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廿四揹着俾彌呼一路狂奔,直到跑得沒有了一點力氣才迫不得已停了下來。{首發}取下綁縛在雙腿上的甲馬,蟲廿四這才感覺到後背部火辣辣的疼痛,這是被蒼雲嘯射中的地方,雖然箭簇沒有穿透,但是一把九十磅以上的複合強弓射出的箭,依然有着足夠挫傷肌肉的恐怖力量。
而且這個傷的位置很微妙,足以衝擊心肺,造成內傷。蟲廿四雖然一言不發,但是他的額頭卻已經冷汗淋漓。
“你受傷了。”俾彌呼低聲道,“讓我下來吧,現在應該已經安全了。”
蟲廿四勉強蹲下身體,把俾彌呼從背上放下來。兩個人剛靠在牆上鬆了一口氣,俾彌呼卻驟然感到了危險,她一躍而起,盯着遠處!
“怎麼了?”蟲廿四警覺地道。
俾彌呼咬牙道,“前面有人,似乎是術者,我能夠感覺到他的術力波動。”
“感覺真是靈敏。”蘇玄水從牆角邊上拐了出來,看着俾彌呼微微一笑,“俾彌呼,我想我們之間就用不着自我介紹了吧?”
“是你?蘇玄水!”俾彌呼眼神一凜,壓低聲音道,“範劍南難道連這也算到了麼?居然會在這個地方等着我們。”
蘇玄水淡淡地道,“首先,你必須弄清楚一件事情。我是我,範劍南是範劍南,我和他之間沒有什麼關係。第二,範劍南雖然是個很不錯的卦師,但他也不是全知全能。所以他不可能算到你們的每一步。”
“這麼說,只有你一個人?”俾彌呼冷笑道。“我到差點忘了,你是個什麼樣的人。你的野心勃勃和冷酷無情,早就名聲在外了。我想,你一定是沒有通知其他人,所以才獨自在這裡攔截我們吧。也是,五嶽真形圖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蘇玄水,有膽子就動手試試看!”
“火氣真大。”蘇玄水無奈地道,“不過你爲什麼不往好處想想,或許我是來幫助你的呢?”
“哼,幫助我們?就憑你!”蟲廿四咬牙喝道。
“受了傷的人,是沒有資格說話的。如果我願意在幾分鐘之內就能讓你躺在地上,象一條死狗。”蘇玄水淡淡地道,“而且,我現在並沒有問你話,我只是在問你的老闆!你最好明白自己的位置,即便是當走狗,也要遵守走狗的規矩。”
蟲廿四臉色一變,立刻就要上前,卻被俾彌呼擡手擋住了。這個猶如女童般的東瀛巫女,看着蘇玄水道,“你究竟想怎麼樣?除了五嶽真形圖,我們什麼都可以談。”
“可惜啊,我就是想談談五嶽真形圖。”蘇玄水一笑,看着臉色不善的俾彌呼,慢條斯理地道,“不過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我並不是想奪取你手中的兩枚玉符,而且有可能幫你湊齊其他的。”
“玉符?”俾彌呼微微一緊張,她看着蘇玄水道,“你究竟知道多少?”
“對五嶽真形圖,我本來倒也不瞭解多少。不過最近和江相派之間走得比較近,所以多少從他們那裡瞭解到一些。當然比不上你們。”蘇玄水淡淡地道,“不過你們應該知道,我對範劍南的瞭解超過你們任何人。所以,你們瞭解五嶽真形圖,而我瞭解範劍南。我們似乎可以做一筆交易。”
“交易?”俾彌呼看着蘇玄水,突然展顏一笑道,“不知道蘇先生所謂的交易是什麼,能否說說你的具體內容?”
“很簡單,我幫你對付範劍南,設法湊齊其他幾枚玉符。而你們必須要讓我分一杯羹。”蘇玄水淡淡地道。
俾彌呼突然笑道,“哈哈哈,範劍南難道是什麼大問題麼,你認爲我們對付不了他?我一定會湊齊五枚玉符,但是我爲什麼要分你一杯羹?”
“因爲五嶽真形圖這塊蛋糕太大,一個人吃獨食會撐壞的。”蘇玄水絲毫不動氣地道,“你想想現在的局面,所有人都認爲五嶽真形圖在你手裡。江相派,易術理事會,還有以範劍南爲首的五術人,都在找你們。而你們完全孤立無援,我要是你的話,可不會這麼盲目樂觀。而現在有這樣一個機會,有人願意幫你一把,這樣的機會可不是每天都有的。”
俾彌呼冷冷地道,“可惜聲稱會幫助我的這個人居心叵測。而且經驗告訴我,千萬不要和貪婪的人做交易。”
“俾彌呼,你最好搞清楚一件事。”蘇玄水開口打斷俾彌呼道,“對我而言,不是朋友就是敵人。你既然聽說過我,就該明白,我對敵人從來不手軟。”
“蘇玄水,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周圍至少安插了二十多個人。”俾彌呼沉默了一會兒道,“如果我不同意,你就會讓周圍埋伏着的術者一起動手。我說的沒有錯吧?像你這樣的人,誰敢和你做交易?”
