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養歪了的小媳婦

黑鐵匠尉遲恭有個漂亮可愛的小媳婦,這在附近幾條街早已不算是什麼新聞。

雖然附近也有兩三個地痞無賴,但是,礙於鐵匠力氣大,倒沒人敢上門挑釁生事。

而蘇好好雖然喜歡蹦蹦跳跳的滿城瞧熱鬧,但因年紀小,--小小年紀舉手擡足之間散發的也只是可愛而已,想玩一下顧盼生輝,硬件軟件條件都不具備,--加之身旁不是有個黑大漢就是有個大黑狗當保鏢,倒也沒招蜂引蝶的生出些事端來.

因此,雖然孫大娘和牛三嫂都隱晦的提醒過,叫蘇好好少上街去,拋頭露面不是啥好事,容易招惹是非,但不論是蘇好好也罷,還是尉遲恭也好,都沒將這提醒放在心上,招惹是非?哪回招惹了啊,真是太過於小心了…

蘇好好還隱隱有些失落,自己沒招惹出是非來,是不是長得不好看啊?…

“哪兒啊,”黑大漢還忙着安慰,“咱們這條街,誰不說你好看啊…”

“可怎麼沒人爲我打架呢,怎麼沒人調戲我啊?”蘇好好覺得自己太遜了,日後都不好意思和美女們交流…

“咱們這的人淳樸,”尉遲恭還樂呵呵的,“要不讓我調戲一把?”換來蘇好好一聲呸,“一邊去,登徒子!”

因此,當這天蘇好好帶着大黑興高采烈的去買肉時,剛甜甜的給肉販大叔打了聲招呼,在突然聽到一小白臉輕佻的吹了聲口哨,“唷,這是誰家的俊閨女啊?”--蘇好好一直不承認自己童養媳的身份,自然是梳得姑娘頭—的那一刻,蘇好好感受到的不是害怕,而是興奮,天,終於有人來調戲自己了呢…

於是,憂心忡忡的肉販便見到蘇好好歪着腦袋,笑嘻嘻的、一臉激動的衝小白臉道,“你貴姓啊?”然後才發現小白臉身邊還有一個壯漢,“哇,你們還是兩個人呢!”

蘇好好算是肉販的熟客了,但凡買肉,黑大漢和蘇好好都會光顧這個肉販,因此,幾年下來,肉販對蘇好好兩口子算是很瞭解了,此時不由爲黑大漢抹了一把同情淚,攤上這樣的媳婦,唉,以後的日子難過囉…

小白臉也沒料到蘇好好會給這麼個迴應,她難道不該哭哭啼啼或者娥眉豎對的嘛?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啊,這地的人貌似挺歡迎調戲的?靠,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啊…

小白臉身邊的壯漢憋住笑,“公子,小姑娘在問話呢…”

小白臉依舊還是楞了那麼片刻,才伸出手去想擡蘇好好的下巴,“你連我都不認識啊…”

話還沒說完,就見蘇好好利落的將臉扭開了,搖頭道,“你不也不認識我嘛…”

“小姑娘,咱們眼下不就認識了?”小白臉樂呵呵,努力讓自己的笑聲顯得比較淫蕩,這小姑娘的反應太讓自己沒成就感了…

“我還是不認識你啊…”蘇好好搖搖頭,竟然也伸出手去想摸小白臉的下巴,個子矮了些,努力踮起腳尖夠着有些吃力,還叫人小白臉,“你蹲下一點嘛…”

小白臉傻了,到底是誰在調戲誰啊…或者自己遇到的是一個瘋子?楞了楞,呆呆的看了眼身邊的壯漢,心想,悲催啊,怎麼打賭調戲竟然調戲到一個瘋子了呢…

於是乎,小白臉果斷的轉身,故作鎮定的甩了甩袖子,撤了…

小白臉身邊的狀漢美滋滋的衝蘇好好樹了個大拇指,還從懷裡拿了一串錢來,飛快的塞給蘇好好,啥話也不說,飛也似的去追小白臉了。

這下輪到蘇好好發呆了,怎麼回事啊?被調戲還有錢拿?

被弄懵了的蘇好好凌亂了,不過,還沒忘將憑白得的錢貢獻了一半給肉販,將錢遞出去後,道“大叔,今天多買些肉,你給我留着,我先去買點布…”

肉販都實在忍不住問了一句,“家裡栗子面還有嘛?”

“還夠吃三天的呢。”蘇好好晃着腦袋,笑嘻嘻道。

肉販想了想,良心上還是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便又提醒道,“不如今兒也買些栗子面吧…”

“明天再買…”蘇好好揮揮手,開開心心的吆喝着大黑走了。

肉販自是搖頭,這兩口子竟然還活到現在,真是奇葩啊…

蘇好好纔不知道自己和黑大叔在旁人眼裡已成了問題夫妻,在布店花光了被調戲換來的剩餘錢後,一臉燦爛的返回肉攤,拎上好大一塊肉,外加大黑的羊雜碎,哼着小曲,特幸福的朝鋪子走去。

黑大漢今兒接了一筆生意,打兩把菜刀,此時正在鋪子裡哐當哐當的幹活呢,見了蘇好好手裡的那麼一大塊肉,遲疑了片刻,“肉減價了?”

