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野都爲自己沒有直接冷冰冰的拒絕,而是說出這樣的話而感到羞恥,但是在那一瞬間,他的原則還是崩塌了,陸野腦中甚至不斷回想剛剛的瘋狂,但是陸野還是想着青兒,他覺得自己不能沒有青兒,雖然情感上陸野很喜歡離初水,但是理智上,陸野一旦想到青兒會因此和他生氣,離他而去,就如同一盆涼水澆下來,讓陸野瞬間清醒。
“陸野,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我們彼此喜歡,爲什麼不能在一起?你告訴我。”離初水趴在陸野背後,用嬌弱的身軀緊緊抱着他。
陸野感受得到那種溫暖,只是陸野卻嘆息似的說道:“初水,別讓我痛苦和爲難好嗎?不過你如今已經很讓我爲難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怎麼處理你和我之間的關係,就像你之前說的一樣,得到的同時必定會失去,我不敢得到你,你懂嗎?”
“爲什麼不敢得到,那個你口中的青兒是誰,就是剛剛你爲她而死的女孩嗎?她是誰?爲什麼會比我先得到你?”離初水流着淚問道。
“青兒是另一個人,剛剛那個小女孩只是我妹妹,叫小穎,青兒則是我的妻子。”陸野如今也沒有掙扎,所幸就那樣趴在地上平平淡淡的說着,隨後想趴起來,但是離初水卻壓着他,陸野只好放棄,繼續說道:“青兒是個很好的女孩,我龍竅境剛剛凝結的時候,就遇見了她,那時候我還是邊荒雪域的一個窮小子,她則是堂堂雷家堡的大小姐,我很喜歡她,她也喜歡我,我肯爲她付出一切,她也肯爲我付出一切,我們彼此都瞭解彼此的性格。”
陸野說道這時候露出一絲微笑:“平時我經常被她欺負,她很鬧,嘴上不饒人,但是心裡其實很軟,她經常擺出一副大小姐的架子,喜歡我,卻從來不說情話,她最美的時候,就是我和她說要回去雪域雷家堡娶她的時候,她那時候恐怕又開心,又害羞,和一個小兔子一樣柔軟,我喜歡她,喜歡的沒有道理。也許她沒有你漂亮,沒有你那麼富有女孩的氣息,但她的臉我衆生難忘,我也可以爲了她而做任何事,如果沒有她,我就會喪失一切,好似靈魂空了一片。”
陸野一邊說着,笑容卻越來越大,而離初水則看着陸野趴在地上笑,眼越來越溼潤,一滴清淚在凝聚,但是陸野沒有看見,還在自顧自的笑着說:“每當我想起她,就會情不自禁的微笑,我以前離她而去,一句話也沒有說就走了,她傷心到無以復加,後來好不容易見了一面,又匆匆離去,她恐怕很恨我,我欠她的太多太多,一輩子都無法償還,我想給她幸福,給她一切我擁有的東西,只求她和從前那樣,天天欺負欺負我,給我找點麻煩。等鬧了一天累了,晚上就一起睡覺,她就那樣被我不情願的抱着,氣氛很暖,時間很慢,那時候我最幸福——”
“吧嗒。”
陸野說的正在興頭上,忽然一滴液體滴在陸野臉頰上,離初水此時再也忍不住,趴在陸野身上失聲痛哭,陸野也愣住了,但隨即表情歸於平淡,也沒有新的動作,只是靜靜的等待離初水哭完。
“求求你...求求你別說了,我心很痛,明明抱着你,卻沒有一點溫度,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羨慕過任何人,但是我現在羨慕那個叫青兒的人,她爲什麼可以給你那麼大的幸福,她既然那麼早就擁有了你,那我又算什麼?天命爲何如此傷害我...”離初水傷心的話都說不清楚,彷彿今天把一輩子的淚都流光了,陸野動動嘴脣,想安慰她,想給予她,但是他安慰不了,也給予不了。
“也許這就是天命吧。”陸野淡淡的說道,他回想起那一刻離初水說出他領悟了命運之道,那時的震驚,再到如今的順從,好似一切都是按照好的劇本在進行,越是理解命運,卻好似又越迷茫,似乎命運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機率和規則,和陸野想的一樣。至於爲何人們不相信,偏要稱之爲命運,也許只是人心作祟,人總是抱着僥倖心理,因爲有時候人無法接受事實,寧願欺騙自己。
陸野感覺到離初水吻上了他的脖頸,雖然只是哭着的靠近,她的撕心裂肺彷彿陸野可以聽見,所以陸野沒有阻攔,靜靜的等待離初水發泄完畢,隨後各自安好,如今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應該離去了,世間的幸福總就是那麼少,沒幾個人分,世間的痛苦又是那麼多,所有人都領略過。
“哥哥!”