“以防萬一而已。”蘇玄水毫不在意地道,“如果沒有這點保障,你恐怕已經逃出這裡了。”
“好,我答應你。不過,你必須先讓我們離開。等你得到了其他的玉符,不用你說,我也自然會來找你的。”俾彌呼冷冷地道。
蘇玄水點點頭道,“很爽快,不過缺乏誠意。如果我就這樣讓你走了,我剛纔說的話就沒有任何意義了。所以作爲一個保障,你們必須留下其中的一枚玉符。”
“什麼?這不可能!”蟲廿四怒喝道。
“真的不可能麼?”蘇玄水冷笑道,“別忘了,你們現在精疲力盡,想擺脫我根本不可能。而我在外面卻有二十多個手下。實事求是的講,就算我強奪你們的兩枚玉符,也並非不可能。但是我卻只要求一枚,已經足夠說明我的誠意了吧?”
蟲廿四怨毒地看着蘇玄水,緩緩起身道,“那就試試,看你可不可能奪走這兩枚玉符?”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覺得眼前一花,蘇玄水閃電般的靠在他的身邊。擡手就是一拳打在他的軟肋上。然後又迅速後退了一步,站在原位。蟲廿四抱着肚子跪在了地上,他從沒想到一天之內他會遇到第二個武術高手。
本來蘇玄水的武術就在他師兄蒼雲嘯之上,再加之蟲廿四有傷在身,又狂奔了一路,正是又傷又累的時候。所以這一拳打得蟲廿四一點脾氣沒有,他雙手抱着肚子跪在了地上,一陣劇痛,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被攪翻了一樣,忍不住開始嘔吐。這嘔吐物之中還有着淡淡的血絲。
蘇玄水用一塊手絹擦了擦手,冷冷地道,“我說過了,不要質疑我的能力,尤其是以你走狗的身份!”他隨手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張符,淡淡地道,“俾彌呼,該是你做出選擇的時候了。留下其中一枚玉符,然後帶着你的這條狗離開,還是來個垂死掙扎?”
俾彌呼看着蘇玄水沉默了很久,才緩緩地道,“蘇玄水,我會記住今天的。蟲廿四,給他其中一枚玉符!”
蟲廿四跪在地上,臉上因爲痛苦而扭曲的肌肉抽動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氣道,“是的,道主……”他艱難地從身上拿出了一枚玉符,放在了地上。
“站起來,把玉符交到我的手裡。”蘇玄水冷冷地道,“難道你認爲我會在一個日本人面前低頭麼?”
蟲廿四拿起玉符,強忍着疼痛站了起來,雙手把玉符遞給了蘇玄水。
“這還差不多!”蘇玄水把玩着手裡的玉符,冷冷地道,“你們可以走了!”
俾彌呼攙起蟲廿四,面沉似水地道,“好,蘇玄水,我會記住今天的,希望你也不會忘記!”
蘇玄水冷笑道,“我當然會記得,即便我不記得,這東西也會提醒我的。”他晃了晃手中的玉符。
俾彌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對蟲廿四低聲道,“走!回去再說!”這兩人快速消失在了蘇玄水眼前。幾分鐘之後何胖子走了過來,對蘇玄水道,“蘇先生,我……”
“有什麼事就直接說。”蘇玄水淡淡地道。
“蘇先生,你逼迫她們交出了一枚玉符,導致這兩人心懷不滿。既然這樣,你爲什麼要放了她們?”何胖子皺眉道,“而且又爲什麼要留給她們一枚玉符?索性兩枚全部搶過來,把人做了,也免得以後成爲後患。”
“你根本不懂。”蘇玄水看着手中的那枚黑色的玉符淡淡地道,“連易術理事會都這麼大費周章,所以這五嶽真形圖之中很可能藏着大秘密。即便我們搶到了這兩枚玉符,也未必就能解開奧秘。不如放長線釣大魚,索性讓她們走。這樣她們還能夠牽制範劍南,何樂而不爲?”
“原來是這樣,不過蘇先生,你不會真的要和這兩個人做交易吧?”何胖子低聲道。
“交易?這個兩個小鬼子也配!我只是以此爲藉口。等從她們的口中知道五嶽真形圖的秘密之後,嘿嘿……”蒼雲嘯冷冷地道,“我和死人談什麼交易?”
何胖子臉上的肥肉忍不住抖了一下,連忙低下了頭。蘇玄水看着手中的那枚玉符淡淡地道,“知道什麼是奇貨可居麼?這東西是成套的,所以只要手中持有一枚玉符,無論範劍南還是俾彌呼,即便他們爲此鬥得死去活來,最後還是要來求我手中這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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