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統領與秦琅的眼中,這洶涌的獸潮彷彿就是一片樹林而已,而他們兩人則化身成伐木工人。統領砍樹,秦琅剃枝椏。
在兩人的協作之下,竟是與洶涌的獸潮對峙了起來。這就是一場消耗戰,獸潮的數量在減小,而統領與秦琅的武力也是在消耗着。
就看誰能耗的過誰了。
統領與秦琅殺得正歡,這一切皆是被影像鏡放射到孤雲城中央廣場的看臺之上。看到那血性的一幕幕,所有人都不禁在心中喝彩。既爲統領的一夫當關,也爲秦琅的血氣方剛。
“天軍統領的確不凡,以一人之力竟然獨擋這洶涌獸潮。”
“那可不,這名頭可不是白來的。”
“這秦琅不簡單啊,他日必成大器啊!”
“不錯,年紀輕輕便有這份擔當,更有着如此實力,此子絕非池中之物。”
“呵,這要是兩人真的將這獸潮給消耗光了,那此役收穫可不小啊!別忘了,秦琅可是落陽城的人,這得有多少獸晶啊?”
“想要獲取獸晶,還得先活命再說!”
看臺之下,一陣議論紛紛。落陽城的人一個個緊握住雙手,神情緊張的看着影像鏡上的一切,在心中不停的爲秦琅祈禱,不求他真能與統領徹底斬殺妖獸,只願他能夠支持到郡主大人趕到。
而看臺的另一邊,一個紅臉大漢則是陰沉着臉,面無表情的看着鏡中的一切。
在獸潮的最後方,一個黑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這個黑影披着黑色的斗篷,將整個身體都是遮擋其中,彷彿整個人都與黑暗融爲一體。
“天軍統領果然厲害,嘿嘿嘿,不過就算有你,今日,這秦琅的命,我也是要定了。”黑影看着前方廝殺的人影,發出了陣陣沙啞的笑聲。
“桀桀桀,秦琅,你要是跟着一起逃跑,要斬殺你或許還要費一番功夫,不過既然你自己留下來了,那就只能怪你命短了。”
一雙乾枯得如同一根枯枝的手臂從斗篷中伸了出來,十根骷髏般的手指,在胸前一陣比劃,結成一個個莫名的手印。同時,一陣晦澀之語從斗篷之中傳了出來。
“吼吼吼”黑影突然仰天長嘯,如同野獸般發出陣陣吼叫聲。彷彿在對獸潮指揮號令一般。
隨着黑影的一聲怒吼,獸潮之中也是一陣騷動。竟是漸漸的放慢了衝擊的勢頭,不再不顧一切的衝擊由統領把關的山洞口了。
“又是這個聲音!”統領暗道一聲,也是發覺了獸潮的變化,趕緊衝秦琅喊道:“秦琅,到我身邊來,有點不對勁。”
秦琅迅速抽身,回到統領一旁,看着獸潮,詫異的問到:“這些妖獸怎麼回事?怎麼不攻擊了?”
“不知道,我懷疑這獸潮是認爲操縱的。”統領凝神望着獸潮,時刻警惕着。
“人爲操縱?”秦琅瞳孔一縮,嚇了一跳。這樣的獸潮如果是認爲操縱,那幕後之人該是怎樣的實力?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他們從小與野獸爲伍,他們食生肉,飲獸血,除了人類的身形以外,幾乎與野獸無異,一些人甚至能夠與妖獸溝通。這樣的人,被一些勢力收納,經過一些特殊的訓練,採用一些特殊手段,能夠達到驅使妖獸爲其作戰的目的。”
“這樣的人,被稱作爲馭獸師。”
“馭獸師?”秦琅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一個稱呼,轉而想到,要是一個馭獸師驅使千萬妖獸爲其作戰,誰能與之爲敵?一念及此,望着眼前這數不清的妖獸,秦琅頓時瞪大了眼睛。
“你個傻小子!”統領彷彿看穿了秦琅的心思,笑罵道:“你以爲妖獸是那麼好控制的啊?凡事都有個度,一個馭獸師,只能馭使在其實力之下的妖獸。”
“那眼前這個馭獸師,實力如何?”
