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德隆•伯牙德發出進攻命令的同一時刻,也就是當月十號下午四點左右,在天台山龍臺鎮,亥國皇帝臨時的行宮裡,顏方(放•南閣菲爾現在的身份)與朱旭真正商議眼前的戰局,被降爲普通士兵的陳修則在一旁伺候。
朱旭皺眉道:“這個德隆•伯牙德怎麼突然變成“軟蛋”了,他三路大軍齊發,氣勢洶洶的奔向我大塘鋪、長樂壩和石頭場三處外圍城鎮,可到了城下卻按兵不動了,不會是有什麼陰謀詭計吧。”
顏方:“他們如此行爲,倒是愈發讓朕覺得陳愛卿之前的判斷是正確的。陳修,你來給朱大人說一說,這是怎麼回事。”
陳修拱手對顏方和朱旭行禮後,說道:“陛下,朱大人,小臣認爲出現這樣的情況一點也不奇怪。我們之前推斷,伯牙德家族、布朗家族和泰勒家族會各自帶兵進攻我們在天台山南麓的三座城鎮,現在看來,我們的推斷是正確的。”
“德隆•伯牙德、鮑比•布朗和德科•泰勒三人,很容易就可以推斷出,我們在天台山中部署有增援這三座城鎮的兵力,但他們不知道我們部署了多少兵力,也不知道我們會優先增援哪裡。那麼現在問題來了,誰先發動進攻,我們增援那個方向的可能性就大,也就是說,先動手的人,可能會面臨最激烈的抵抗。以三大家族之間的勾心鬥角,我不認爲他們有誰會率先發動進攻。”
朱旭質疑道:“德隆•伯牙德本身是想打這一仗的,否則他不會下令將部隊拉到這裡來。他身爲申國的前敵總指揮,下令三路大軍一起進攻的權威還是有的吧。”
陳修道:“德隆•伯牙德自然有這個權威,但他們從駐地出發,分別前往大塘鋪、長樂壩和石頭場所需時間是不一樣的。鮑比•布朗到大塘鋪,以及德隆•伯牙德到長樂壩都只需要兩三天的時間。德科•泰勒前往石頭場卻需要五天左右的時間,如果他在路上故意耽誤一下,走個六七天也是有可能的。如此一來,他們在天台山南麓耽誤個六七天也說得過去了。”
顏方道:“算一算時間,申國第二批增援部隊,最多再有十五天的時間,就能到達韓灘港了,這麼耗下去,德隆•伯牙德很可能等後續部隊到位以後再進攻。如果真是這樣,我們就被動了,所以我們必須設法讓他們動起來。”
朱旭道:“那我們就派小股部隊去偷襲他們一下,目的不再殺傷多少敵人,而在於迫使他們走出軍營,與我們一戰。”
顏方道:“這樣的話,夜襲是一個不錯的主意,朕這次帶來了辰國蘭郡主(米蟲)託景家轉交的一百枚新型術法炮彈。今天晚上,就讓申國這些傢伙嘗一嚐鮮。只是,不知道用在哪個方向更好一些。陳愛卿,你有什麼建議?”
陳修略微思考了一下,說道:“臣建議夜襲德隆•伯牙德的軍營。”
這個答案與朱旭心裡想的一樣,不過他還是想考較一下陳修:“德隆•伯牙德麾下的軍隊,是申國陸軍精銳,夜襲他的效果怕是不會太好,陳賢侄爲什麼會選擇他。”
陳修回答道:“很簡單,我們這次夜襲的目的,只是爲了激怒敵人,讓他們主動進攻,這個德隆•伯牙德是最容易被激怒的一個。被偷襲以後,他一定會設法報復。而且,他身爲申國的前敵總指揮,還能夠強令另外兩路大軍一起進攻。如果偷襲其他兩人的話,就不見得有這個效果了。”
顏方一言而決:“那就這麼定了,今晚夜襲德隆•伯牙德軍營。朕這就讓派天馬小隊將這些新型術法炮彈和夜襲的命令,一併送給長樂壩守軍統領科曼奇。”
當天夜裡十點,一支天馬小隊抵達長樂壩,帶來了亥國皇帝顏方夜襲的命令,以及十幾個平民打扮的人。這些人帶着幾個密封嚴實的大箱子,手持朱旭的親筆信,說是來協助科曼奇完成夜襲任務的。
下來的交談中,科曼奇才知道,這些人都是辰國景家術法武器工廠的實驗人員,領頭之人名叫景禾。此行的任務是指導亥國軍隊使用他們帶來的新型術法炮彈,並且評估炮彈的實戰效果。
行動之前,景禾與科曼奇在一間密室中商議具體行動方案,一同參加的還有今晚夜襲行動的具體指揮官,長樂壩守軍副統領牛通。
科曼奇率先開口:“景先生,根據皇帝陛下的命令,今晚的夜襲將以你們爲主,我長樂壩守軍負責全力配合。景先生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
景禾道:“那我就不客氣了,長樂壩這邊口徑八十毫米的術法炮一共有多少,射程和射速如何。”
科曼奇:“八十毫米口徑的術法炮,長樂壩有將近一百門,不過型號比較雜,射程大多數在四五公里的樣子,最新型號的,射速在每分鐘三發左右。”
景禾:“這些最新型號的術法炮一共有多少,單炮重量多少。能不能快速部署。”
科曼奇:“一共十二門,單炮重量將近一千公斤,兩名高級術士即可攜帶。”
景禾:“最後一個問題,在保證不觸動對方術法陷阱的前提下,我們最多能推進到距離敵人軍營多遠的位置。”
科曼奇:“敵軍紮營後,清除了軍營外圍兩公里範圍內,我軍佈置的術法陷阱,佈置上自己的術法陷阱後,就不再往前推進了。理論上,我們可以推進到距離他們兩公里的位置上。”
景禾道:“那好,請將軍派一百名高級術士與我等一起行動,攜帶十二門最新型號的,八十毫米口徑術法炮。一百名高級術士中最少要有二十四名炮兵。”
科曼奇疑惑道:“就這些?”
