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還在繼續,之後的採訪都是一些不太重要的消息。
薛家的人卻沒有耐着性子看完,薛懷陽半路便關掉了電視,氣得在客廳裡直打轉。
“什麼天理昭彰,報應不爽!老子這些年做生意,根本就沒有做過什麼虧心事……”薛懷陽嘚啵嘚啵的在客廳裡唸叨着,說出口的話無非就是在謾罵簡蘇蘇的狠毒和莫名其妙。
一旁沉寂着的薛月樂,聽着父親的唸叨,良久之後才緩緩的開口,“爸,你還記得三年前,凌漠的未婚妻艾雪雨嗎?”
“啊?什麼?什麼艾雪雨?”薛懷陽反應慢了半拍,頓了幾秒之後,臉色驟然一變,“月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清楚的記得,三年前的某天,女兒精神渙散的跑回家,身上沾染了鮮血,他追問了許久都沒有答案。第二天,蒼凌漠便找上了門,說女兒殺了自己的未婚妻,要追究她的責任。
爲了保住女兒,他拉下老臉,藉着自己和蒼家以前的交情,這才讓蒼凌漠打消了將女兒送進監獄的想法。
“簡蘇蘇就是艾雪雨!她沒有死!”
“什麼!?”薛夫人和薛懷陽同時開口,臉上的表情除了驚恐,還是驚恐。同一時間。
蒼氏,總裁辦公室裡,黑龍躍和蒼凌漠也在看着新聞的現場直播。
簡蘇蘇的那句話說完之後,兩個人的表情各異,反應也各自不相同。
黑龍躍的脣角勾起了一抹淺笑,眸中閃動着興奮的光芒。
心中暗自腹誹着,小雨,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總是能夠帶給我別樣的驚喜,三年前,是如此,三年後,亦是如此。和黑龍躍相比而言,蒼凌漠的表情就顯得淡定了很多。
俊朗的面容,依舊還是那樣冷酷的模樣,沒有絲毫的波動,即便是眉角都未曾有過絲毫的抽動。只是在那深不見底的眸底,有着一抹淡淡的釋然。
她終於承認自己的身份了!欣喜狂肆的沖刷着他的心臟,刺激着他的情緒,他的脣角上揚了一個弧度,想要勾起一個笑容。卻在想起她那一句“天理昭彰,報應不爽”之後,徹底的消失。
好一句“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只是,艾雪雨,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誰對誰纔是報應?!
雨兒,你這樣公然承認身份,算是向我宣戰了嗎?!
如果是的話,我倒是很想看看,三年之後的你,到底要用什麼樣的手段,來向我報仇。“蒼總裁,沒想到,簡蘇蘇還真的就是艾雪雨呢,真是讓人意外,對吧?”黑龍躍側首,看向蒼凌漠,視線搜索着什麼,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確實意外!”蒼凌漠的聲音很冷淡,視線定格在電視屏幕上。
“蒼總裁,景陽的計劃,還要繼續實施嗎?”黑龍躍脣角微微勾起,眸子閃爍着星芒。
“當然,新的計劃兩天之內便會出爐,我會派人給黑龍總裁送過去!”
“那我就等着蒼總裁的計劃案!”
黑龍躍淺笑着,沒有再多說什麼,起身離開了。
薛氏的落魄,鑄就了簡蘇
蘇的地位。
大家對她都存着一顆敬畏的心,造成這種局面的原因。一是因爲估計她背後的景博潤,二是因爲她的身份背景撲朔迷離。
總之,大家都儘可能的不去招惹她,更不會去觸碰她的底線。
她的光鮮,也註定着薛家的不斷的敗落。
原本,看在老交情面上,對薛懷陽還有所接濟的人,也都停止了所有的行動,甚至斷掉了和薛懷陽的聯繫。
薛家的房子,因爲蒼凌漠的關係,還一直保留着,未被銀行收去。但是房子裡的傭人早就已經走的差不多,只剩下在薛家做了幾十年的老管家。
如今的薛家,何止一個蕭瑟可以形容。
午夜十二點。
薛月樂從噩夢中驚醒,口乾舌燥的她,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薛月樂赤着腳起身,走出臥室。
在經過父親臥室的時候,發現房間開着一條小縫,並沒有完全緊閉,空氣之中有這鐵鏽的味道隱隱飄蕩着。
腳步頓了頓,她透過門縫看過去,發現父親竟然趴在窗櫺上,半個身子探出了窗外。
“爸,這麼晚,你怎麼還不睡覺?”心中起了疑,父親的身子不太好,一直都有早睡的習慣,怎麼會到這個時候都還沒有睡覺呢?
