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此時已暗暗下定決心——就選擇這種秘術。
就在他暗暗決定的同時,混沌中再次響起無言悲中泣的聲音。
“看起來,你似乎已經有所決定。”
林默的臉色充斥着笑意,微微地點了點頭:“不錯......”
“不知你選擇何種秘法?”那個聲音繼續問道。
林默深噓了一口氣,一字一頓地說道:“混沌印......”
就在林默開口沒多久,周遭的世界竟然瞬間恢復了平靜,半晌之後,無言悲中泣才緩緩道:“你......確定......?”
“確定!!”林默的語氣有着前所未有的堅決——能夠瞬間擊潰上千種秘術,不選擇它,還能選擇什麼?!
“看來你真是一個機緣不凡的人。”那個聲音輕嘆了一聲,道:“不過......你能不能習得這混沌印,便要看你的造化了......”
“造化?!”林默一愣,剛想發問,卻再也不聞先前的聲音。就在他不明所以之際,猛然發現,周遭的景象瞬間產生了微妙的變化,隨後無言悲中泣的靈識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林默心神一凜,剛想發問,卻見無言悲中泣雙目已閉,伸出的手指,輕輕地按在林默的眉心,隨後一股莫名的氣流,順着他的指尖緩緩流入自己的體內。
“全神貫注,莫要心生雜念......”
林默聞言一驚,急忙凝源守神,靜靜地感受着這股涌入自己體內的氣流。
而流入林默體內的氣流,在林默靈力的感知下,竟緩緩化爲文字,赫然是混沌印的心法......
林默依照混沌印的心法指引,讓那股莫名的氣流流經自己的四肢百骸,感受着這個陌生卻十分舒適的感覺。
混沌印......
以混沌爲名,容世間萬物。
混沌印的精妙之處在於,其可以吸收外界的力量爲己用,無論是自然界遊離的力量,還是他人釋放出的術法仙術,混沌印皆可吸收,所以混沌印的首要條件便是‘收’!
收,收天下一切之力。
混沌印的第二要訣是‘化’。
化,化萬千爲己用。
第三要訣乃是一個‘運’字。
運,運天地之輪迴。
至於最後一訣,便是‘發’。
發,發無盡神威。
就在林默將混沌印牢記在心的時候,周遭的空間再次破碎,回過神來的林默,發現自己已然身處與歿仙地的閣樓之中。
林默一臉茫然,注視着眼前這座劍帝的屍骸,腦中一片空白,不知自己方纔身在何處,此時又在何地。
仰頭看着無言悲中泣的屍骸,林默頓時陷入了虛幻的錯愕。
剛纔的是夢,還是真實。
若是夢,爲何自己的腦海中清楚地記得夢中的一切。
若是真實,爲什麼自己如今又回到歿仙地。
真實、虛幻,種種交會在林默腦中。一時之間他實在無法釐清自己的遭遇。
驟然間,一陣清厲的笛音,自身後不遠處幽幽地傳入耳中。
那陣笛音飄渺幽玄,卻更帶着悽楚高亢的情意,冰清的聲音像細細的柔絲,令林默的胸口宛如被纏縛住了一般,感到沉重而難以喘息。
是什麼人在這吹奏這樣哀悽纏綿的笛曲?
轉身望去,卻發現身後原本被石碑封閉的大門,不知何時竟然開啓了。
林默順着聲音走出閣樓,只見湖水旁的一塊大石上,坐着一條嬌小的身影,背對着他,雪白的小手取笛而吹,陣陣流暢哀婉的聲音,在曠野中不斷迴繞着。昏暗中,似乎隱約可以見到一滴清淚自她的臉龐滴下。
林默的腳步聲,令她身子微微一震。
“青蓮?”林默茫然問道。
她身子突然發起抖來,竟沒有回過頭,也或許是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爲又像往日那樣只是幻覺,像往日那樣回頭一看,什麼也沒有,而讓心裡被失望和悲傷所填滿。
林默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墨青蓮總算慢慢地轉過頭來,一見到林默,她像是不能確定般,慢慢地掩着口,顫聲問道:“林默……”
林默望向墨青蓮,墨青蓮奔上前去拉住了他,似是不敢相信,接着便一把抱住了他,道:“你終於回來啦!我天天祈禱,祈求上天讓你平安歸來……”她說到最後,忍不住哭了起來,她原本就是嬌豔無比,這一哭更是萬分楚楚可憐。
林默輕輕拍着墨青蓮的肩,道:“別哭了,我這不是平安回來了嗎?”
墨青蓮收了淚,仰臉問道:“這麼長的時間,你到底跑到哪去了?人家擔心死了呢!”林默自己也迷迷糊糊的,道:“我不過是去了一會兒,你怎麼就傷心成這個樣子?”
墨青蓮道:“一會兒?你說一會兒?”
她的眼神中十分驚愕,似乎林默說了什麼奇怪的話一般。
林默道:“難道不是嗎?”
