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雲瑤知道凌泰竟然冒險前去探查葛爾丹蹤跡的時候,已經是凌泰平安歸來的時候了!
在這期間,幾乎所有人都有志一同的瞞着雲瑤,雲瑤也沒想到自己的同胞兄弟竟然這樣冒險,心裡自然是不好受的。
胤禘也知道自己瞞着皇額娘不把凌泰的作爲告訴她,着實有些過分了,此時胤禘垂頭喪氣的在雲瑤面前認錯,生怕雲瑤會因此而氣壞了身子。
其實本來雲瑤對胤禘的隱瞞還是有幾分芥蒂的,但是看見胤禘這幅樣子,心裡的氣也發不出來了!
不過雲瑤還是有些擔心凌泰的情況,便凝眉問道:“凌泰現下還在軍中嗎?沒受什麼傷吧!能否讓凌泰先行回來!”
胤禘見自家額娘沒怪罪他很是鬆了口氣,不過聽見額娘又問起了凌泰,胤禘心裡也有些緊張,畢竟就胤禘知道的,自家舅舅這次虎口脫險,還立下了大功也不是毫髮無傷的!
不過胤禘也知道不能繼續隱瞞了,只是衡量着說道:“額娘不用擔心,凌泰舅舅只是受了一些輕傷,皇阿瑪已經讓太醫照看舅舅,只是因着不能舟車勞頓,所以還待在營中!”最後這幾句話,就堵住了雲瑤意圖把受傷的凌泰弄回京城的意圖了。
雲瑤聽了也只能嘆氣,她如今發現,自己的想法未嘗是凌泰自己的想法,她想盡辦法,就是爲了盡力避免凌泰在戰場上遭受到和佟國綱一樣的死劫,可到了最後,竟然是凌泰主動踏入了渾水,一點也不顧惜自己的身子。
雲瑤也終於明白世事不是都能如意的,而且她也控制不了別人的想法,凌泰這麼做定然也有自己的想法了,雲瑤雖有些擔心,到底也不會鑽了牛角尖。
此時遠在戰場上的凌泰正一臉蒼白的歪在牀上,一邊的和珅和容若都一臉的擔心,而和珅面上還帶着一絲不甘,和珅性子大膽,凌泰正是知道他這一點,纔沒有帶着和珅一起去的,更別說這次行動九死一生,凌泰只有這麼一個弟弟,自然不肯讓他入險境。
此時和珅也正和凌泰抱怨道:“大哥你也太不把我看在眼裡了吧,要是大哥行動的時候,叫上我和容若,大哥你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就連給京城阿瑪額娘還有娘娘送消息時,我都不敢說起你的情況!只說你得了輕傷,才糊弄了過去。”
凌泰聞言虛弱的笑了笑,道:“要是你跟着我一起去,恐怕阿瑪額娘還有娘娘更加擔心了!”
和珅聞言一下子不高興了,顯然覺得凌泰這是小看他,不過看到凌泰臉上蒼白的表情,和珅還是住了嘴。
一旁的容若見狀也連忙打圓場,道:“好了,和珅,好不容易凌泰平安歸來,就不要說那些了,對了凌泰你和我們講一講這段時間在葛爾丹那裡的經歷吧,裕親王只說你立了大功,卻沒說究竟立下了什麼功勞,神神秘秘的!”
和珅聞言也眼前一亮,連忙湊到凌泰跟前,也好奇的說道:“大哥,你就說一說吧!”
凌泰見此只能苦笑的說道:“既然你們知道裕親王沒有說明,就該知道此事乃是絕密,雖說如今葛爾丹的人已經是喪家之犬,可也未嘗沒有漏網之魚,還是小心些爲好,等我傷好了,在給你們一一道來可好?”
聽聞這話和珅和容若面上都有些不滿意,不過也知凌泰說的是對的,只能點了點頭。
而容若見凌泰面上帶着倦色,給和珅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看向凌泰。和珅見了也恍然大悟,說道:“大哥,我們先出去了,就不耽誤大哥休息了!”
