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呀--”
小太監帶着哭腔,連連磕頭求饒。
少年站了出來,對着風浴陽作揖。
“皇兄,若不是這個小太監,落清清就蒙受了不白之冤。那就會讓皇兄的英明受到瑕疵。所以壑傾在此請求皇兄,寬恕了這個小太監--”
風浴陽幽幽的看了眼少年,眼中流露絲不悅。自己是皇帝,有着生殺大權,不需要別人搖擺自己的決定。
“朕剛纔的話還沒說完。”
少年連忙退下,見慣了風浴陽這個樣子,也懶得再進言。
“你功過相抵,朕恕你無罪!”
小太監欣喜若狂,連連磕頭謝恩。
風浴陽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擺手讓他下去了。
太監走後,落安安更是面如死灰,感覺自己的腦袋要搬家了。她想起了疼愛自己的落奇帆和趙德華,只要他們在,自己不會受到一點傷害。可這裡是皇宮,自己現在危在旦夕,他們卻渾然不知。
風浴陽淡淡的看着失魂落魄的落安安,一時也沒想不出什麼懲處的辦法。頓了頓神,冷淡的說道:“暫時把落安安關在柴房,等天亮後再議處。”
落安安眼前一黑,徹底昏死了過去。
事情已經水落石出,此時也是深更半夜。風浴陽疲憊的打了個哈欠,走到落清清面前,格外溫柔的說道:“朕還你青白。”
落清清淺笑着作揖謝恩。
“謝陛下。”
“天色已晚,花濃宮是不能去了,你--”
落清清機靈的回答:“陛下回去安歇吧,想來趙貴妃會給清清安排一個住所的。天亮後,清清會自行離去。”
趙貴妃正在沉思,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急忙回神。
風浴陽覺得事情也只能如此了,便對趙貴妃說道:“你給清清安排一個住所。”
趙貴妃一聽,更堅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風浴陽對落清清有心,這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的。在風姸燕和落清清之間,他選擇了落清清。可以看得出,他是多麼的偏袒落清清。
若讓落清清一朝陪在君王側,自己在宮裡還有位置的!不行!得想個辦法把落清清解決了。
可惜自己只是個貴妃。不過,風姸燕對落清清恨之入骨,自己可以找她合謀!
想到這裡,便做出爲難的樣子,對風浴陽說道:“臣妾本該照顧清清,可臣妾擔心公主的身體,今夜想在花濃宮過夜,不知陛下--”
說着擔憂的皺緊眉頭。
風浴陽實在有些困了,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一看少年還在,便對少年說道:“壑傾,你生母去世後,東慶宮一直空置。今晚你也別回府了,去東慶宮安寢吧。至於清清,朕會讓太監帶你去壁嫺宮,你在那裡就寢。”
對於落清清來說,只要是安靜的場所,她哪裡都不介意。
點頭之後,風浴陽帶領着小太監回寢宮就寢了。
而趙貴妃,臨走前別有用意的看了眼落清清和少年,帶着自己的爪牙,急匆匆的去花濃宮了。
虛驚一場,落清清也覺得睏乏了,緩緩走出了柴房。少年跟了出來,之後太監把柴房鎖上,侍衛嚴守門口。
一個帶路的太監走到落清清面前,恭敬的作揖:“姑娘,奴才前來帶路。”
落清清疲憊的點點頭,忽然想起自己還沒跟少年道謝。
轉身時,看見少年站在月光中,目光深沉,仰頭看着月亮。
“謝謝你。”
少年應聲回頭,賤賤的笑着。
落清清無所適從的打了個寒噤,心想他怎麼這種讓人看了不爽的笑。
月光中,一個向東,一個向西,向着各自的歸宿走去……
早晨的鳥語花香中,落清清緩緩醒來。翻動身子望向窗口的一片陽光,眨着惺忪的睡目,許久後緩緩的嘆了口氣。
多麼美好的一天,陽光明媚,帶着棉花糖的香。可這裡偏偏是深宮,住着幾個噁心又陰險的女人。針對自己,想要殺死自己。就因爲自己接近了她們皇室的人,就想用盡一切的辦法,讓自己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陰晴不定的皇帝,刁蠻惡毒的公主,仗勢欺人的貴妃。還有那看似風流,城府極深的王爺。這裡一點也不美妙,除了那個白衣少年。
不過那個白衣少年是誰,明明長相溫和,卻喜歡賤賤的笑,讓人不敢直視。風浴陽叫他壑傾,似乎和他很熟。
突然,落清清想起風浴陽的話。他說少年的生母居住在東慶宮,那就是說,少年有可能也是個王爺!