忽然一聲虛弱的聲音傳來,陸野下意識的看去,沒想到小穎居然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她還是那麼美,只是多了幾分精緻,和夢中的女孩一樣,此時臉色依舊蒼白,嘴脣也沒有血色,本來是睏倦的靠在牆邊的,看見陸野和離初水趴在地上後卻好像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用又驚訝又害怕的表情看着陸野和離初水。
“小穎——你讓開!”陸野一個骨碌爬起身,此時再也不顧離初水的阻攔,立即起身跑到了小穎面前,連忙抱住她回到了寢室,同時關了門。
“哥哥,你們剛剛在幹嘛?她在傷害哥哥嗎?”小穎在陸野懷裡就連忙問道,眼睛裡有說不出的擔憂和慌亂。
“沒有,之前只不過在...在修煉一種古怪的功法,沒事的。”陸野連忙回答,他現在手在顫抖,有一種被抓現行的感覺,同時也手忙腳亂,甚至陸野都不知道剛剛自己幹了什麼,只是在慌亂,儘量平息。
陸野坐到牀邊,小穎和往常一樣摟着陸野,說道“哥哥,我剛剛好像夢見一個很可怕的夢,那個女人就好似在夢中出現過,反正...反正我不是太喜歡她。”
“夢?”陸野下意識的疑惑。
“對,我夢見哥哥爲了救我而死,被一個拿着刀的惡魔殺死,多虧是一個夢...哥哥,你抱着我好不好,我想讓你抱着我。”小穎平平淡淡的說道,但卻掩飾不了她話語中的那種渴望和害怕,一字一句讓陸野心痛,連忙緊緊的把小穎摟入懷中。
“小穎...以後不要做這樣的夢了,哥哥不可能死的,要做美夢,知道嗎?”陸野輕輕的,氣息卻在顫抖的說道,同時緊緊感受小穎溫暖的身體,他到底不能說,剛剛那不是夢,而是確實在發生,很多人都看見的事情,如今小穎認爲是夢也好,至少不會讓她太過擔心。
而且陸野也想通小穎爲何會認爲是夢了,她本來就在牀上忍受着痛苦,陸野當時棄她而去,困怕她陷入了一種半昏半醒的狀態,恐怕已經在做噩夢,又被瞬間挪移到了外界,經歷了那樣的痛楚,還暈厥了過去,這樣的記憶是很混亂的,而且當時的測試又是那麼的荒誕,所以小穎認爲是夢也就合情合理了。
“嗯,哥哥,我在夢中好像夢到了那個外面的姐姐,她很...不好,你以後別和她抱了好不好?”小穎略帶斟酌,小心翼翼的問道。
陸野心疼的要死,但還是裝作沒事,只是把小穎抱的更緊,說道:“好,我以後只抱小穎,再也不抱其他...隨隨便便的女人了。”
陸野本來想說“再也不抱其他女人”,但是想起來青兒,所以特意加了形容詞。
還好小穎不去想那麼多,此時忽然笑了,如同寒冬裡的一朵梅花,給陸野傳遞一種美,更多的是溫暖,心靈上的溫暖,小穎軟甜軟甜趴在陸野肩頭說道:“哥哥,你對小穎真好,我以前不懂事,還老是給你添麻煩,我現在想明白了,哥哥就是我最喜歡,最喜歡的人,以後所有一切我都聽哥哥的,我也會很努力,很努力的去修煉,不再讓哥哥照顧我,而是我去照顧哥哥。”
陸野聽着小穎的情話,只感覺抱着一個美麗的小太陽,有她在,所有一切的其他,好像都不重要了,此時掛了掛小穎的鼻子說道:“小穎,什麼時候嘴這麼甜了?還很喜歡很喜歡,有多喜歡?”
小穎被陸野說的羞紅了臉,陸野看的也情不自禁的微笑,同時也有感慨,果然經歷兩次蛻變,已經不是小女孩了,還懂得這樣的道理,說這樣的話,她從小未經世事,能說出這樣的話,也算是不錯了,恐怕用盡了她本就不多的詞彙。
“吶,哥哥,你有什麼要小穎去做的嗎?”小穎忽然直起身,一本正經的問道。
“你呀,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調養好身體,本來就生病了,還要鬧。”陸野用老奶奶的語調說道,同時又說道:“等哥哥回去了天啓城,給你買一些好吃的丹藥,又好吃,又可以治病。”
陸野自己也有恢復龍息,調養肉身的丹藥,但是對於小穎這樣的身體來說,就有些不夠用了,小穎的身體太精純,需要更加厲害的丹藥才能起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