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老道的話並不假。以這老道的修爲，若是之前不先出聲，直接上前制服楚寒和秦若涵是輕而易舉的。
只不過，老道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楚寒沒有按照規矩出牌。老道以爲，他這一出聲，王八之氣一放，楚寒和秦若涵就得跪舔，就得乖乖離開。
楚寒覺得一切都充滿了詭異，說道：“沒錯，你若神不知鬼不覺的上前來，立刻就可殺了我和我的同伴。但你爲什麼不想殺我們？我們如此辱你徒弟，你作爲一名修爲通玄的前輩，不應該殺了我們以示懲戒嗎？”
老道沉吟着說道：“有些東西你和我這徒兒都不知曉，也看不透。但老道我實話告訴你，老道根本就不能殺你。如果可能，也儘量不會殺這女娃娃。”
“爲什麼，你在忌憚甚麼？”楚寒問道。
老道說道：“一歲一枯榮，這個世間一些複雜的東西不是你們這些小娃娃能夠明白的。但是在不久之後，將會有一場氣運的革新。一些活在世上的老怪物超過了萬物生長的極限，他們會面臨一場生死大劫。”
“這些老怪物是不是也包括你？”楚寒謹慎的問道。
老道有些不悅，但還是說道：“沒錯。我們這些老傢伙，活的年歲夠長，但平素我們是不敢出現在塵世之間的。否則便容易引發雷劫。萬事萬物，都有由生到死的規律。我們破壞了這個規律，所以便會爲天所不容。我們雖然活着，卻一直躲着。如果我們出現在這世間，就會像是一個引雷針，極爲危險。在不久之後，氣運革新，也就是一場大氣運會跟着降臨。到了那時候，世間的法則就會對我們失效，我們不會再害怕雷劫，全體出動，爲的就是搶奪這場氣運。成爲氣運之王。只有成爲氣運之王后，我們以後纔可名正言順的活下來。成爲天意執法者。”
“還有。”老道又說道：“許多老怪憋了很久，難得沒有因果法則存在，他們一定會出來作亂。”
“但這些跟你不殺我又有什麼關係？還有你超然物外，爲何如此在意這歐雲霆的生死？你別告訴我，是因爲你們師徒情深？”楚寒的思緒格外的清晰，一字一句的逼問。
在他和秦若涵面前，似乎正在揭開一些遠古的秘密。
“不殺你，因爲你是氣運中的一環，你乃是命定的海皇星。現在氣運沒有降臨，因果還存在，我若殺了你，會承受不可想象的因果。也會破壞我的氣數。而且，你身邊的這個女娃娃也有些來歷，她有了先天之境的修爲，也是氣數中的人。大氣運未降臨之前，我們這些老怪物如果對你們動手，所招收的因果格外嚴重。”老道徐徐說道。
“什麼海皇星？”楚寒眼睛微微眯起，覺得這老道說的太過玄乎了。
老道淡淡說道：“天地，萬物，星辰，水，日，月全部都是息息相關。缺了任何一樣，都會破壞平衡。你對應了海皇星這一環，那麼你就是海皇星。在未來的氣運降臨之時，海皇星乃是鎮壓羣魔的一環。任何大亂來臨，都會有真命天子出現。秦始皇，劉邦，朱元璋，甚至是項羽等等，都是那場大亂時，命定的真命天子。只不過，真命天子不止你一個。誰能活下來，誰就是主角。項羽死了，
便也算不得主角。但毫無疑問，在氣數之中，必須有一位皇者來平定一切，還世間清平。”
“你是說，歐雲霆也是真命天子？”楚寒問出了關鍵的一環。
老道說道：“沒錯。”
楚寒與秦若涵相視一眼，卻沒有多少異樣。這並不奇怪，因爲現實並不是電視劇。主角非得是好人。
事實上，那些歷史上的皇帝，只是因爲他們書寫了歷史。所以他們成了好人。
那建成，元吉也不過是刀下亡魂罷了。被兄弟殺了，還要背一身惡名。
若是楚寒在將來被歐雲霆殺了，也許在將來的史書之中。楚寒便會是十惡不赦。
楚寒說道：“若我現在殺了歐雲霆，他豈不就什麼都不是了。你依附於他的氣運，倒不如來依附於我的。”他也當真是巧舌如簧了。
這話一說，立刻嚇得歐雲霆屁滾尿流。他也是此刻才知道這事情的關鍵處，剛剛燃燒起了活的希望，可楚寒這個建議太特麼歹毒了。
老道淡淡一笑，說道：“你是海皇星，註定孤獨。老道沒這個福分，借不了你的氣運。而且，將來在你身邊的人都會有殺劫。老道可不想來替你擋這殺劫。”
楚寒周身一震，他的神情陡然就黯淡了下去。只因老道這句話戳中了他的心窩。芊芊就是因爲自己死了，還有二爺爺，死的不明不白。甚至於後來的陳天翔，以及夏天麒。這些人的死都浮現在楚寒的腦海裡。
他覺得這些人的死都和他有關係。
楚寒多看了一眼秦若涵，他突然害怕自己也會害死了秦若涵。