蘇好好將藏在背後的兩塊摺好的布拿出來晃了晃,“你看這是什麼?”

“在路上撿到的?”黑大漢停止了勞動,巴巴的問着,打菜刀的是老主顧了,人家一次就預付了全款,所以,纔有錢去賣一點肉的,注意了,是一點肉,完全不可能採購到蘇好好手中的這批東西…偷,蘇好好沒那本事,那隻能是撿了…

“用調戲我的人給我的錢買的…”蘇好好顯擺着。

“你說什麼?”黑大漢將手中的傢伙一扔,火氣一下就上來了,衝過來抓住蘇好好,左看右看“誰調戲你了?誰那麼大的膽子!怎麼調戲你的?你吃虧了沒?他怎麼還給你錢啊,你幹嘛了!大黑是死的啊,怎麼沒護着你,不對,他怎麼給你錢啊…”

蘇好好叫道,“你別晃我了,肉要掉地上了…”

黑大漢將蘇好好手裡的肉和雜碎接過,隨手扔在了地上,不顧蘇好好的抗議,繼續追問着,“怎麼回事啊?在哪兒被調戲的,是誰啊?”

“你緊張什麼啊,我不好端端的嘛!”蘇好好笑嘻嘻的,然後手足舞蹈的將當時的情況給黑大漢描述了一番,“可惜啊,他就跑了…”完全無視黑大漢越來越黑的臉,還繼續道,“不過那個壯漢大叔人倒不錯,給了一串錢呢,呵呵…黑大哥,我算是明白了,孫大娘她們怎麼老怕我被調戲,何着被調戲是有錢拿的,她們肯定是怕我搶了她們的生意…”

“蘇好好!”黑大漢忍無可忍了,連名帶姓的叫起了自己的小媳婦!

蘇好好挺不理解的,“黑大哥,你幹嘛生氣啊…”黑大叔可只有在氣急的時候才連名帶姓的喚自己呢。

“蘇好好,你可是自詡讀過書的人呢,”黑大漢氣惱道,“你怎麼那麼蠢啊,怎麼真的連調戲是好是壞都不知道啊?…”

蘇好好撅着嘴道,“爺爺還沒給我講到調戲來就將我扔下了,怎麼能怪我啊,我長這麼大也沒被人調戲過啊,也沒見旁人被調戲過啊…”

“惡霸調戲良家婦女,”黑大漢憋着氣道,“這個句子會表示調戲是好的嘛?你不至於真那麼傻吧?”

“我當然知道這句子是貶義了,可是,我今兒遇到的明明不是這樣嘛,”蘇好好氣悶道,“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眼見爲實啊…我聽來的很有可能十有八九是假的啊…”

“但是,一開始你怎麼問人家姓什麼呢,你不是該跑的嘛?你聽來的可是貶義呢,你怎麼不跑?…”黑大漢氣結,和自己的小媳婦扯歪理真是太費勁兒了!

“賣肉的大叔就在旁邊啊,我怕什麼?”蘇好好理直氣壯道,“就算大叔不敢上前幫我,他也會給你帶信的啊,再說了,大黑也在呢,對了,”想到這,蘇好好突然覺得不對,“大黑竟然沒沖人亂吠呢…”

“什麼?”黑大漢更氣了,這人不着調,狗也不讓人省心啊,當即惡狠狠的衝在一旁有滋有味的看熱鬧的大黑吼道,“十天之內若再讓你吃到點葷的,我尉遲兩字倒過來寫!”

吼完大黑,黑大漢又繼續衝蘇好好開火,“你這麼大個人了,怎麼好賴不分呢,瞧着挺機靈一個人啊,你自己好好想想,大夥兒有誰說調戲是好事的?…”

“爺爺說了,不要聽到風就是雨,”蘇好好反駁道,“別傻乎乎的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孫大娘她們老說我們一有錢就買肉不是過日子的人,一定會捱餓的,可是,這幾年我們捱餓了嘛?反而是我們肉吃得比他們多…所以,她們說的不見得就是真的…”

“可我也說了啊…”黑大漢挺抓狂的,合着自己努力填飽小媳婦的肚子反而壞事了…

“你說什麼啊?你就會說你來調戲我!哼!”蘇好好鼓着腮幫子道,“我纔不要你調戲呢,你的錢就是我的錢,沒的賺!”…

黑大漢氣得只能捶胸了,捶自己的胸,叔叔也是一個人將自己帶大的,自己挺正常的啊,可輪到自己了,怎麼就硬生生的將小媳婦給養歪了呢…到底是哪兒出錯了啊…

蘇好好癟癟嘴,跑去拎地上的肉,做飯去了,美美的大吃一頓…

“公子,大概就是說的這家鐵鋪…”鋪外傳來一人聲。

蘇好好也不管地上的肉,忙展開笑顏,跑去招呼客人,今兒可真是來財的好日子呢,“客官,我們鋪子…呀,原來是你們啊…真巧啊…”

鋪外站的赫然是調戲蘇好好未遂的小白臉和他身邊的跟班壯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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