墨青蓮擡手按了按他的額頭,確定他沒燒壞了頭腦,過一會兒才說道:“你一失蹤就是三天,我都快急死啦!你怎麼會說是一會兒呢?”
林默大吃一驚,道:“什麼,三天?”
墨青蓮道:“你瞧,人家天天在劍帝的面前跪拜禱告,求他放你回來。膝蓋都破皮了呢!”
她舉起膝來,果然膝蓋上舊傷未愈,又有新傷血跡。
林默見她怔怔望着自己,摸摸臉道:“怎麼了?”
墨青蓮垂下螓首,道:“沒什麼。”
但那一霎,林默已瞧見玉人悽楚的神色,急忙轉開話題:“青蓮,你剛纔吹的那支曲子叫什麼名字呢?好聽極了。”
墨青蓮聞言一愣,俏麗的面龐瞬間一紅,含羞答道:“叫《念郎君》。”
“你再吹一次與我聽好不好?”
“恩!”墨青蓮點點頭,隨後盤膝坐下,不知從哪裡取出一支玉笛,橫在朱脣邊試過幾下音調,便開始吹了起來。
林默聽那笛聲柔婉悠揚盈亮圓潤,曲調卻顯輕盈活潑,與先前那首哀怨的曲子截然不同,時而柔吟低迴,時而飛揚欲舞,彷彿將人帶到了碧波盪漾的江邊,置身於煙霧繚繞的秀美景色之中。
待到曲罷,林默已是如癡如醉,微笑道:“這曲子,與剛纔的不同,但是同樣好聽。這叫什麼?”
此時的墨青蓮的面頰幾乎紅的要滴出水來,只聽她輕聲道:“《破鏡重圓》!”
《念郎君》,《破鏡重圓》!!
隱約間,林默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看着眼前嬌豔如花,恍若一朵蓮花般美麗的墨青蓮,林默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心頭悄然滋生。
可這時,他忽然瞧見墨青蓮眼圈發紅,吃了一驚,忙問:“你怎麼了?”
墨青蓮泫然欲泣,好一會才哽咽道:“知道嗎?這幾支曲子都是我娘教與我的。”
林默道:“啊?”
墨青蓮目遙遠處續道:“我爹很喜歡這幾支曲子,記得小時候他常常抱着我聽娘吹笛子,我聽着聽着就睡着了……”
林默忙問:“那他們......”
“失蹤了!”墨青蓮按捺不住心中的悲傷,淚水已順着俏麗的臉龐滑落下來。
林默慌了,忙挪近前去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不哭不哭,一定會找到你爹孃的,我幫你一起找。”
墨青蓮忽把臉埋入他懷內,抽噎道:“我怕…我怕他們……他們已…已……”
說到後面已是泣不成聲。
林默心中生出無限憐意,想到自己的遭遇,不由輕拍她背心柔聲道:“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他們......”
墨青蓮慟哭道:“可是已經五年了,卻連一點點消息都沒有,我爹的仇人又很多……”
林默道:“那我們就再找,繼續找,一直到找着他們爲止。”
此時的墨青蓮如小女兒般靠在林默的懷中,幽幽低語道:“你會……一直陪着我是麼?”
林默脫口道:“嗯,你放心,我會陪着你的。”
墨青蓮情懷激盪,仰起頭來,秀眸噙着淚水凝視着他,絕麗的臉龐上猶如雨後嬌花般掛滿淚水。
林默觸着她的目光,心中不由一陣悸動,掏出身上的汗巾欲幫她擦去眼淚,卻發覺整條已被湖水浸透,望着她那掛着晶瑩淚滴的秀美下頷,猶豫了許久,遲疑地俯下頭去,用脣將淚珠子一顆顆吻去。
墨青蓮初嘗情愛滋味,渾身輕輕嬌顫,心如鹿撞般“卟通卟通”亂跳,閉起眼任由心上人憐惜,粉滑的雪臂慢慢繞上少年的脖子,也不知是誰先要的,兩個嘴脣不知不覺觸着,終於吻在了一起。
林默心中生出一種奇異難辨的滋味來,迷醉中,心頭忽又浮現出另一個俏影來,令他陷入更深的一層迷醉之內。
墨青蓮也是第一次,只覺天旋地轉美妙難言。
正如夢似醉間,突聞一聲長嗷破空蕩來,既似奔雷又似海嘯,震人心魄。
兩人分開,臉色齊變,那是一種從未聽過的聲音!!
林默臉色一變,忙道:“這是什麼?莫非這裡有魔獸不成。”再仔細聽去,似又隱隱有女子的呼聲傳來。
墨青蓮凝神聆聽,突然跳了起來,叫道:“是小蠻!”疾步奔出,朝着小島的另一邊而去。
(後面的劇情,被我矯正了,否則實在是太不像古典仙俠了!第二更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