“楚寒，一將功成萬骨枯，這是歷史定數，生存規律。你不要想多了。”秦若涵見到楚寒心神被動搖，微微失色，立刻勸慰道。
楚寒深吸一口氣，他心裡突然生出很不祥的預感。但他知道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深吸一口氣，向那老道說道：“這麼說起來，這歐雲霆現在對你來說是很重要了咯？”
老道心裡頓時一個咯噔，他忙說道：“他的確重要，但真命天子不止他一個。他若死了，也就說明他不算真命天子。我會去找另外一個。”
“那好，既然如此，你又不能殺我。那我就沒有不殺他的道理了。”楚寒冷笑一聲，說道。
老道不由鬱悶下去，覺得這個楚寒實在是太難纏了。怒道：“姓楚的，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到底想怎麼樣？”
楚寒淡淡笑了，說道：“怎麼，惱羞成怒了？你說了這麼多，也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我如何就能相信你？我又怎知道，我放了歐雲霆，你會不會轉手就來殺了我泄憤？”
老道說道：“老道已經言盡於此，你不信，老道也沒辦法。”
楚寒說道：“我倒還有幾個問題，希望你能爲我解惑。”
“你問。”老道沒好氣的回答道。這老傢伙從出現時的超然物外，世外高人的模樣，現在已經變成了凡夫俗子，被楚寒氣的不輕。
“你的修爲現在是什麼境界？”楚寒問出了關鍵的問題。
老道沉默起來，半晌後說道：“天人之境，肉身已經大圓滿。”
“今年
多少歲？何爲天人之境？”楚寒繼續追問。
“二百八十歲。”老道說道：“天人之境，天人合一，與天地一體，呼吸都與日月契合。我即天地，天地即我，這就是天人之境。”
楚寒不滿意，說道：“太玄乎了。你一拳的力量有多少？”
老道說道：“一拳力量八千斤。這是人體的極限。”
楚寒與秦若涵頓時咋舌。要知道楚寒現在用上雷神之錘也不過是兩千五百斤的力量。秦若涵則是兩千五百斤的力量。但這力量與八千斤比起來，那真是天壤之別啊！
真不敢想象，人的力量能達到這個地步。
楚寒也知道，真正到達八千斤的力量後。力量反倒不是最厲害的，那時候，那股大圓滿的境界，以及對力量的領悟，對力量的運用。精神，氣勢，等等都是很恐怖的東西。
“人要如何才能修煉到天人之境？”楚寒問道。
老道說道：“人吸入一口先天之氣於身體。這口氣就是本命真元，依靠這口氣，身體會有無限的可能。至於要如何入天人之境，沒人可以教你。必須你慢慢去領悟，對事物的領悟，對天地的領悟，對人生的感悟等等。”
這一點，楚寒相信老道沒有說錯。
真正的宗師高手不是教出來的，而是自身修煉出來的。如果教能教出一個宗師來，那宗師就不值錢了。
“不過！”老道忽然話鋒一轉，說道：“你若願意放了我這徒弟，老道可以幫你成爲先天高手。”
楚寒頓時冷笑一聲，說道：“如果這個可以幫，你徒弟怎麼現在還沒成爲先天高手？老傢伙，你想要來算計我，怕是打錯了算盤。”
老道說道：“雲霆的積累不夠，強行揠苗助長對他不利。而你卻是隻差一步之遙。現在雲霆在你們的手上，我如何能算計於你？要不是顧及雲霆，你們早已死了。而既然要顧及雲霆，那老道我就不可能算計你。”
秦若涵看見楚寒沉默下去，立刻說道：“楚寒，欲速則不達，你別聽他的。”
楚寒向秦若涵說道：“放心吧，我心裡有數。”他隱隱覺得，這也許是一個機會。當下向老道問道：“你要如何助我吸入先天之氣？”
老道說道：“閉住你的生機，於生死險關之中，強行盜取天機。這時候，有很大的機會吸入先天之氣。”
楚寒心中一動，說道：“會有生命危險嗎？”
“別人會有，你沒有。”老道說道。
“爲什麼？”楚寒問道。
“因爲你是海皇星，你不可能就這麼死掉。”老道篤定的說道。
這個說法還真奇妙。但卻有一定的事實依據。楚寒又奇怪的說道：“你明明可以不說的，爲什麼要白送一個人情給我？”
老道淡淡一笑，說道：“你也說了，這是一個人情。況且你是海皇星，這個人情在將來也許會成爲一個很關鍵的東西。而且，你吸入先天之氣是遲早的事情。老道我也不過是做個順水人情。”
他說的頭頭是道。
“再則！”老道又說道：“我必須表示出誠意，你纔會放了我徒弟，不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