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此,不僅是燕尋清皺了皺眉,沈輕容臉上的表情也不好看。
燕尋清心中更是冷笑連連,自己堂堂的大燕長公主,和親南蠻,已經是下嫁,南蠻竟然連自己都位份都沒有確定。
後宮嬪妃只有自己一人,可是貴人也是後宮嬪妃,王后也是後宮嬪妃,誰知道到底給自己什麼位份。
而且自己去了南蠻之後,南蠻王上若是想納別的妃嬪,也不需要過問自己的意見。
自己在南蠻便是無依無靠的一個人,人人可欺。
“長公主可是有什麼不滿?”
皇后皺了皺眉,見燕尋清不說話,臉上的笑意不在,之前的和善也淡然無存。
燕尋清搖搖頭,臉上掛起一絲疏離的笑容,便道:“兒臣並沒有什麼不滿,反倒是覺得安排很好,南蠻皇室對兒臣如此用心,兒臣去了南蠻之後一定會過得很好。”
皇后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這纔好些,拉着燕尋清的手便道:“長公主若是有什麼不滿,這裡也沒有什麼外人,直接說便好了。”
“公主是我大燕的長公主,如今又是和親的功臣,大燕自然不會委屈了公主。”
燕尋清還是搖搖頭,道:“兒臣沒有什麼不滿的地方,待兒臣去了南蠻,母后和父皇也不必太過爲兒臣憂心。”
皇后點點頭,嘆息一聲,便道:“長公主自幼聰慧,明理懂事,從來不需要本宮操心什麼,等長公主和親南蠻之後,想必也會和現在一般。”
皇后按住燕尋清的手,繼續道:“公主不管去了哪裡,不管以後公主是否還會回來,公主都要記得,公主是大燕的公主,這一點無論到了哪裡都不會改變。”
聞言,沈輕容和燕尋清都擡起頭看向皇后,宮中的人都已經認定,若是長公主和親之後便是南蠻的人,和大燕再也沒有關係。
可如今皇后又口口聲聲說燕尋清依舊是大燕的公主,其中怕是還有什麼話想說。
皇后站起來朝着允諾點了點頭,允諾會意便帶着一屋子的宮女走了出去,順帶把門給關上。
沈輕容和燕尋清臉上都帶着幾分凝重,皇后臉上之前的笑意如今都已經消散,她看着燕尋清,輕聲道:“南蠻如今雖是投誠,可是心中到底有沒有投降,這一點還說不清楚,之前南蠻和大燕几次交戰,我們自然也需要多多提防。”
“公主雖然和親去了南蠻,卻依舊是大燕的人,若是南蠻有什麼不軌之心,或者是其他的動作,長公主需要記得自己的使命,及時把消息傳遞回來。”
皇后此話一出,沈輕容皺了皺眉,有些不認同,輕聲道:“這件事情太過兇險,若是被南蠻的人知曉了,皇長姐便沒有活路了!”
燕尋清臉上表情倒是淡淡的,皇后既然當着她的面說這些話,自然是皇上授意。
自己只是一枚舉重若輕的棋子,若是自己還有作用,便可以活着,若是自己沒了作用,那自己的生死就和大燕沒有關係。
“若是南蠻有了什麼不軌之心,惠州城便有不少的人守在邊境,只要長公主把消息給帶出來,南蠻也好及時去救長公主。”
燕尋清心中冷笑,哪有這麼容易,如何來救自己?
先不說自己去和親之後,南蠻皇上會忌憚自己的公主身份,會對自己諸多提防,自然不會讓自己接觸外人。
再加上南蠻的皇城和惠州有段距離,若是自己的信息穿到了惠州,自己不用等着人來救自己,怕是早就沒命了。
沈輕容何嘗不知皇后說的話簡直是天方夜譚,可是沈輕容也沒有辦法,是自己把長公主推進這個局,逼她無路可選,不得不去和親,自己沒有理由讓長公主不恨自己。
只是沈輕容心中還是有些不滿,長公主即使和皇上不親近,也是皇上的親生女兒,可沈輕容沒有看到皇上的一點同情,反倒是物盡其用,榨乾長公主的最後剩餘價值。
最是無情帝王家,沈輕容不知道以後燕尋臻是不是也會如此,一想到這裡沈輕容便感覺心中不喜,若是燕尋臻也是如此,她一定會對燕尋臻失望。
“如今該說的都和公主說了,公主應該知道該怎麼做了,不日公主將會去和親的路上,以後應該都不會在回來了,既然如此公主便去祭拜一下端妃吧。”
“太子妃陪着長公主一同去吧,也好和長公主說說話。”
沈輕容點了點頭,和燕尋清一起站起來,給皇后行禮後便離開了合歡殿。
合歡殿外,沈輕容和燕尋清並肩走着,沈輕容本以爲燕尋清沒有什麼興致,只是拿完端妃的遺物便離開,畢竟今時不同往日,皇宮對燕尋清來說早就不是一個家,這裡面所有人都在逼她,逼她和親。
燕尋清心中應該是恨的,可燕尋清不知道是早就心死還是真的無所謂,擡眸看着沈輕容,道:“太子妃陪本公主去青蓮池看看吧。”
青蓮池?沈輕容臉色有些難看,如今正是冬季,青蓮池裡面雖說還是有不少花,可是在外人看來顯得怪異,很好有人會踏足青蓮池。
沒想到長公主竟然主動要去看看。
燕尋清微微頷首,看着青蓮池的方向便道:“這幾日進宮,本公主聽到很多流言蜚語,雖說已經無處可以查證,但無風不起浪,若是宮中那麼多嬪妃都是因爲母妃的麝香而死,本公主心中也不好受。”
“別人也就算了,可蓮妃娘娘從未做錯過什麼,也沒有害過什麼人,對宮裡的每個人都是一樣的態度,從來都不會說有什麼不喜歡的地方。”
“如此一個人,本不應該出現在宮中,蓮妃娘娘是爲了生尋黎才難產死的,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因爲母妃的麝香,所以本公主想在離開之前去看看蓮妃娘娘。”
燕尋清早就聽說宮中一切,想起以前的蓮妃,雖然時間過去很久,燕尋清已經記不清蓮妃的音容笑貌,卻還是知道蓮妃的溫柔與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