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房門開了。
丫鬟走出來,對着浮屠行禮道:“娘娘已等候多時,大師裡面請。”
浮屠微微頷首,提步走了進去。
門又關上了。
這次丫鬟沒進去,而是守在了門外。
看來裡面有重要的話要談。
墨戰華自暗中退了出去,繞到禪房背面,縱身翻上了房頂。
夜色昏暗,加上他一身墨衣,若非仔細察看,根本看不出房頂上有個人影在飛快的移動。他準確的到上官頌歌的位置,矮下身子,揭開了一頁瓦片。
透過狹小的窟窿向裡望去。
上官頌歌已然起身,與浮屠相視而立。
“娘娘找老衲前來,可是皇上出事了?”浮屠開口問道。
“正是。”上官頌歌並不隱瞞,直言道:“皇上被墨戰華所害,如今囚於養心殿中,還望大師施以援手,懲治奸邪,救皇上於水火。”
墨戰華輕嗤,真是惡人先告狀。
昏暗的光線下,浮屠平靜的面上帶着一絲淡泊,幽幽一嘆,“阿彌陀佛。”
上官頌歌不語,等着他發話。
許久,許久,久到上官頌歌眉頭都皺了起來,浮屠纔不緊不慢的道:“早在皇上登基之時,老衲便提醒過他,墨戰華居功自傲,留不得。若早日將他除掉,又如何會有今日之災?”
“如今再說這些已然無用,唯今之計,是先將皇上救出來。”上官頌歌道。
浮屠自然也知說什麼都晚了,嘆氣道:“皇后想讓老衲做什麼?”
上官頌歌想了想,湊近浮屠耳朵。
擡手掩在脣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了幾句什麼。
墨戰華單膝蹲在房頂,既看不到上官頌歌的脣形,也聽不到她究竟說的什麼。手拄下巴,略作思考,便合上了瓦片,離開的房頂。
禪房中,上官頌歌交待完,便抽回了身子。
“萬事具備,只欠東風,此事成敗得失,全仰仗大師了。”貴婦人臉上帶着壯士斷腕的凝重,拱手向浮屠行了一禮。
“皇后放心,老衲必當盡全力爲之。告辭。”
“大師慢走。”
從禪房出來,浮屠沿着昏暗狹窄的山路往山下走去。
走着走着,忽然一道身影攔住了去路。
腳步戛然而止。
幽雲寺雖是佛家聖地,卻不是普通百姓能來的地方。三更半夜出現在幽雲峰上的人,他可不相信他是什麼善男信女。更何況,他身上瀰漫的駭人殺氣,更讓他覺得,來者不善。
“你是何人?”不經意間握緊了手中法杖。
“大師口中那個‘倨功自傲,留不得’的人。”墨戰華背對着浮屠,不緊不慢的聲音威嚴冷漠,令浮屠心中一震。
“方纔你在幽雲寺?”
“實在不巧。”墨戰華轉過了身,清冥冷肅的臉上,帶着似有似無的笑意。
“本王前來悼念故人,剛好遇到大師進門。相傳大師行蹤不定,難得一見。本王好奇,便跟在了大師身後。不曾想到,大師果然是料事如神。”
“只是不知大師如此神機妙算,可算出自己陽壽幾何?”
此話一出,浮屠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