“從這些妖獸的個體實力與數量來看,這個馭獸師的實力應該與我差不多。”統領眼神漸漸凌厲了起來,語氣也是有了一絲凝重。
“那還好那還好。”秦琅頓時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比統領更厲害就行了。不然自己就只有跑路了。
“好個屁啊!”統領白了秦琅一眼,低吼道:“我們有麻煩了。”
“嗯?哪裡來的麻煩?”秦琅心中疑問,還不及問出,便是被一陣難聽的笑聲打斷。
“桀桀桀!!!”一個沙啞的乾笑聲從獸羣之中傳了出來,只見獸羣從中散開,一個隱藏在黑色斗篷之下的身影慢慢從獸羣中走了出來。
“桀桀,不愧是天軍統領,在下實在是佩服得很呀!”又是一陣乾啞的聲音響起,這聲音十分的難聽刺耳,彷彿一架破舊的馬車,車輪已是沒有了油,開動起來發出陣陣刺耳的嘎吱聲一般。
“這裡是孤雲郡大比的場地,兄臺在這裡驅獸突襲,恐怕有些不妥吧?”統領凝望着那馭獸師,一字一句的說道。
“嘿嘿嘿,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可就多有得罪了。”馭獸師乾笑了起來,沒有絲毫得罪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還望兄臺驅使妖獸,離開這裡,這裡的一切都是傳回了孤雲城,我孤雲郡主隨後即到,到時候撞見兄臺,可就有該我們多有得罪了。”
“孤雲郡主我的確得罪不起,你這天軍統領我一時半會也奈何不得。”
“那何不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呢?”統領也是不希望與這馭獸師爭鬥,雖然自己並不懼,但此時身旁還有一個秦琅。
“嘿嘿,可以!統領大人你可以離去,不過你身旁這位小兄弟得留下來。”馭獸師看着秦琅,發出了陣陣乾笑聲。
“衝我來的?”秦琅愣了愣神,彷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這樣一位人物了。此刻驅使獸羣,竟然是衝自己來的。
“哼,我就知道沒那麼容易善了。”統領冷笑一聲,看着眼前的馭獸師,臉色愈發的凝重。
“既然如此,放馬過來吧,我會將你這些妖獸,一頭頭的轟成肉渣。”
“統領大人,你的對手可不是這些妖獸哦。”馭獸師乾笑了起來,“你的對手是我,這位小兄弟,纔是這些妖獸的對手。”
馭獸師一步步邁向前去,一邊走,斗篷下的雙手一邊結着晦澀的手印。
“秦琅,這馭獸師我攔下,你不要與獸羣硬拼,趕緊逃跑。堅持到郡主大人到來。”眼看馭獸師越走越近,統領也是愈發緊張了起來,眼下的情形,他已是顧忌不到秦琅了。
“這這這····”看着那逼近的馭獸師,再看看這一頭頭紅了眼的妖獸,秦琅頭皮有點發麻了。
“吼吼吼!”馭獸師一聲吼叫,獸羣便是一陣騷動,掉轉槍頭,衝着秦琅洶涌的撲了過來。而馭獸師自己,則是大步邁前,迎上了統領。
“秦琅,快走!”統領大喝一聲,與馭獸師鬥在了一起。
“這下玩大發了。”秦琅吞了一口口水。卻是一步邁出了山洞,並沒有沿着山洞逃走。童剛領着小隊在洞內撤離,自己要是沿着山洞逃的話,無疑是害了他們。
“統領,你小心,我先撤了!”秦琅大吼一聲,撒開腳丫,朝山洞外逃去。而洪流般的獸潮緊隨其後,一路攆着秦琅。
而隨着獸羣漸漸的遠去,秦琅的身影也是從影像鏡中慢慢的消失。
孤雲城中央廣場。
“誰,那個馭獸師是誰?竟然敢來破壞郡內大比?竟然敢妄圖謀殺我落陽城之人。”慕容方怒不可遏,原來致使秦琅陷入危險的獸潮,竟然是人爲操縱的,這實在太過可惡。而自己只能眼看着秦琅陷入獸潮之中,竟然只能幹坐在這裡毫無辦法。他只能祈禱秦琅能夠吉人天相,堅持到郡主大人趕到。
而看臺周圍的人對此也是議論紛紛,這人實在太過大膽,竟然敢在孤雲郡主的眼皮子底下殺人,這簡直就是當着衆人扇郡主大人的耳光。
同時每個人都是爲秦琅捏了一把汗。孤身一人陷入獸潮之中,秦琅這次,凶多吉少了。
而看臺另一頭的那個紅臉大漢,饒是以他的冷靜,此刻也是經不住臉皮跳了起來。他實在沒料到,自己只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悄悄除掉這秦琅,誰知道竟然會是這樣一番動作。
而這個時候的秦琅,更是比誰都委屈。他實在是想不通,自己怎麼就會招惹這樣一個馭獸師。驅使着這一頭頭兇狠的野獸來圍攻自己。
“媽呀媽呀!你們這些四條腿的蠢獸,別人叫你幹嘛你就幹嘛呀。自己不回家找個母獸生頭小獸,追着我幹嘛呀。”秦琅一邊逃跑,一邊幹吼着。不過畢竟只有兩條腿,再怎麼撒腿跑,也跑不過四條腿的妖獸啊。
再說了,步子邁大了,還得擔心扯不扯着蛋。
不過還好,秦琅自幼自學成才的逃跑技能在此時發揮了作用。在山林之中,秦琅左突右轉,閃轉騰挪,時而越過一個小溝,時而轉過一顆大樹,一時半會兒到也不會被獸羣追趕上。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秦琅一邊逃跑心中一邊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