凌泰也沒挽留二人,點了點頭,目送二人離開。
凌泰歸來引起的影響並未過去,誰也不知道凌泰帶回來了什麼消息,除了裕親王還有康熙。
在凌泰回來之後,裕親王便看是頻繁的調動軍隊,給各位軍中將領,下達各種命令。聰明人見裕親王福全如此行事,心中也對凌泰在其中起的作用有了些瞭解。
凌泰傷的並不輕,所以等福全安置好大軍,凌泰的傷病還未好全,可這個時候福全已經等待不及,命令諸位將領各司其職,隨時準備開拔。
而火器營因着凌泰傷重不能理事,裕親王福全請示了康熙後,就任命了和珅接管凌泰的職務,而有一個好阿瑪的容若也藉此機會官升一級,成了和珅的副手,不過衆所周知,裕親王這麼做是因着凌泰所做的事情不能公佈,暫時拿和珅獎賞凌泰,而容若家世雄厚,能升職也不奇怪。
很快,福全在等待不及常寧和他匯合之後,終於下了進攻的命令,不肯在放過葛爾丹竄逃。
等到常寧到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連肉湯都沒得喝了,葛爾丹被福全生擒活捉,而葛爾丹的部衆大多也被福全所屬部隊抓捕,除了少數漏網之魚外,葛爾丹一行人再無禍患。
常寧見到福全的時候,簡直是羨慕嫉妒恨,酸溜溜的說道:“二哥真是好運氣,不僅能碰到了葛爾丹的主力,還有了凌泰這等左膀右臂,好生讓弟弟羨慕啊!”常寧到底是王爺之尊,也知道了凌泰在剿滅葛爾丹的過程中起了多大的作用。最起碼福全若是沒有凌泰的情報,是斷然不會這麼輕易地把葛爾丹活捉的!
福全聞言搖了搖頭,說道:“凌泰是天縱之才,爲兄確實是好運氣,不過弟弟你運氣也不差,好歹沒有遇到什麼危險平平安安的就好!”
常寧要不是知道自己二哥向來敦厚,險些以爲福全這是在諷刺他了,而且常寧想到福全話中的意思,不免有些無語的說道:“二哥,你腦子是不是出問題了,佟國綱的事情那是意外嗎?純屬佟國綱自己作死,明明關於編排佟國綱意外身亡的劇本還是弟弟我讓人送來給二哥你的,你怎麼真假不分了!”
常寧此時並不知道,福全這邊還真有人不信邪,按照他們編排的劇本一樣,高調的直接被葛爾丹的人給殺了。
所以當福全把那個倒黴蛋的事情給常寧說了之後,常寧也目瞪口呆,無語的說道:“哎呦,竟然這麼巧?那人是傻子嗎?”
福全也無奈的說道:“要不是我親眼見到,我也不相信就這麼巧合,不過凌泰去往葛爾丹那邊,也得知了一個消息,葛爾丹的部下,被葛爾丹教導了不少辨認軍中主官的辦法,那個倒黴蛋也不算是完全倒黴,被人誤殺,若不是這次我們誤打誤撞的破了葛爾丹的算計,讓不少人都不敢太過冒頭,恐怕這場戰爭裡,又要有不少官位較高的大將被擊殺了,這對我朝的打擊絕對不小,葛爾丹估計也是明白這一點,才設了這麼一個計策。”
常寧聞言也有些後怕,不過對編出這個劇本的太子和皇后,也心生敬佩,畢竟太子皇后也沒瞞着他,太子皇后着實是造福了不少人啊!
常寧暗暗嚥了一口唾沫,冥冥之中對皇后太子也有了不少的敬意,難道皇后太子都是天定的,怎麼皇后太子明明只是爲了遮掩佟國綱身死的醜聞,竟然就能救了不少人。估計事後這些人得知了原委,對皇后太子爺難生惡感了!
