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內,漫天的石屑,紛紛揚揚地飄落在地上。
雨蝶臉色肅然,控者着身前的法器,凝視着凌天齊的背影,勸說道:“天齊,放棄抵抗吧!”
凌天齊冷冷一笑,緩緩地說道:“如果我猜的不錯,你來之前對這次任務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雨蝶沒有反駁,也沒有否認,回答道:“不錯,我確實知道的很清楚。”
說到這裡,她似乎想起什麼,突然問道:“我想知道,趙天是不是你殺的?”
這個時候,凌天齊也沒有必要否認,點頭道:“不錯,他就是我殺的。”
至於爲什麼承認,他也不知道。按說在這個時候,他應該一笑而過纔對,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但他心裡卻有另外的想法,也許過了今天之後,他和雨蝶之間的朋友關係就此結束。
雨蝶微微一愣,似乎沒有想到凌天齊會爽快的承認,眼中閃過一道不解之色,“爲什麼,你爲什麼要殺了他?”
直到現在,她應該有些不信。趙天的實力他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她不相信凌天齊有殺死趙天的能力。
凌天齊冷冷一笑,道:“對於一個有威脅的人,你還會手下留情嗎?”
“是因爲我嗎?”
雨蝶想起三人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況,語氣頓時軟了下來。
“不是因爲你,是我和他之間的事。”
凌天齊不想讓雨蝶誤會,連忙說道。
雨蝶嘆息一聲,她也不知道凌天齊的話究竟是真是假,“希望這事你別說出去,否則祖師知曉後,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呵呵!”
凌天齊冷冷一笑,道,“你認爲我還會回淮陽門嗎?”
雨蝶雖然不瞭解凌天齊,但也知道他的性格,道:“我知道你拿到風靈珠以後,再也不會回淮陽門,所以我不會讓你帶着風靈珠走。”
“你認爲有殺死我的能力嗎”凌天齊轉過身來,凝視着雨蝶。他的臉色雖然蒼白,但眼中卻毫無畏懼之色。
看到凌天齊如此鎮定的眼神,雨蝶微微一愣,而後說道:“以前我確實殺不了你,畢竟你在淮陽門內,連趙天都能無聲無息的殺死,你的修爲一定在他之上。如果我猜的不錯,你的修爲決不是表面上那樣。”
凌天齊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雨蝶,你真的這樣決定了?”
雨蝶點點頭,毅然決然地說道:“淮陽門是我家,我從小便在門內長大,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背叛淮陽門。”
凌天齊深吸一口涼氣,看了一眼雨蝶身前漂浮的三色花,緩緩地說道:“既然你已決定,動手吧!”
此話一出,雨蝶又是一愣,忙問道:“你真的不交出風靈珠?”
凌天齊苦笑一聲,冷聲道:“你殺了我以後,不一樣可以拿到嗎?”
雨蝶沒有回答,輕咬着下脣,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她並不想出手,或者說凌天齊當時救她的一幕,至今還深深的留在腦海中。
石洞內的氣氛,一時間變得尷尬起來,良久,雨蝶纔開口說道:“天齊,你應該知道,我若是動手,我們之間的情義就此結束。”
“是的。”
凌天齊如雕像一般站着原地,手中握着平淡無光的斬魂刀,神色冰冷的如九幽下的寒冰。
“爲什麼。”
雨蝶長吸一口氣,不明的問道,“既然你都知道,爲什麼還要逼我出手。”
凌天齊看了雨蝶一眼,而後收回眼神,平聲道:“我沒有對朋友出手的習慣。”
“這麼說,你是怪我對朋友出手了?”
雨蝶凝視着凌天齊,一字一頓的問道。
凌天齊沒有回答,神色平淡的彷彿目空一切。
“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交出風靈珠,這裡發生的一切,我都當初沒有看到過。”
雨蝶還是沒有出手,再次問道。她沒有出手的原因,一是凌天齊對她有救命之恩,二是,她總覺得凌天齊不像表面這樣,沒有一點戰鬥之力。
“出手吧!”
凌天齊閉上眼睛,把頭轉向一邊,一副坐以待斃的模樣。
雨蝶咬咬牙,最終低喝一聲,祭出了法器,“去!”
隨着她的聲音響起,三色花上的光芒大作,化爲一道驚鴻,驟然向凌天齊飛去。
三色花的速度快的驚人,眨眼間便來到凌天齊的身前,眼前凌天齊就要死在法器之下。
忽地,雕像一般的凌天齊猛然睜開雙眼,身影一閃,便消失在原地。
原本站立的地方,留下一道道殘影,殘影漸漸模糊,最終消散在空中。
三色花一擊落空,雨蝶臉色一沉,一道法決打出,三色花便回到她的身前。
雨蝶警惕的看着周圍,視線在石洞內來回掃動,聲音微微有些緊張地說道:“天齊,出來吧!我知道你在周圍。”
潛隱之術配上凝息決,端的厲害,雨蝶這般修爲根本感覺不到一點靈力波動。
“放下法器吧!”
