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猛然一驚，“你什麼意思？”
蕭成野冷笑道：“你跟淮陽王早就一起算計過本王，難道需要本王一件一件給你說出來？”
長公主怒道：“本宮從來不認識那個什麼淮陽王，你這般污衊本宮，你良心上可過得去？”
蕭成野冷笑。
“你宮裡的那個南疆老頭，是什麼人……”
同樣的問題，不止蕭成野問了。
秦霜華也在問。
此刻，秦霜華坐在椅子上，手裡正拿着一個小刀，扎着蜜瓜在吃。
她便吃便說：“要說這西羌哪裡好，也就是這水果好吃，比大端要甜得多了！”
他對面的老頭兒笑容可掬地看着她，說道：“不錯，這裡的確好，不過南疆的野酸棗也是好吃的。”
秦霜華撇撇嘴，“算了吧，摘一顆酸棗，被十個蟲咬，南疆哪裡好了？”
老頭兒輕笑：“你又沒有去過南疆，怎麼知道南疆不好？”
“就是沒有去過，纔會覺得不好。其實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好與不好之說，個人意見，也是個人習慣的體現。
比如說我就覺得大端特別好，但是您肯定覺得西羌特別好。”
老頭兒搖搖頭，“不，老夫覺得，還是南疆好。”
“你看你看，這就是習慣，你已經習慣了南疆，就算到了西羌也是覺得不舒服的。”
老頭兒卻是臉上一副詫異的樣子：“那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爲什麼會覺得大端好？”
“因爲我是大端人啊！”秦霜華笑眯眯地說道。
“你不是大端人。”老頭兒篤定。
秦霜華撇了撇嘴，“你們這種人真的好煩，我是哪兒的人，還需要你們評判，是不是非得朝廷給我按個戶口發個身份證，才能證明我是大端人？再說了，我憑什麼向你們證明！”
老頭兒搖了搖頭，輕笑一聲，“你來找老夫，有何事？”
秦霜華把盤子裡的蜜瓜都扎着吃了，這才擦了擦手，說：“小杏啊，再去拿一盤來。”
小杏皺眉：“主子，王爺
不讓您多吃，您要是多吃了，會拉肚子。”
秦霜華沒好氣地說道：“我不吃，擺着行不行，哪有不擺個果盤兒幹聊天兒的？”
小杏無語，只得下去。
老頭兒挑挑眉毛。
“你把你的小丫鬟支開，難帶是要對老夫做什麼？”
秦霜華掀了掀眼皮，一臉嫌棄，“你想得倒美。好了好了，跟我說說，你是什麼人？”
老頭笑眯眯的，並不準備說，而是說了一句非常賤，又非常欠打的一句話。
“你猜啊！”
秦霜華一臉無語。
她翻了翻眼睛，說道：“你是南疆派來，看着長公主的，對吧。長公主有把柄拿在你們手裡，可是如此？”
老頭只是挑起一側眉峰，動也不動，繼續說道：“繼續說。”
秦霜華斂去臉上的不正經神色，目光凜然。
“長公主是大端的寧妃，這種事情要是真被人認定是真的了，估計西羌就完蛋了。西羌要是完蛋了，你們南疆也完蛋了。現在大端就算不如從前，也算是碾壓你們西羌和南疆。
少了一個西羌牽制着，大端的皇帝再窩囊，作爲一個典型的皇權癌症患者，也有稱霸天下的野心，所以，他肯定會想辦法吞掉你們南疆的。
你以爲放出一個長生不老的理由，就能讓大端的歷代皇帝放過你們？做什麼美夢呢？
你們的腦子啊，就是被蠱毒給毒壞了。你們覺得，只要你們是有用的，大端皇帝就不會吞掉南疆。
其實並非如此，難道你們沒有聽說過懷璧其罪的故事麼？”
老頭兒聽了秦霜華的話，倒是來了幾分興致，“你這女娃，倒是知道的不少。”
秦霜華輕呵一聲，搖了搖頭，
“我知道得多少，都沒有什麼意義。可是現在，你已經基本沒有辦法鉗制長公主了。
因爲寧妃是長公主的消息，已經被大端的皇帝給放出來，民間也都議論紛紛。“
老頭笑道：“但是端王，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當然不會承認了，自己的親
媽已經死了，現在再認一個，哪有這麼奇怪的事情？他要是認了，就是背叛大端了。”
“那端王不認親母，難道不是不孝？”
秦霜華冷笑：“什麼叫孝？你一個南疆人，又在西羌生活這麼多年，竟然還認同大端那一套？連我一個大端人，都從來沒有覺得，應該孝。”
“哦？”老頭看着秦霜華，更加訝異。
“父母對子女如何，子女反過來就對父母如何。憑什麼父母把子女當做工具，反過來反而要求子女無條件地服從自己？
當年皇帝已經多年未育有皇子，寧妃通過手段，懷上這個孩子，她對自己的夫婿，並無什麼感情，生下孩子，也是一種爭權的手段。
後來幾次想要刺殺皇帝，沒有得逞，最終自己逃離大端。
恕我直言，她對蕭成野，是有母愛，但更多的，是利用，是算計。”
老頭兒卻是嗤笑一聲：“你說的這般，真是狂言妄語。天下沒有不對自己孩子好的父母。寧妃一心想讓蕭成野奪得帝位，所以纔會做出讓人刺殺皇帝的事情，不過事情敗露，皇帝不忍，留了她一條性命才讓她能夠今天和蕭成野母子團聚。”
秦霜華搖了搖頭，“我不這麼覺得，寧妃當年想讓蕭成野奪得帝位，那是她想要大端的江山，她從來沒有想過，蕭成野到底想不想要。但是她用自己的想法，強加給蕭成野多年，甚至還用假死來矇騙蕭成野，給蕭成野一個難以完成的遺言。
蕭成野這些年，就爲了這麼個遺言而活，他少有情愛，孤身一人，居功至偉。都是爲了一個曾經可笑的遺囑，奪位。
但是寧妃想過他需要什麼嗎？在他最需要母親的時候，離開，甚至把他送到玄門，讓他去修煉絕情絕愛的武功，就怕他走偏了之後，不把心思花在奪位之上。
可惜……”
老頭接上秦霜華的話，“可惜，端王遇上了你……”
秦霜華閉了閉眼睛，抿着嘴脣。
“你是不是想說我紅顏禍水？”
老頭輕嗤一聲：“不是紅顏，但是，你的確是個禍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