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次郎正被太陽曬得舒服的有點兒迷糊, 想着要不要翻個面兒把肚子也曬曬。
猛地沒反應過來炸炸的話,他瞪着眼睛傻乎乎的回了句:“啊?”
炸炸看着他迷迷糊糊的樣子,噗哧一聲笑了。
“魚肉, 給你的。吃吧, 很好吃。”
犬次郎只覺得自己腦袋裡劈哩啪啦一陣子煙花四射, 還全都是粉紅色的。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面前酸奶盒子裡放着的新鮮的魚肉, 因爲被炸炸剔過魚刺所以其實可以說是魚肉蓉, 新鮮的,細膩的,帶着淡淡的透明的光澤的一小盒魚肉。
這是他自己下池塘抓的魚。
這是炸炸親自, 不對,親口給他剔的魚刺。
犬次郎這時候突然後悔自己沒有多看看電視什麼的, 他完全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高興, 也不知道高興成這樣究竟應該有什麼反應纔是正常的。
可是不管怎麼說, 哭了應該不太正常吧?
是不是太丟人了?
他低低的埋着頭,生怕被炸炸發現自己噴薄而出的眼淚, 暗罵自己不爭氣,可是不管怎麼在心裡給自己打氣,眼淚就是停不下來。
炸炸看着一言不發的犬次郎,有些躊躇。
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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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喜歡嗎?
她有些尷尬的低頭咳嗽了一聲,眼前一花, 竟然看見犬次郎面前的地上一個水滴滴落, 在被太陽曬得乾燥的泥土上綻開一朵水花又迅速的被泥土吸收, 留下一點淡淡的水跡。
但是很快的, 水滴接二連三的落下, 就像短線的珠子,泥土地面上的水跡也越來越大。
這是, 哭了?
因爲感動?
還是高興?
雖說男兒有累不輕彈,可是頭一回看見一個男性在自己面前這麼哭,炸炸竟然覺得除了尷尬,自己內心竟然也被這眼淚浸泡的有些酸澀,有些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心疼漸漸從心底涌出來,讓她不由自主的擡起爪子,輕輕拍了拍犬次郎低垂着的腦袋。
“吃吧,我仔細挑過了,一根刺都沒有的,你要相信我的技術。”語氣中帶着她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
這溫柔就像一隻溫暖的大手,撫過犬次郎的心口,讓他心中一片溫熱。
原來,自己的付出得到回報,是這樣的感受。
原來,被喜歡的人關心,是這樣的幸福。
他悶着聲“嗯。”了一聲,點了點頭,卻沒敢擡頭看一眼對自己溫柔相待的炸炸。
真是太丟人了,他在心裡罵着自己,可是也真的不敢擡頭。
眼睛肯定已經哭紅了。
炸炸知道他的尷尬,也沒有多停留,爪子輕輕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就又進了屋子。
屋子裡劉十七和七大大正討論着一會兒去哪裡找食物,七大大建議要找一些可以禦寒的東西來,舊衣服破牀單還有廢紙箱。
雖然現在纔是秋天,但是一場秋雨一場寒,作爲流浪動物什麼東西都要提前儲備,不僅僅是食物。
小夥子從來沒有參與過這些事,好奇又激動,時不時的提問也參與意見。
這一次劉十七沒有武斷的拒絕他的參與,反而很耐心的回答他的問題,考慮他的建議,並且答應會帶他一起去,只是多叮囑了幾句要跟着大家注意安全。
炸炸進去之後也參與了他們的討論,嗡嗡的議論聲從破屋子裡傳出來,犬次郎聽着這些讓他感覺分外安心的聲音,小心地舔食着面前的魚肉。
這是炸炸爲他準備的,他滿心歡喜的想着,吃的分外珍惜,恨不能一口分三口,直吃到渾身的毛都被徹底曬乾,才吃完了一小罐魚肉,但卻前所未有的覺得滿足。
犬次郎吃完魚,揉了揉哭過之後有些酸澀的眼睛,叼着空了的酸奶罐走進屋子,參與大家的討論。
“天冷了之後食物就不好找了,冬天很難熬的,我覺得我們可以自己做小魚乾存着。”犬次郎說。
“小魚乾?自己也可以做嗎?怎麼做?”聽見小魚乾,小夥子的眼睛都亮了,伸長了脖子問。
犬次郎歪着腦袋想了想,認真的說:“我們沒有人類的調味料,做不出他們那樣的魚乾,爲了防止魚腐壞,我們只能把魚掛在高處做風乾魚。我可以把每條抓到的魚裡最大的挑出來,然後你們爬上樹把它掛着,這樣到了冬天我們就有了儲備的肉食,一時找不到新鮮食物也不會餓死。”
炸炸和七大大經驗相對豐富,都覺得這個方法很棒,忙點頭應是。
小夥子沒有經驗,還是有很多疑問:“爲什麼要挑大的啊?多浪費啊,大魚吃新鮮的不好嗎?”
犬次郎耐心的解釋:“因爲魚乾了之後會變小,如果不用大魚的話,縮小了就沒多少肉了,冬天就不夠吃。”
小夥子點了點頭,一臉崇拜的說:“狗哥你真厲害!”
犬次郎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憨笑着說:“嘿嘿,這個辦法其實我以前也想過的。想做一些風乾肉什麼的,可惜我們狗不會爬樹,屋子裡太陰了,每次都失敗了。所以關鍵還是要靠你們。”
劉十七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關鍵是要靠大家合作。你看我們,有狗,有貓,有老鼠,我們互相幫助,一定能活的好好的。”
犬次郎憨笑着點頭,小夥子更是高興的蹦了起來,大喊:“我們不止要活的好好的,我們還要活的風生水起的!”
七大大笑着抖了抖耳朵:“哎呦,你小子,還會拽詞兒呢!”
小夥子驕傲的昂着脖子,說:“那可不是,我跟着女主人,看了不少電視劇呢!”
說完他又突然垂下了頭,歡快的神情也立馬消失了。
是啊,女主人……
劉十七他們把一切都計劃的這麼好,連怎麼過冬都想好了,可是主人們怎麼辦呢?
主人們還在辛苦的找他們嗎?
還在爭吵嗎?
還在傷心嗎?
劉十七的主人們,真的分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