凌天齊的聲音彷彿幽靈一般迴盪着石洞內,一會在石洞的東面,一會又在西面,讓人無法發現他具體的位置,“你找不到我的,就算金丹期的修道者也未必能發現我的蹤跡。”
凌天齊倒不是吹噓,改良以後的潛隱之術,要是隱藏的好,元嬰期修道者都未必能感應的到。
雨蝶的眼中滿是難以置信,追問道:“你不是真力全失,爲何還能施展道術?”
“真力全失?”
凌天齊冷哼一聲,道:“你認爲我會那麼做嗎?”
他不但把後背留給了雨蝶,還在他面前消耗了全部了真力,如果沒有準備,他絕對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畢竟生命只有一次,他兩世爲人,對生命可是格外珍惜。
雨蝶祭出法器時,凌天齊便偷偷從儲物袋中拿出了聚靈丹,他背對着雨蝶,雨蝶自然沒有發現。以凌天齊現在的修爲,外加對聚靈丹的藥性有了一定的瞭解,幾乎丹藥剛一服下,瞬息之間真力便完全恢復。
雨蝶卻不知道其中的緣由,她還以爲凌天齊剛纔真力全失的樣子是僞裝出來的。嘆息一聲後,便收起了法器,有些不解的問道:“你爲什麼不殺我?”
她知道,凌天齊若是想殺她,以他那神出鬼沒的隱藏之術,根本沒有抵擋的能力。
空氣中,白光一閃,凌天齊出現在雨蝶身前十木之外,神色淡然地說道:“我不是殺人狂,只要你答應我不把這事說出去,我決不會對你出手。”
他不殺雨蝶的原因,其實還是因爲雨蝶沒有第一時間向他出手,反反覆覆問了三遍,要他交出風靈珠。
雨蝶雖然很想爲門內拿到風靈珠,但在根本沒有可能的情況下,她還不會傻到賠上性命,點頭道:“放心,今天發生的事我決不會傳出去,若是我說出半句,就讓我永世不得轉生。”
說完,又加了一句,“這樣可以了嗎?”
凌天齊點了點頭,沉聲道:“我相信你。”
說着,看了一眼石洞之外,道:“走吧!我們離開這裡。”
其實他知道,若是雨蝶死了,他也未必能離開這裡,雖然那條風龍總是說有離開這裡的辦法,要凌天齊把雨蝶幹掉,但他卻不完全相信風龍的話。
幹掉雨蝶自然輕而易舉,萬一青痕的辦法不行,以後做什麼多多少少要受到牽制。
再說,雨蝶是生是死,對他來說多沒有太大的影響,即使雨蝶回去把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倒也不必擔心。凌天齊既然敢把殺死趙天的事說給雨蝶聽,就是準備離開淮陽門,唯一擔心的到是趙天的爺爺會不會爲了孫子,滿世界追殺他。
想到趙天的爺爺,凌天齊又是一陣頭疼,但看雨蝶的爲人,又不想是這種人。
最終,凌天齊還是沒有辣手摧花,大不了以後離開楚國,到別的國家內修煉。
那樣的話,即使趙天的爺爺想殺死凌天齊,估計也很難找到他。
畢竟天下之大,一個出竅期的修道者即使有再大的神通,神識散發出來僅僅能覆蓋一個國家,再遠也無法感應到。當然,若是趙天的爺爺哪天發起瘋,一個個國家去找,倒也並非不可能。但凌天齊總認爲,對方一個出竅期修道者,活了這麼多年,子孫無數,真的會爲孫子耽誤修煉?
凌天齊最終還有有些不放心,傳音給青痕,“破龍,你有沒有清楚記憶的道術?”
此刻的青痕正在草藥堆裡沉睡,被人打擾睡眠十分不爽,又聽見凌天齊如此稱呼他,頓時大怒,“小子,你喊我什麼?”
凌天齊冷哼一聲,反問道:“難道你讓我喊你小青?”
青痕心裡一悶,他覺得小青這個名字似乎有些女性化,嘆息一聲道:“算了,你還是喊我破龍吧!”
他知道,同凌天齊辯解下去,吃虧的總是他,說不定這個名字否認後,凌天齊還會給他起個更難聽的名字。
龍在屋檐下,豈能不低頭。
凌天齊拿到風龍珠,心情大好,笑着說道:“看你的語氣,好像很不喜歡這個名字。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我倒是可以給你起一個更好的名字,比如……”
青痕被凌天齊說的一點脾氣都沒了,忙打斷道:“別,這個名字我很滿意,不需要再起了。”
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暗罵道:“你這個王八蛋,不要被我抓住機會,若是有一天等我能幹掉你,一定給你起一個更難聽的名字。”
“破龍,你是不是在給我想一個難聽點的名字?”
凌天齊微微一笑,傳音給青痕。
青痕正在無盡的幻想中,當他聽到凌天齊的話後,不禁一愣,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呃……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