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重符紋圈,便代表這個符紋傳送陣可以包容的個體數量。
兩個,恰好夠易流雲與李開銀一併傳送走。
二人也不廢話,跳入這符紋陣中,小胖子李開銀催運體內先天之氣,手中綠杖一點,點在傳送陣的符紋陣眼之中,霎那間一陣光華璀璨,傳送陣四周的符紋仿似活了一般,沖天而起,交織成一道迷離的光柱,符紋與光柱表面急速的流轉。
驀然一聲炸裂,光影消散。
等易流雲睜開眼時,居然已經來到了一處山腳下。
這一處山峰尋常的很,掩藏於流雲山脈之中極不起眼,符紋傳送陣分爲單向和雙向,比起前者來,後者的技術含量很高,非一般的玄法高手可以製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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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流雲沒想到這一處傳送陣居然是一座雙向符紋傳送,心頭對這符紋製造者“笑紅塵”產生了一絲敬佩之意,能夠在流雲山脈內設置雙向傳送陣,而且直達隱秘之地的流雲幻境,這一切都仿似夢幻般不可思議。
出了傳送陣,李開銀倒是要回宗門一趟,處理一下手頭的貨物,而易流雲也需要去“忘天崖”一趟,尋找那個古怪的老者詢問一番,給自己的玄法傀儡“陽傀”的真切來路。
二人各有心思,約好兩個時辰後在此處相遇,便分頭各行其事。
忘天崖乃是流雲宗的重地,地處偏僻,往常也無人來此地,因此易流雲一路上縱步如飛,倒也沒有遇到熟人。
上了羊腸小道,崖頂大風如刀,不過此時易流雲已達到陽武境第五層巔峰,實力大增,行走於大風之中竟然是穩穩當當,身如磐石,再也不用如當初一般手腳並用的攀附而行。
入了崖頂平臺,天聾地啞二大高手卻消失不見。
易流雲吃了一驚,這兩大高手可謂是流雲宗的元老級人物,和他師傅掌教至尊青雲上人同輩,看守這忘天崖已然整八百年,寸步不移,卻想不到今日竟然見不到身影。
透着一絲古怪。
易流雲也不去想太多,直接一步跳下了山崖。
山崖之下,大風入注,漆黑一片,無窮雲霧翻滾如浪。
易流雲輕車熟路的跳入崖底,出聲呼喊那詭異的老者。
“老頭,在不在?到底在不在?”
崖地一片寂靜,無人迴應。
易流雲微微一愣,便往內裡尋去,那詭異的老者往常都是龜縮在一處山洞內,他倒是依稀記得方位。
走了一番路,山洞倒是尋着了,只是洞中一股陰寒之氣逼人而來,凍的他渾身瑟瑟發抖。
易流雲打了一個寒顫,舉目瞧了一下洞內,漆黑無比,陰寒之氣就如同海浪一般連綿不絕的衝擊而出,仿似有形之物一般,滲入人的五臟六肺,冰冷刺人。
進還是不進?易流雲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咬着牙衝了進去。
山洞之內漆黑無光,寒氣逼迫而來,凍的易流雲幾乎連呼吸都爲之停滯,每走一步都需要花費他極大的氣力。
百步開外之後,就在易流雲撐不住要打退堂鼓之時,一絲微弱的銀色光亮從視線盡頭傳來。
易流雲這才強打精神,耐着刺骨的疼痛一步步朝着光亮而去。
光亮傳來的地方是一處拐角,沿着拐角左轉,竟然是一處尤爲開闊的山洞。
山洞之內,盡皆是如霜色一般冷漠的玄白之光。
光氣之中,銀白如雪的地面上插着一般通體墨色的長劍。
劍色雖然漆黑,散發出的光卻凜冽如冰雪,無窮的寒意於劍刃之上透射而出,如同漣漪般綿延不絕。
易流雲忽感心神一震,彷彿周身都要凍裂開來似的,眼看神智模糊就要昏死過去。
驀地,一個玄奧的龍形符紋於其腦海之中大放迷濛光澤。
龍形符紋之中,隱約蘊藏着陽傀盤膝跌坐的落寞身形。
這龍形符紋一出,那一把漆黑的長劍頓時搖曳震顫,漫天玄白寒氣如同逆回的潮水一般悉數捲回入那長劍之中。
只是千分之一個呼吸瞬間,山洞內漆黑一片,寒氣盡褪。
餘下一把長劍,插立於地面之上。
易流雲一瞬間從恍惚之中錯過神來,他搖了搖頭,擡眼看了一下週圍,光線如此黯淡,近乎伸手難辨五指,唯獨那一把漆黑的長劍,雖然隱沒於漆黑之中,但不知何故,劍身的輪廓和插立地點總是清晰的浮現在腦海中。
就彷彿這劍在召喚易流雲似地。
易流雲定下心神,一步步走過去,按着腦海中的印象朝着前方探出去。
