劉燁的聲音過於響徹,引的其他宿舍的學生都聚集在414的門口看熱鬧,卻沒有一個進來勸架的,主要還是因爲他們把414宿舍當成凶宅,抱着寧可報警也不踏近宿舍半步的態度,沒有人願意惹火上身,死,對於他們來說太陌生也太恐怖。

兩人依舊僵持不下,誰都不願退步,其實誰都無法退步。

“讓開,讓我進去。”衆人紛紛避開給來者讓開一條道,有幾個興災樂禍的人正看的起勁,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擾了雅緻,不耐煩的轉頭朝來者看去,到底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傢伙膽敢在凶宅面前大聲喧譁?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葉清楓。大眼鏡框遮住半張臉,順滑黑亮的頭髮很隨意的鋪在額頭上,明亮的眼睛熠熠生輝。葉清楓還沒踏進414宿舍卻被一個人拉住,他回過頭,原來是同宿舍的室友,室友對他搖搖頭,他微微一笑表示沒事便折身踏進414。

“你們兩個鬧夠沒有!這麼大的人了還跟孩子似的爭吵,也不怕別人笑話!”說着,葉清楓將劉燁的手從吳寞衣領上拿下來,此時的劉燁也冷靜不少,順着葉清楓搭的階梯爬下來,吳寞卻沒有那麼好說話,被人威脅還是第一次,不過吳寞夠沉穩夠機智,他不會衝動用事更不會選擇無休止的漫罵,他習慣以性格取勝,即使被整蠱他也不忘在下臺前擺個POSE,至少下次粉墨登場的時候不會遭遇冷場。

“以後別玩這麼弱智的遊戲,浪費時間!”面對吳寞拋來的水彈劉燁除了無言以對別無選擇,一場戰爭還沒有戰起銷煙就被厄殺,觀衆無不搖頭嘆息紛紛散去。葉清楓沒有周

旋於兩人之間,而是選擇單獨勸解劉燁。他是聰明的,對於吳寞而言勸說就等於誣辱,發生這樣的事對他越冷淡反而會更容易冰釋此事,劉燁卻有着大衆的心態,遇到傷心事希望能有人分擔,葉清楓坐在劉燁身邊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沒有太多言語,只讓劉燁不要多想好好休息。劉燁怔怔的點點頭,淚又涌出眼眶。葉清楓明白劉燁的心情,畢竟戀愛正處於如火如荼的季節,怎能接受暴風雪的襲擊?作爲男人,葉清楓不會太安慰人,除了重複着好好休息再也找不到一句寬慰人心的語言,大概自己都顯得話太白,不好意思再重複,說句你好好休息我先上課去了,便起身走了。

宿舍又恢復平靜,寂靜的嚇人。秋天,不是太冷的季節,外面的日頭還高,沒有風,顯的比夏天還熱,而宿舍裡卻異常的冷,寒冷、孤寂、淒涼。一整天劉燁都處於悲傷中,一整天他都沒吃東西,一整天他都躺在牀上,那張刺眼的預言書總有意無意的掠過腦海:我和你打賭,殺死詩韻的兇手是吳寞,賭注就是讓詩韻冥目,署名賭神。淡然逝去的字,抓不住的青春,惡魔躲在哪裡偷笑,笑世人的愚昧笑世人的不堪一擊笑自己的偉大。把別人的生命玩弄於自己的手掌之中,他應該很開心吧?看到自己附有成就感的傑作他是不是興奮的跳起來了?淚順着臉頰滑下,輕落到鋪蓋上,打溼了心澄清了記憶。

很奇怪,一直很關心學生的于晴竟然在詩韻出事後一直未曾出現,是不是她也累了承受不起這一連串的打擊了,她會不會已經徹底放棄了,現在正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呢?劉燁軾去眼角的淚把痛苦與悲傷一起軾去,他坐起來不再選擇懦弱,他需要振作需要勇敢,爲了詩韻,他也不能選擇自暴自棄。“詩韻,我一定爲你報仇,一定把幕後主使抓出來,無論他是人是鬼,我都要讓他不得好死!”

黎明前的黑暗,透露着一股股的邪氣,黑暗預示着挑戰,不在黑暗中爆發就在黑暗中死亡。劉燁想知道自己會死在黑暗裡還是突破黑暗迎接黎明。站在窗前,本想看一眼外面的燈紅酒綠,可惜燈已熄人已眠,縱使酒再美終不能讓人夜夜笙歌。他是不是正隱匿在黑暗的一角窺探自己的一舉一動,等待時機將自己的命捋去?

“劉燁,又睡不着了?”劉燁轉身看不清說話人的臉,但他知道那人是吳寞。“是,沒有任何的睡意,閉上眼就看見她的音容笑貌,還有他的猙獰啼叫。”吳寞知道劉燁口中的她和他代表誰。“其實這個遊戲已經到最後了,我相信他馬上該現身了。”劉燁嘆口氣說:“希望如此吧。對了,白天的事真對不起,戲演的太投入了,差點假戲真做。”吳寞搖搖頭:“演的投入纔不會被人發覺,要不然會破綻倍出。”“破綻倍出!”兩人異口同聲。“看來他的演技也達到出神入化的地步,想要他破綻百出不容易啊。不過我到有一個辦法。”吳寞附在劉燁耳邊如此這翻的一通說出,劉燁點點頭,看來只有走這一步了。

“快看,日出!”順着劉燁的手指,吳寞的眼中升起一團火,那是信念在燃燒,那是激情在澎湃,那是勝利前的喜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