不過眼下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常寧只心裡暗暗提醒自己對皇后太子再恭敬親近一些,免得要是和皇后太子作對,連上天到時候都不站在自己這邊。
且不說常寧心裡的想法,就連福全,也對皇后一家子心生好感,特別是凌泰冒死得來了葛爾丹的蹤跡,以及他手中的籌碼。雖然福全並不知道凌泰是怎麼得到哪些葛爾丹部族內稱得上是秘密的事情,但這不妨礙福全對凌泰的欣賞。
說起來這個,福全也想到了當初凌泰一路逃回來之後,把葛爾丹部族的事情幾乎都調查了個一清二楚的情況,可以想象,當時福全會有多麼震驚。
最重要的是,福全聽凌泰說,他回來的時候並未被葛爾丹識破身份,這就讓福全真的欣喜若狂了,若是凌泰沒有暴露身份,那麼說,凌泰帶回來的消息幾乎沒有過時的,這讓福全對凌泰的感激更深了,說到底福全還是顧念着朝廷,也是因此福全才會對凌泰另眼相看。
要不是凌泰早已娶親,福全恨不得直接讓凌泰成了自己的女婿,當然福全也沒有適齡的女兒就是了,不過福全心裡也沒放棄,凌泰不行,他還有兒子啊,總能結成兒女親家吧。
福全暗自琢磨這自己的嫡女如今年齡好似與凌泰的兒子差了幾歲,不過這也無礙,只是五六歲罷了,而且聽說凌泰的嫡長子十分優秀,未來必定是個佳婿。
福全終歸還是疼愛女兒的,皇家宗室的公主郡主大多要嫁到蒙古,可福全的嫡女身子骨並不怎麼好,這時候福全難免要爲女兒打算了,而且說起來如今皇上對待蒙古的態度一日不如一日,福全覺得自己未嘗沒有辦法能使女兒嫁給凌泰的兒子。
凌泰此時並不知道福全已經打主意打到他的嫡長子身上了,近年來凌泰子嗣並不多,只是前幾年又多了一個嫡次子,話說凌泰知道自己是多了一個兒子而非是女兒的時候,還是有些失望的。
話說當康熙這邊得知了凌泰順利歸來,以及福全利用凌泰的情報順利擒獲了葛爾丹本人的時候,簡直樂開了花,提筆就要對福全和凌泰賞賜,不過身邊的圖海勸住了他,沒錯,此時圖海早已老邁,但不知是不是這一世圖海再次被康熙信任,圖海此時仍然活着好好地。
不過這次跟隨康熙從徵,也是圖海主動請求的,畢竟康熙就是再怎麼無情,也不會讓圖海這麼大的年齡的老臣舟車勞頓。
圖海心裡也有自己的打算,他如今也沒有了其他想法,雖然諾敏廢了,但兩個孫子十分爭氣,這次也跟隨着來到了戰場上,立下了不少功勞,圖海也不擔心後繼無人。
只是圖海終究放不下對朝廷的掛念,見康熙親征,也非要跟着過來,要不然他放不下心。
而康熙也不敢累着這位老臣,只是平日裡拉着圖海說說話,不肯讓他被繁瑣雜務連累心神,這次康熙得了好消息的時候,圖海就在身邊和康熙說話。
圖海緩緩地說道:“皇上三思,如今尚未回京,且葛爾丹殘餘部衆也未曾全部剿滅,皇上此時封賞怕是太早了些!”也就是因爲康熙封賞的人有他的外甥,所以圖海也就直言相告,要不然圖海即使是勸說,也只會委婉的勸告。
對於圖海的直話直說,康熙還是非常喜歡的,知道圖海的話纔是老成持重之言,雖放下了封賞衆人的打算,但還是說道:“愛卿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不過凌泰如今有傷在身,回去皇后又該埋怨朕了,這樣吧,朕賜下一個太醫,爲凌泰診治一下,前線艱苦,就怕凌泰這一傷落下了病根。”
對於這一點,圖海到時不反對了,他也擔心自家的外甥出了意外。有太醫看顧,自然比軍中那些大夫的醫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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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康熙自覺做下了好事,也就把他賜給凌泰太醫的事情寫在了信中,告知了胤禘。這也就是京城那邊胤禘和雲瑤知道了凌泰被康熙賜下太醫的始末了。
康熙已經知道福全捉住了葛爾丹,這次親征的目的也達到了,心中十分滿意的同時,也開始宣佈班師回朝。
康熙首先把消息傳到了京中太子胤禘的手裡,讓他先行準備迎接事宜,再一個也是報喜,宣揚大勝,讓朝廷歸心。
雲瑤也面對接憧而來的消息不知是喜還是憂,雲瑤知道前世葛爾丹並未被康熙和福全捉住,纔有了後來康熙再次兩度親征葛爾丹的事情,那麼這次捉住葛爾丹的功臣可想而知必定有凌泰的作用了。
可葛爾丹前世既然能逃竄,不被康熙抓到,可想而知葛爾丹有多麼狡猾,那麼凌泰又是費了多大的心思才能促成如今大勝的局面呢?雲瑤根本不敢深想。
雖然雲瑤知道經此一役,凌泰在朝中的地位勢必要大肆上升,在康熙心裡也佔據了不小的地位,可雲瑤還是擔心據說身上有傷的凌泰,或許會有人說雲瑤是婦人心思,可凌泰終歸和雲瑤是一母同胞,同時出生的兄弟啊,雲瑤做不到對凌泰的生死置之度外。
不過雲瑤複雜的心思也被掩蓋在京城之中所有爲大勝而喜的人們之下,只有等再次當面見到凌泰,才能緩解雲瑤心中的擔憂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