壑傾?風壑傾!這個名字蠻有意思的。
更讓落清清想笑的是,兄弟三個,不僅外貌不相同,性格也迥異。一個似乎生活在無光的地獄裡,讓人不寒而慄。一個表裡不一,永遠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還有一個看似無害,卻喜歡賤笑。
這個世界是怎麼了,也許先帝是喜當爹吧。
想到這裡,落清清開心的笑了出來。感覺時間也不早了,不想惹出更大的風波,下牀穿好衣服,緩緩向宮門走去。
皇宮太大了,而且沒人帶路,落清清走着走着就迷路了。更讓她無語的是,皇宮裡平時那麼多人,此時卻半個鬼影都沒有。
拖着灌鉛般的雙腿,頂着太陽,緩慢的尋找着出宮的路。
實在受不了太陽的攻擊,看見不遠處有個亭子,她忙不迭跑了過去。一屁股坐下後,使勁的扇風,緩解身上的燥熱。
這裡是哪裡?
她耷拉着肩頭,無精打采的唸叨着。
突然她聽見風中傳來說話聲,打了個激靈,循聲看去。還是那抹白色的身影,相比昨晚在月光下,此時顯得更加乾淨。
那個名叫壑傾的少年,和身後的官員有說有笑。奇怪!他們臉上的笑,太過猥瑣了,難道他們在談論--
落清清好奇的豎長耳朵,聽見那麼幾句後,頓時一臉黑線。
原來是在說男女牀幃之間的事情,怪不得笑得那麼猥瑣。
少年也看見了在歇息的落清清,轉身對官員說了幾句,官員就獨自離開了。而他,煞有其事的整理了下衣裝,帶着笑
意,緩緩向落清清走去。
“昨夜一別,還不知美人姓名爲何,芳齡幾許呢?”
這種賤笑的臉,還有這種輕佻的語氣,讓落清清汗顏不止。
心想昨晚那麼多人叫自己名字,你怎麼可能沒聽見!現在厚着臉皮過來問自己,還問年紀!不知道女人的年紀是秘密嗎!
爲了不想看見他賤人的嘴臉,落清清淡淡的說了句:“落清清。”
“落清清呀。”
少年若有所思的念着,突然在她身邊坐下,而且距離很近。
落清清厭惡的往旁邊挪了挪,少年卻擠了過來,身子向她那邊靠去。氣得落清清直接站了起來,換了個地方坐。
少年看了她一眼,舔舐了下嘴脣,還是那種賤賤的笑。
“長公主不久前仙逝,留下獨女落清清。坊間盛傳落清清死而復生,是一個謎團,也是一個奇蹟。據說落清清溫婉大方,秀氣可人,遺傳了長公主的美貌。昨晚那個伶牙俐齒,面對妹妹懇求,卻無動於衷的女子,原來就是落清清呀--”
落清清突然很討厭少年輕佻的口吻和神情,他說話時候喜歡挑着眉頭,揚着嘴脣,視線時不時望着自己。雖然英俊,說不出的猥瑣。
見她不說話,眉頭微微皺起,一副嫌棄自己的樣子,少年爽朗的大笑,擺弄着左手小指上的戒指,繼續調侃着。
“敢和風姸燕當面爭執,驕傲冷酷。能在宮裡隨意行走,無視宮規和對方的身份,保持着自己的立場和清晰頭腦,這個落清清真是了不得,有意思,有意思--”
“喂!”
惱怒的瞪了眼少年。
“嗯。”
少年突然乖巧的抿着嘴脣,然後咧嘴賤笑。
落清清一臉黑線,實在受不了少年的嘴臉和語氣。可他昨夜救過自己,明明不相識,卻挺身而出,他到底在想什麼?
“壑傾?風壑傾?”
少年挑了挑眉頭,眼露欣喜之色。
“沒想到昨夜那麼混亂,你還記得我的名字,是不是對我印象深刻呀,哈哈。”
落清清頓時一臉汗顏,囁嚅着嘴脣,愣在了原地。
她想抓狂,她不想看見少年的臉,卻疑惑他出現的原因和目的。
“你--”
風壑傾明白落清清想問什麼,想說什麼,突然正襟危坐,神清氣爽的說道:“風壑傾,皇室成員,小小的王爺。相貌英俊,討人喜歡。芳齡二十三,正是風華正茂之時。喜歡遊蕩,有點愛拈花惹草,但不是狂蜂浪蝶。”
聽着他的自述,落清清驚訝的嘴巴張得老大。這個人真有意思,說話時眉頭一抖一抖的,話語裡充斥着輕佻。乍一看有點猥瑣下流,再乍一看,就是猥瑣下流。虧自己以爲他是月光下的完美少年,真是瞎眼了。
炎炎烈日,自己又找不到出路,不如和他扯淡一下,休息夠了再走。
“你我似乎不認識,你昨晚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幫我解圍?”
風壑傾故作神秘的努了努嘴脣,突然對着她眯起眼睛,咧嘴淺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