景禾肯定道:“就這些,我們定在凌晨三點出發,三點半準時開始炮擊。”
科曼奇雖然心中很是疑惑,區區一百多人,再加上十二門小口徑術法炮,這次夜襲真能有什麼效果嗎?但這個景禾是皇帝陛下親自派過來的,他也不好多問。
凌晨三點,景禾與牛通各自帶着自己的手下,悄悄潛出長樂壩城門,向着德隆•伯牙德的軍營摸去。
要說這仙藥界,還真是一個適合夜襲的好地方,這裡沒有月亮,在沒有燈火照明的情況下,晚上幾乎就是伸手不見五指。好在牛通這個帶隊者,對長樂壩周邊的地形非常熟悉,他帶着隊伍,避開己方佈置的術法陷阱,快速前進。
二十分鐘過後,夜襲隊伍來到距離申國軍營三公里的一個小山坡上,景禾命令隊伍停下來,開始構築術法炮陣地。
牛通疑惑道:“前面還有一公里範圍都是我軍佈置的術法陷阱,爲什麼不再往前推進一些,這樣的炮擊效果會更好。”
景禾道:“我們這裡的炮聲一響,敵人執勤的部隊最多兩分鐘就能出現在我們面前。這個時間不足以讓我們打完全部的炮彈,我可不想讓剩餘的炮彈落到敵人手上。前面這一公里範圍內的術法陷阱,正好能抵擋他們一小段時間。而且這個位置上,我們的術法炮射程也足夠了,沒必要冒險。”
三點半,術法炮陣地構築完畢,景禾帶來的那十幾個人合力打開他們帶來的那幾個箱子,一股熱浪席捲而來,讓身爲高級術士的牛通都覺得有些不適應。牛通也見過不少火系術法炮彈,但那些炮彈爆炸以前,一般都不會有熱氣外泄。眼前這些炮彈怎麼看,怎麼像加工失敗的次品火系術法炮彈。但考慮到這是皇帝陛下親自派天馬運送過來的,牛通也只能忍住好奇心,等着看這些炮彈的威力。
這十二門術法炮都是小口徑炮,本來一人填彈,一人操作就夠了。景禾帶來的人專門負責填裝炮彈,牛通的人負責操作。爲了速度,牛通最終還是給每一門術法炮派出了兩名操作手。
一切準備就緒以後,景禾壓低聲音吩咐道:“傳令下去,不要在意炮擊精度,以最快的速度打完所有的炮彈,然後立即撤退。”
景禾帶來的人,每人帶着一雙特製的手套,快速將一枚枚暗紅色,散發着炙熱氣息的炮彈裝填進炮管裡面,各操炮手也不刻意等着齊射,以最快的速度將炮彈打出去,等待下一次裝填。
就這樣,不到三分鐘的時間,景禾帶來的一百枚新型術法炮彈就已經全部打光。牛通命人收起術法炮,準備撤退,景禾卻帶着兩個人飛到半空中觀察敵營的情況。牛通一方面出於好奇,一方面也害怕景禾等人撞上佈置在半空中的術法陷阱,跟着飛上了半空。
地面部隊開始撤離後,牛通也拉着景禾向己方營地慢慢飛去。
地面部隊撤離三分鐘後,申國的一個重裝步兵小隊,強力破開了一公里的術法陷阱,來到牛通他們剛纔呆過的小山坡上。可是他們除了看到一片空白的炮兵陣地,什麼也沒有發現。
半空中撤退的牛通實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道:“景先生,這些炮彈打出去以後爆炸的威力並不大,就算是普通的火系術法炮彈,敵營中現在也該是火光沖天纔對。但現在敵營中的火光並不明顯,這是爲何?”
景禾轉頭看了牛通一眼,冷聲道:“誰告訴你這是火系術法炮彈的,這是我們景家最新研製的火毒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