她的呼喚聲,並沒有得到回答。
冰冷的空氣中忽地吹過一陣涼風,午夜的寂靜讓薛月樂的心中莫名的掠過一絲不安。她推開門走了進去,朝父親所在的方向走去,“爸,爸……爸,啊”
尖銳刺耳的尖叫聲,劃破了薛家的沉靜,薛月樂整個人癱坐在原地,雙眼緊緊盯着趴在窗櫺上的薛懷陽,瞳孔微微放大,裡面滿是驚恐。
被尖叫聲驚醒的管家,披着一件外套,急急地跑了上來。
臥室裡的燈頓時大亮,管家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得嘶嚎了一聲。
薛懷陽的身子半掛在窗櫺上,脖頸處有一道清晰的血痕,身上單薄的睡衣滿早就已經被鮮血染紅。
“小,小姐,你沒事吧?”管家率先回過神來,擔憂的看了一眼癱坐在地上的薛月樂,語帶關心和驚恐。
該不會小姐也。“管……家,報警!”
僅存的理智,支撐着她站起了身子,她艱澀的開口,雙眼緊緊盯着父親尚未閉合的雙眼。
滴唔滴唔。警鳴的聲音劃破了小區裡的沉寂,幾輛警車停在薛家門口,警察在薛懷陽的房間進行拍照,收集證據,向薛月樂詢問情況。
爲首的警官在檢查過現場之後,淡淡的開口,“一刀致命,死因是割喉導致的窒息……瞳孔放大,沒有掙扎、反抗,殺他的人,應該是一個和他很熟悉的人。”
“熟悉的人?怎麼可能,我爸爸他爲人那麼和善,怎麼可能會有人要害他!”薛月樂急急地開口,不敢相信會有人對父親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
“他到底做過什麼事情,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警官看她一眼,戲謔的開口。
被人割喉,體會會窒息的痛苦之後,才慢慢死去,這麼殘忍的手段,若是沒有仇恨,怎麼可
能會用這樣的手段?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說我爸的人品有問題嗎?”
“薛小姐,我只是就事論事!他是不是做過虧心事,我們會進行調查。現在請你回答我的問題,是你最先發現你父親的嗎?”
“我拒絕回答你的問題!”
警官對薛懷陽的不恭謹,激起了薛月樂的抵抗,她毫不客氣的開口,語調堅決而又倔強。
“那就只好請薛小姐到警局一趟,配合我們調查了,等你什麼時候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們!”警官一點也不客氣,臉上的笑意已經斂去。
“張警官,不用那麼麻煩吧?死的是薛小姐的父親,她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因此逃跑吧?”一道低沉的聲音緩緩的響起,不可言喻的威嚴充斥在空氣之中。
循着聲源望去,來的人竟然是蒼凌漠。他的臉上依舊是一片淡漠的痕跡,沒有多餘的表情,渾身散發出來的王者風範,讓人心生敬畏。
“蒼總裁?!”張警官微微蹙眉,都說蒼凌漠和薛月樂之間的關係不清不楚。沒想到,他們之間還真的不那麼清白呢!否則,又怎麼會在這個時間出現。
心中暗自冷哼了一聲,張警官未動聲色,淺笑着應付着。
“張警官,由我做保人,薛小姐就不必去警局了吧?”“既然蒼總裁都開口,那自然就不用了!”張警官懂得見風使舵,蒼凌漠都開口了,他又怎麼可能會拒絕。
解決了張警官,蒼凌漠這纔將視線轉向一旁的薛月樂,眸光復雜。
三個小時之前,他接到了一個匿名電話,說薛懷陽會在今天晚上出事。他心中存着狐疑,卻還是派人在暗地裡保護薛家一家的安全。
可是,就在十幾分鍾之前,他接到手下的消息,薛懷陽已經出事!
終究,還是讓人得手了!
“凌漠……”薛月樂定定的看着蒼凌漠,似乎不敢相信他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喃喃喚着他的名字,卻不敢靠近。
“我會抓到殺害伯父的兇手!”
蒼凌漠的聲音淡淡的,好似在報備任務一樣的生硬。
“凌漠……”直到這一刻,她終於相信他真的來了,呼喚着他的名字,她撲進了他的懷中,嚶嚶嚶的哭了起來。
蒼凌漠被她的力道衝擊的朝後微微趔趄了一下,爲她親暱的舉動蹙眉,可是,聽着她的哭聲,終究還是沒有殘忍的推開她。“凌漠……我爸爸他……”薛月樂的聲音斷斷續續的,“爸爸他……那麼善良……對人那麼和善、真誠……爲什麼,會有人傷害他……嗚嗚嗚……”嗚咽的聲音不斷從蒼凌漠的懷中溢出,薛月樂哭的很悲痛,邊哭邊發泄着自己的委屈和怨懟,“他好不容易,才從薛氏倒閉的打擊中恢復過來……睡覺之前,他還在和我說,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足夠了,嗚嗚嗚……我們都已經打算要從A市搬走了。爲什麼,他們還是不肯放過他?爲什麼……他到底做錯了什麼……難道就因爲她是我的爸爸嗎?可是,傷害她的明明是我,爸爸他、根本就是無辜的啊……爲什麼她就是不肯放過他,爲什麼!?”
(本章完)