手指頓時觸摸到一件冰冷如霜的金鐵之物。
觸及的一瞬間,那一把長劍驀地清吟而震,破開地面,飛一般落於易流雲的掌心之間。
與此同時,玄色的光華如同流銀般淌出,映照出劍身輪廓。
劍刃狹長冷冽,通體漆黑,劍鄂與劍柄連爲一體,也是漆黑如墨的光澤,說不出的讓人心生寒涼,整把劍的造型古樸簡潔卻不失詭麗,透着股遠古的氣息。
易流雲頓時就喜歡上了這一把長劍,仔細摩挲,發現劍鄂之上刻着兩個古纂。
太玄。
“原來這劍名爲太玄,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製成,入手冰涼的很,不過卻能讓人心頭清醒,玄妙的很。”
易流雲翻着這一把劍,只覺得輕盈如毛羽,很是舒服。
可就在此時,整座山洞忽然劇烈的顫抖起來,彷彿地震似的,易流雲大驚,就要衝出山洞,可洞口之間卻涌出滾滾的黑霧,這些黑霧猶如潮浪一般洶涌,衝擊粉碎着一切,勢不可擋。
易流雲眼看就要被這黑霧給吞噬粉碎,此時手中的太玄長劍驀地一震,劍鋒一劃,彷彿破開紙張似的,輕易將漫天黑霧持中分開,破開氣霧之後,這一把長劍又沖天而起,帶着易流雲直飛向山崖之上。
猶如一抹流星橫空。
幾乎是易流雲跌落於崖頂之時,身下的“忘語崖”頓時便崩塌炸裂,仿若地震似的,發出滾滾咆哮之聲,整座山崖不斷的下沉。
易流雲吃了一驚,慌不擇路的逃了下山,待他下山之後,天空橫掠過幾道光痕,直奔“忘語崖”而去。
“這定然是師尊一行人奔向忘語崖,我現在是偷跑出來的,且不管他,先去約定地點等待李開銀。
易流雲一路哼着小曲而去,渾然不知自己闖了多大的禍。
來到了二人約定的地點,易流雲左右閒着無事,就提着那一把於忘天崖底得到的漆黑長劍,取出來琢磨。
說來也怪,這長劍自從出了忘天崖之後,劍身就失去了光澤,彷彿失去了靈性一般,象是一塊廢鐵似的。
無論易流雲如何拼命的灌注先天之氣,這劍身就如同死水般波瀾不驚,不起一絲動靜。
這讓易流雲極爲煩惱,天下玄器,無論是靈器、法器、還是玄器,甚至於飄渺不可測度的時運之器,只要灌注氣息於其中,總會有一些反應,就如同水滴匯入大海之中,即便漣漪再小總也會是有的,但這一把漆黑的長劍就如同俗世的銅鐵似的,沒有任何動靜。
唯一讓易流雲覺得欣慰的是,這一把長劍削鐵如泥,斬切山岩如同豆腐一般輕鬆,倒當得上寶劍二字。
只是左右苦思無果,易流雲便將太玄劍收了起來。
正自揣摩間,不遠處小胖子李開銀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
“大哥,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李開銀一路狂奔,還未曾到易流雲身前,便遠遠的嚷開。
“大事,什麼大事?”其實易流雲隱約也猜的到肯定和忘天崖有關,不過卻故作不知。
李開銀氣喘吁吁的跑到易流雲身邊,就近小聲說,“大哥,出大事了,傳聞中玄道三大禁地之一,藏於我們流雲宗的忘天崖塌陷啦!”
“啊,竟有此事?”易流雲故作一大驚。
“難道你不知道?”李開銀擦了把汗,嘟囔了一句,“大哥能夠自由進出忘天崖,還以爲你知道後會着急呢。”
易流雲的身份在李開銀這裡已經不算什麼秘密,既然彼此決定深度合作,易流雲自然不會瞞着他。
“着急有什麼用?何況我不過是進去睡覺而已,也沒見到什麼特殊的東西。”易流雲也回了一句,心裡卻在想忘天崖塌陷後宗門對待他的態度會不會改變,畢竟,他是唯一進入過忘天崖的人。
李開銀也是個狡猾的傢伙,自然不信易流雲的隨口解釋,但他也不戳破,只是說,“傳聞忘天崖中藏着一件無可匹敵的武器,很有可能是傳聞中的時運之器,威力甚至於不下於那流雲幻境深處的‘法則轉輪’。”
易流雲“哦”了一聲,也沒見激動。
李開銀見易流雲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也覺得沒趣,便不再囉嗦,只是拉着易流雲急於離開此地。
按照他的說法,因爲忘天崖塌陷,引起流雲宗高層的震動,已經下令封鎖進出山脈的隘口,門下弟子許進不許出,直到查明忘天崖塌陷的真正原因爲止。
幸好二人所在的山峰雖然屬於流雲山脈,卻不在宗門附近,這一帶至多被巡邏,卻不會封鎖,二人得了便宜,匆匆下山往那玄道坊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